天啟七年 北京

這天中午時分,一隊驚慌失措的馬隊簇擁著兩輛馬車從城北的安定門匆忙進城,虧得守門的認得為首的東廠廠督王承恩;本想上前巴結下,只見王成恩晃了下腰牌,拋下幾粒碎銀子,留下句“打擾了”帶著車隊往前疾馳而去。

進城後,王承恩亮出皇帝龍旗,一路高呼“讓路”,惹得路上行人紛紛躲避,馬車帶著哭聲衝進了龍驤衛軍重兵把守皇宮;不久,禁軍臨時總督孫傳庭帶著還沒練好的三萬京軍殺氣騰騰進了京,協助龍驤衛軍一部接管了北京城牆,孫傳庭自己帶著一波人向皇城疾馳而去。

回宮沒多久的王承恩,在東華門附近東廠總部點齊東廠人馬圍住東城勳貴聚集區,特勤司衝進了東城陽武侯薛濂家,將還沒來得及慶祝的薛濂一家全部抓獲,據說暴怒的王承恩差點當場將薛濂打個半死。

同時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皺著眉頭帶著錦衣衛又一次圍住東城勳貴區,特勤處衝進了成國公朱純臣家,混亂中朱純臣的世子逃走,跟著他的是個新來的護院。

不久有細心人舉報,說看見成國公府西邊院子逃了出來兩個人,躲進不遠的平民區;連續三天的大搜鋪都沒搜到人,那兩人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幾年後,有好事者說在遼東見過他。

隨後廠衛又砸開常與成國公、陽武侯走在一起的撫寧侯朱國弼、臨淮侯李弘濟、泰寧侯陳延祚、豐城侯李開先等四家的府門。

“皇帝遇刺!”這一驚天休息不久傳遍京城,然後迅速到全國各地。

同時傳出去的還有讓各地親王來京議事的訊息:一、討論代王、晉王處理問題;二、議皇帝受傷後續問題。

這幾個訊息一出,天下又是一驚,將目光緊緊的盯著北京。

令人詭異的是京城戒嚴三日後,又恢復了原樣。

但有幾點不一樣:孫傳庭帶著禁軍回了軍營繼續整編操練,戒嚴取消了。

朝會也取消了,只是說皇帝修要臥養暫不上朝,事物由內閣處理後,由司禮監讀給皇帝聽,由皇帝口頭批示,司禮監披紅。

內閣增加了兩人,一個是原京營提督保定候梁世勳,一個是孔貞運;這是內閣和皇帝妥協結果,皇帝想進兩個勳貴平衡文武勢力,內閣四位閣老不幹了,最後這樣雙方才接受。

有文臣想去拜見皇上訴說,被擋在宮門外,皇帝重病其間除了閣老、重臣、勳貴,其他一概不見,等病好了再說。

“弒君”的六位公侯及其直系男丁在菜市口被斬首,女眷被賣入教坊司,其他男丁和韃子俘虜被押往北京西北郊新開的煤礦挖煤,能活多久只有天知道。

同日處死的還有兩個叛徒寧完我和鮑承先,被刮了足足三千五百四十三刀,他們的肉被周邊圍觀的京城百姓哄搶一空;成國公應該慶幸自己是一刀斃命的

其他勳貴們似乎對此不感興趣,只對位於外城西南角每天一個新樣的新建工坊區感興趣,幾乎每天都有幾個勳貴在那邊指指點點,看著自己參股工坊一天天的建起來,有的還互相商議著是不是搞個“武裝商團”去關外碰碰運氣。

據說皇帝準備對勳貴們的世襲制度進行改革,只是具體條款還沒下來。

在目前條件,造反是找死,還不如多找條財路就多條後路;至少皇帝還沒說話不算話,只要不冒犯他,該怎樣就能怎麼樣。

其他的變化還有,北京內城的西南的盔甲廠和王恭廠改為“皇家兵工廠五廠和三廠”;周邊的棚戶被整改,匠戶們被組織起來燒磚,用來砌新的四廠和自己的住所;被挖出來的一個個深坑被灌入了水,隔離了居住區和廠區,內宮司苑局的人還從北面的山裡(皇家園林場)移來了樹給栽上。

據說還要在匠戶營建了幾所學校,有什麼技工學校和啟蒙學校第;劉老漢已被聘為三廠的副廠長和技工學校校長,一步昇天。

造成後果是,有些匠戶有事沒事喜歡在路口轉轉,看看皇帝會不會再次來匠戶營;還聽說啟蒙學校建好以後匠戶營的小孩們可以進去習字讀書,據那些有文化的內官說學習要從娃娃抓起,這些學校在其他地方還沒建呢,朝廷也沒錢建,匠戶營這批是皇帝自己出錢建的。

這些變化讓匠戶們對自己的日子有了新的盼頭,在劉老漢的帶頭下匠戶們不約而同的供上了崇禎的牌位,祈福皇帝早日康復。

這些建設都是由宮裡的營造監負責,每天有負責的內官們過來檢查進度和質量,不時也有自稱都知監的人過來明察暗訪,看是否有違規行為在裡面。

工部的人想插手,可營造監的內官根本不給面子說道:“老子為皇爺辦

事,管你們什麼事!又不是戶部出的銀子,是內宮銀作監出來的銀子,你們要做事,找戶部要錢去”,想鬧事,可看到內官又不敢,只得灰溜溜走了。

還有個變化就是京城不知道是誰將京城那些個倒“夜來香”的給組織了起來,成立個北京環境衛生局,將北京分成了幾個片區,建了人員站點,招了些閒漢和中老年婦人負責本片區的清潔衛生。

垃圾清潔要收費,實行半年制:勳貴區是一兩銀子、中等區半兩、平房區五錢、棚戶區免費;商業區一樣,按你經營的業績區分,也怪這些苦哈哈們怎麼知道什麼樣的鋪子大概利潤和製造的垃圾,那些費用不至於讓他們肉痛;不可否認青樓和餐館費用比較高,半年比勳貴區還要高一兩。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你還不能不給,不給自家垃圾運不走,半月不給,半夜飛來垃圾堵門;找順天府沒用,案子多了去了,正準備拿著這個作為業績的府丞會笑眯眯的和你說:“我說,您家一年缺那二兩銀子麼,何必和這樣苦哈哈鬧氣呢。”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天啟中後期財政破產導致的北京髒、亂、差現象有所好轉,現在路上有人亂丟東西,會被那些出了錢的商鋪老闆和其他人圍住理論,羞得那人只得撿回去,自己丟到街角的木箱子裡去。

如果等順天府衙役聞訊圍過來,就要掏腰包罰款了;更不要說在牆角排洩這些不雅行為,會被應天府衙役罰完款,逼著用水慢慢清理掉;沒錢也沒事,會被押到環衛站免費掃地一天,你不要跑,盯你的人多了去了,跑得掉才怪;你跑回家試試,第二天會被人用油漆寫幾個大字在門口,看你還跑不。

當然在稍微僻靜的街角慢慢建起公共廁所,會安排專人清洗,不過需要收費,每次一錢;裡面雖簡單但也算乾淨,不怎麼講究的人也可以應應急。

北京人慢慢適應了這種環境,那些剛進京的心痛自己的錢袋後慢慢也改變了自己行為,不在隨意製造垃圾了。

有個來朝貢的佔城使者吐了口痰還大言不慚的,竟然被鴻臚寺給趕了出來不接待;那使者在門口跪了一天,又專門跑到順天府衙認錯,鴻臚寺才勉強收了,以後再也沒有其他使者敢這麼做了。

在這個沒有人權的時代,北京的一切似乎變得好了,同時也在慢慢影響著大明其他的地方。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