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毛病還是出在他頭上。

明軍“悍然”炮擊礁石時,尚豐正與宮女們在後花園飲酒作樂;不說兩情相悅做著不知廉恥的成人運動,也到了滿臉含春、暗送秋波的階段。

炮聲驟起,尚豐沒有絲毫遲疑,將懷裡的美人猛然一推,慌忙就想往室內跑;可由於心急,沒注意踩到侍女的衣裙絆了腳,起身時沒站穩滾倒在地。

這位兄弟也是生猛,不用人攙扶起身;更不怕滿身疼痛,連滾帶爬到大門的門檻邊,抓住門檻飛快的爬進室內,往厚實的紅木桌子底下鑽去。

速度之快,動作之敏捷,感情變化之突然,讓與他演“對手戲”的宮女措手不及被推倒在花草叢裡;摸著被花草刮花的臉,宮女心當時就涼了半截,懊惱的看著四周;猛然間發覺不對勁,尖叫著起身,加入“混亂”人群之中。

肇事的明國艦隊似乎沒感覺到首裡城一片混亂,一副“充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模樣,和那塊黝黑的礁石較勁。

停止射擊、移動射擊、單艦射擊、艦隊齊射,五花八門的套路那是演示齊全不說,還放下幾膄小艇衝了過去,結果那上面連個人都站不住。

明軍艦隊的旗艦“致遠號”,雖是“定遠級”,但又三層甲板,高大的船體再一堆兩層甲板的“伏波級”中如鶴立雞群、很是扎眼。

“致遠號”是“定遠級”的改進版,配備火炮八十門,定員高達七百二十人;也是唯一採用三層甲板設計的“定遠級”風帆戰艦,而且主龍骨用的是鋼材,屬於實驗艦,用來驗證全新設計“龍威級”的實用性和超控性。

經過一年多的海上測試,獲得不少經驗,也發現不少問題;這些資料也改進了“龍威級”的設計,使其更加完善、合理。

艦隊指揮官戴敬林,原皇帝親軍武驤左衛指揮使,就是當年負責紫禁城安全的騰驤四衛之一,擁立當今陛下崇禎帝有功,封為一等伯爵。

他的從軍經歷豐富,整編騰驤四衛為皇家衛隊時,與馬永貴自願調去禁軍,先後參加了“薊州之戰”、“集寧之戰”與“柳河之戰”等戰役;組建海軍陸戰隊時調任參謀長,提督曹變蛟調回陸軍任第四軍軍長,陸戰隊名義上歸總督潘雲龍管,實際是戴敬林以海軍副參謀長之職管著四鎮海軍陸戰隊。

經歷豐富的他不算皇帝近臣,也算得是皇帝的嫡系;可這位嫡系也有“命苦”時候,別人帶著艦隊攻城略地,他這個“門外漢”帶著艦隊跑到琉球,做起了旁敲側擊、威逼利誘的“髒活”。

“致遠號”艦橋上,戴敬林放下望遠鏡,透過騰起的硝煙,沒看再礁石前打轉的小船,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不遠的那霸和較遠的首裡城。

年輕的參謀見小艇無功而返,苦笑搖搖頭湊過身來,小聲建議道:“戴參謀長!差不多了吧,再鬧下去,首裡的琉球人怕會棄城而去。”

戴敬林回頭看了眼這位滿臉英氣的參謀,淡然笑道:“全跑了才好!老子還不用遮遮掩掩的,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城!不說了,通知各艦抽調三十名水手,組成特遣隊

登陸,由你指揮將首裡的日本商人全部看管起來,另外派人去將琉球的國相、法司官找來!”

瞎折騰了半天的明軍終於幹起正事,讓人不忍直視的“登陸行動”開始了;生疏的水兵在軍士長吆喝聲中,手忙腳亂的將小船放下,全副武裝的水兵戰戰兢兢沿著爬網下到船裡,往那霸海運碼頭劃去。

幾位造船廠隨船檢測的文職人員趴在船舷羨慕的看著,他們哪知道這些水手表現得好與不好;在那向遠去的小船叫著帶點色彩的詞語,惹得船上其他看熱鬧的水手樂個不停。

海軍擴編得太快,訓練艦隊三分之二的水手是生手,船上縱橫交錯的繩索可都是隱藏的殺手,稍有不慎就會遭它們暗算;這次出海訓練就由於技術生疏損失了幾人,其傷亡還超過了南面的馬尼拉海戰。

儘管帶著生疏,可士兵還是士兵,暴力的象徵;年輕的水兵們端著上了刺刀的火槍接連跳上碼頭,迅速接管了碼頭的防衛,往碼頭邊的那霸撲去。

行動本來還很順利,明晃晃的刺刀面前,逐利的商人一般不會與凶神惡煞的士兵過不去;可刺頭在哪都有,那霸也不例外。

明軍在一家名叫“伊藤家”的日本商號前碰了壁,十幾名彪悍的日本浪人抽出武士刀,惡狠狠的擋住了去路。

矮小的商會“支配人”得意的站在浪人的身後,輕蔑的看著舉著刺刀明軍,冷笑道:“這裡是大日本徵夷大將軍的商號,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

徵夷大將軍?小矮子還真能吹啊!

吹不吹不知道,拿著武器眼神不善是肯定的,有幾位還是經年老手,手裡的刀一看就象喝過人血的。

碰到硬茬了!帶隊的班長也不敢貿然硬衝,一揮手帶著人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的通信兵躲在後面,掏出煙花一點,信號彈直衝上天;這場面是不是很眼熟,上海 “斧頭幫”的慣用招式再那霸碼頭上演。

信號彈沒有炸出斧頭形狀,可漫天的煙花和巨響足夠傳遞信息。

有情況發生,進展太順的水兵正百感無聊,象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興奮的嚎叫著趕來增援;一下子聚集了差不多一個連的水兵,密密麻麻的刺刀如林般將商號團團圍住。

心裡沒底的人會害怕對手人多,有持無恐的人根本就不會怕,反而會覺得更刺激、更興奮!伊藤家的支配人就是這麼個人。

懦弱的明人,鬧這麼大動靜還是不敢動手!真窩囊!

伊藤家支配人得意的抬高下巴,冷笑道:“怎麼啦!不敢動?不怕告訴你們,本商號是大日本幕府德川將軍的產業,不想惹事就滾開!”

估計這廝平日囂張慣了,目空一切蠻橫的嘴臉一撮而就,沒有半點做作。

倒還真起到了作用,帶隊的參謀退縮了;畢竟年輕沒經歷過什麼事,想到囂張肯定有囂張的理由,再說事關兩國邦交,不敢武力鎮壓。

也是這傢伙自己找死,在那霸欺行霸市,後臺硬琉球人也就忍了;可對明軍這麼蠻狠就是不知死活,能決定他生死的人來了。

碼頭被控制住,戴敬林便命令艦隊靠岸,還來不及細看那霸風景,

報信的人回來了,說琉球國相與法司官聽到碼頭有動靜,帶著人自己來了。

不用老遠去請,看來琉球這事還挺順當的。

滿懷心事的戴敬林帶著幾位軍官,準備去大明商號會會琉球的國相,正好路過此地看到令人惱火的一幕。

晦氣!真他娘丟臉丟到家了!

一道殺氣掠過,戴敬林拔開眾人,看著不知死活的日本人,冷冷的問道:“怎麼回事?”

大佬眼神不善!心知不妙的參謀內心一緊,忙將事三言兩語這麼一說,還沒說完已滿頭大汗。

小日本還真囂張!現在已不是萬曆年間,正好給這些新兵蛋 子練練手,免得碰到這事不知道如何處理;丟了海軍的臉面不說,就是上了戰場也是拉稀。

戴敬林不滿的瞪了參謀一眼,冷道:“丟臉都丟到家了,事情忙完自己去關禁閉、寫檢查!把這些倭寇都殺了!財產充公!”

參謀楞了下,隨即滿臉羞愧的大喊道:“裝彈!準備射擊!”

囂張之人必有囂張之處,眼看著明軍不講道理的對著自己舉起槍,那支配人不擔心生死,反而狂笑道:“怎麼?老子可是幕府的人,想清楚了再說!”

遠遠的街角,一群琉球人舉著儀仗、簇擁著兩頂抬轎威風凌凌而來,正是琉球國相尚盛與法司官毛泰運。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這話說領兵打戰的將軍,也可以說再廟堂搏殺的文官;修身養性是上位者必修的一門學科,必具備的基本修養。

兩人正神色如常的坐在抬轎上好不威風,待看到日本商號“伊藤家”前圍滿了帶槍的明軍;還談什麼風度,還要什麼架子,扶著把手暗道聲不好。

沒有幻想,也沒有僥倖;密集的槍聲如同驚雷在頭頂裂開,兩人在抬轎上一軟,知道大禍臨頭。

參謀吹了下冒煙的槍口,冷漠的看著滿是彈孔的日本浪人,惡狠狠喊道:“傳令下去,如再遇抵抗,一律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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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大明軍人該有的樣子,戴敬林微笑看著一切,拍了拍參謀瘦弱的肩膀笑道:“這就對了,在藩國拿槍明國軍人被他國平民欺負,皇家海軍可丟不起這個臉!本官就在‘佐藤家’等琉球人,去把他們請進來吧。”

說完抬腳就要進商號,見水兵們正準備搬動肢體不全的屍體,暴喝道:“搬什麼?都放著!讓有些人好好長長記性!”

備註:

1、

德川家光(1604年8月12日-1651年6月8日),江戶幕府第三代徵夷大將軍。二代將軍德川秀忠次子,母為淺井江

2、

支配人,日本戰國商人職位,類似現在的地方公司經理或總經理。

3、

國相、法司官均是琉球王國官職,國相為正一品,類似中國的丞相,只能由王族當任,法司官為二品。

4、

琉球中山王崇禎十三年過世,王位傳於其長子尚賢;文中國相、法司官任官名採用是琉其子尚賢王的臣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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