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雲層遮擋著月光,篝火在山風的吹拂下左右擺動,緩動而且微弱的光線,勉強可以看到對方的襲擊者與防御者廝殺在一起,靜修禪學的‘彌陀寺’成了人類權力鬥爭的戰場。

聞訊趕來的皇祖叔朱璟溧臉色慘白,看著衝入人群的皇帝嚇得魂飛魄散,身體直往地上癱;兩腿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好不容易看到身邊的柱子,慌得忙爬過去一把抱住,那眼睛是一刻都不敢離開那上下跳動的紅衣人。

此刻的朱由檢雖跳得歡但很是鬱悶,每一個快衝到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就那麼幾步遠成了永遠;剛開始特還沒在意,很激動的衝向下一個,不久就發現問題所在;身邊的王承恩緊張的看著要撲過來的人,一邊飛快的做著著手勢,他的手指每向前動一下,不遠特勤隊的人肯定就會把人立刻幹掉。

“王承恩!你它娘的在幹嘛!還讓不讓朕好好玩會?”

一聲暴喝從嘈雜的廝殺現場升起,在混亂的院子上空響起,正在打鬥的眾人不覺愕然;隨即響起轟然大笑,上直衛和特勤隊的士兵邊笑邊加大攻擊的力度,抵擋不住的黑衣人悲憤飛舞著手裡的刀,徒勞的抵抗著,眼睜睜看著這些怪物像玩兒一樣,肆無忌憚忌將自己的同伴砍倒在地。

終有人受不了這種屠殺,隔開砍來的繡春刀,就地一滾躲過刺來的幾把刺刀;將手裡的刀一扔,雙手一舉大喊道:“住手!都住手!不要打了!我們投降!”

就這麼沒啦!老子還沒玩夠呢?

高聲喊著第一個跑出來的朱由檢木然的看著前面,手裡寶劍乾乾淨淨,一點血跡都沒有;見黑衣人罷戰,熱血一衝,提著劍想站出去約架。

可王承恩哪敢啊!將自己的身體在前面一攔,幾位特勤隊立刻將他們倆護在中間;被攔在裡面的朱由檢左右動了幾下,幾位特勤隊員卻紋絲不動;無奈的將劍一扔,氣急敗壞大喊道:“收網!將這些人押下去好好審審,起身!下山去會會韓王,真當老子是好脾氣!命令張慶元直接去西安,先派一個團前往開封;另外!第六軍擴編為四個鎮,每鎮兩個旅;在蘭州成立第八軍,軍長黃得功,參謀長姚五常,孝陵衛指揮使交給劉忠君,第八軍轄步兵和騎兵各兩鎮,接管原第二軍的轄區;王承恩!其它的你和梁世勳、曹文詔三人商議辦,年底各鎮一定要組建完成,完不成的自己看著辦!對了,戶部已不承擔皇族的費用,擴編的錢找他們要!哪個敢說不字,自己回家養老!”

朱由檢氣騰騰的說完,不管不顧的走回大殿將門一關,眼不見為淨。

皇祖叔朱璟溧趴在地上發抖,只感覺到一陣風從面前經過,那頭死死的貼在冰冷的地磚上,怎麼都不敢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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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的如來佛笑眯眯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他們這個層次的天神,眼前的一切都只是

小孩子“過家家”,上不了檯面。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既然在局中,又是最大的推手,事情到這一步,又為何要生氣呢?

山上的禪院裡皇帝躲過刺殺是暴跳如雷,半山腰行宮裡的官員剛經歷了場噩夢,只不過這個夢相對比山上的短,造成的破壞確打了很多。

襲擊者本以為對付一群手無寸鐵的文官簡單,安排得人是少得可憐,這些人又哪是東廠番子與近衛軍出身的巡警對手,被打得屁滾尿流,夾著尾巴遁入黑暗。

巡警總隊的勇武改變了文官們對它的看法,只不過居住的院子被大火無情燒燬,幾位翰林院的庶吉士與新科三甲出了點無傷大雅的洋相,忙於救火的眾人又哪會在意這些小插曲。

即使遇到這樣令人難堪的事,安定下來的文官還算有良心,終於開始擔憂山上皇帝的安危;可黑燈瞎火加地形不熟也不敢四處亂串,首輔李標在內的文官們無奈,派了兩位巡警前去打探訊息,又派了幾人下山求援;其餘人圍著漸漸熄滅的大火,灰頭土臉的直等到天亮,與下山的皇帝一起趕往平涼,直到快到山腳,才碰到著急往山上趕路的龍騰衛。

為何此刻才碰到?是不是龍騰衛耽擱了?

還真冤枉這群皇帝親軍,襲擊一起,守在山門的龍騰衛就聽到傳來的槍聲,不久又看到半山騰起的火焰。

情知不妙的龍騰衛立刻整軍,準備上山救架,可又怎能騰出手來?

山上的大火就是訊號!黑暗中突然射來一陣陣箭雨,當場將來不及躲避的士兵射倒在地;大營當時是一片慌亂,成千黑衣人趁著箭雨的掩護從黑暗中殺出,快步向寨門撲來。

千鈞一髮時,五十米外點的火堆救了大家的命,軍營裡響起急促的軍號和鼓聲,準備上山的隊伍快速在柵欄後組成防線。

突襲者小看了這群衣著光鮮的龍騰衛,龍騰衛在營地裡建立了嚴密的防禦陣地;崆峒山山路狹窄陡峭,攜帶火炮不便,山腳的官道沒有那麼麻煩;配備有虎蹲炮及六磅、八磅騎兵炮的龍騰衛可不會藏著不用,在柵欄後設定專門的炮位不說;還依據明軍作戰條例,挖了條三米寬,兩米深的壕溝,壕溝前設定了拒馬和鐵絲網,溝底不止竹籤;挖來的土堆成胸牆,在坡頂立了柵欄、邊角位還設定瞭望塔。

這些的防線,沒有炮火與人力,想要攻破很難!

襲擊者估計也知道難打,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偷襲,只是看到明軍想增援山上,才孤注一擲想拖住龍騰衛。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龍騰衛此次出兵不到五千,分別駐守三處要道,雨露均沾每處分不到兩千人;黑暗中陡然冒出幾千人頭襲營,任誰都不敢大意再分兵。

襲擊者得目的達到了,他們得命運也就被定了。

最先開火的還是沒有救援任

務的炮兵,距離太近,炮兵來不及看炮彈種類,抓起炮彈就往炮口塞;虎蹲炮最先打響,接著就是六磅與八磅炮,炮還沒打第二輪,連綿不絕的燧發槍響起;龍騰衛的營地前行成一道鉛彈形成的牆,任誰碰到都血肉模糊的倒下,不時頭頂還要炸開些霰彈,或飛來的實彈加大人群混亂的寬度和深度。

僥倖衝過這道牆,又飛來一片“震天雷”,接連在身邊的爆炸徹底將你的信心打破;如還嫌不夠繼續往前,第二輪打擊接踵而至!

那些從黑暗裡衝出來的“拜訪者”,頂多是些退伍的老舊邊軍、佔山為王的盜匪及不滿新政的一些前家丁等;沒有堅強的意志,又缺乏源源不斷的兵力,更沒破營的手段與武器,單靠一時勇武和熱血,除了留下一地的屍體,怎麼努力都沒摸著壕溝邊,更別說壕溝後面的柵欄。

怎麼來,又怎麼回去!只剩下那些重傷員躺在屍橫遍野的田野裡,在無盡的黑暗裡痛苦哀嚎。

不大的平涼府城,韓王府就佔據其大半面積,大明其它地方的親王府同樣如此,朱元璋愛子之心從王府規模可窺一斑;等成祖、嘉靖、萬曆等帝發覺不妙幾經刪減,那也只是減自家子孫的,削減後的親王府佔地規模依然可觀!

仇富也好!眼紅也罷!如果這些王爺憑藉祖宗福廕,即使擁有良田無數、住大房子,如不再拿朝廷俸祿、禍害百姓,或許對他們怨恨還沒那麼多,可惜歷史沒有如果。

夜色中的平涼城平靜安祥,更夫睜著朦朧的睡眼,提著燈籠在熟悉的街道走過,清脆的梆子聲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空飄散;梆子聲中的韓王府平常如初,以為大局已定的韓王這晚睡得特別安穩,難得沒做這幾年常做的噩夢。

當陽光從東邊升起,平涼府的百姓發現了異常,周邊皇莊的“自衛隊”攜帶著武器,協助皇帝的“親軍”接管了平涼府,幾位太監模樣的人騎著高頭大馬捧著聖旨,與幾位府學的“童生”在街面上喊著全城戒嚴,呆在家裡不要出來的話語。

韓王府府牆上的王府護衛驚訝的發現,王城前的街道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幾門嚇人的炮口正對著王府的大門;黑底金色的“龍鳳呈祥”大旗伴隨著大明日月旗迎風飄揚,一匹純白色汗血馬傲然立在旗子下打著響鼻,馬蹄激動不時輕輕敲打著地面;馬背上坐著位身穿紅色“武袞服”年輕男子,頭戴金冠鐵盔,頂上的紅纓在陽光下那樣豔麗。

在絕對的皇權面前,韓王的夢終究像肥皂泡沫屬於易碎品,雖然美麗卻容易破滅;韓王府長史和護軍千戶哪用王承恩、衛時東等人催促,更不會同流合汙捋皇帝親軍的“虎鬚”,忙帶著人開啟了王城大門;朱由檢帶著上直衛與龍騰衛打馬盎然進了王城,將一干文臣留在外面揪心不已。

皇家的事,皇家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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