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面前,總還是有那麼些人堅持自己的原則,有幾個街區就自己組織起來,抵抗著暴徒的進攻在那苦苦的支撐著;這幾個孤島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這誰也說不清楚。

混亂中有秩序,打劫也要組織。

茶館裡那位壯漢帶的幾百號人就很有秩序、有目的,他們只搶貴重的商鋪,而且分工明確:有專門蹲點的、有打頭破門的、有架馬車運輸的、也有護衛搶來貨物的,更有藏匿贓物的窩點。

硬要總結的話,歸結為三個字:快!準!狠!

專業強過業餘,打劫同樣如此!

盛宴也有落幕的時候,連排的槍聲從西關北面逐漸傳來。

楊笑帶著人終於來到了現場,面對混亂的局面,他沒有客氣,直接下令開槍;不久,西關南面也出來槍聲,接到命令的“海燕七號”帶著內河戰船開到沙面島附近,協助調來的巡防營鎮壓暴亂。

情況似乎在好轉,可他們碰到硬茬。

巡防營的人進入街區沒多久,從路兩邊的窗戶傳來一陣陣槍聲,瀰漫的硝煙煙將街道變成了“仙境”;貿然進去的巡防營當場死傷上百人,場面血肉模糊、不堪入目,街道上躺滿高聲嚎叫的巡防營士兵,四處橫飛的鉛彈不一會就讓嚎叫聲繼續擴大。

巡防營哪見識過這種場面,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將手中的武器一扔,竟然 “炸營”了;上千人一窩蜂往回跑,邊跑還邊癲狂的喊叫著,相互推擠、踐踏造成的損失不比受到槍擊死的人少。

兩千多巡防營士兵,幾乎是守衛廣州城一半的兵力,僅僅打個照面就這麼沒了,以致這次平暴過程中,巡防營完全淪為空架子擺設。

打擊接踵而來,西濠邊幾處民房突然冒出火光,緊接著響起幾聲炮響;突如其來的炮擊,打得人措手不及!

兩艘防護薄弱的內河戰船當即中彈,冰冷江水一下湧入船內,打了兩個轉沉入江底,其餘的船嚇得手忙腳亂往東退去,混亂中自己又撞沉兩艘,江面上滿是落水的江防艦隊的士兵。

屋漏偏逢雨,“龐大”的“海燕七號”不幸被打斷主桅杆,失去控制在江面上打了幾個轉,狼狽的往西南邊的荒村河道退去。

炮聲就是訊號,廣州城內冒出大批手持火繩槍的壯實漢子,默不作聲的撲向各處城門;轉眼間,除了西門與北門以外,其它幾個城門相繼陷落,守衛各處的巡防營如同在西關的表現一樣,一觸即潰。

帶著衙役在街上維持秩序的府伊何瑞徵,正想上前喝止暴民;哪料一陣排槍迎面打來,身邊的衙役和義民死傷無數,被人挾裹著狼狽退往總督府。

得手的暴徒沒有停下腳步,聚集兵力攻向總督府和廣州府府衙,一時槍聲大作,整個廣州城陷入了亂局當中。

所有一切表明,這都是有預謀的暴動,而且人數不少,起碼有幾千人,搞不好上萬,廣州城的陷落或許只是時間的問題。

昏迷的兩廣總督楊肇基現在還不知道,廣州刺殺事

件以後,廣州府的南海縣、佛山縣率先暴亂,緊接著東莞縣、新安縣暴亂;再遠點的惠州府和潮州府也先後陷入亂局,各地官府疲於應付、苦不堪言。

暴亂!在後世的歷史書中,反封建地主、反腐朽封建王朝不管性質如何,不管是否正義,一律稱為“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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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有屠殺百萬漢民,最後逃亡國外的起義者;有矇蔽農民做無知教眾,以為自己刀槍不入的起義者;各種名目的起義遍佈史書,確實也是件無比稀奇的趣事。

不必在意,笑笑就好,史書的東西當不得真!

如同本文一樣,當作一本故事書看看,這樣才沒有心靈負擔與壓力。

大明對外戰爭節節勝利,大明皇帝四處始炫耀武功;一場聲勢浩大的反壓迫、反剝削的“起義”在大明南方重鎮爆發,而且很快波及整個行省東部。

這是什麼意思?是“人民”不堪壓迫的“正義呼聲”,目的就是打擊“反DP”囂張的嘴臉,讓他們知道“人民”的“強大”。

好了不正話反說,繼續正常的講故事,否則……

廣州府突然爆發的暴亂,打懵了大明的統治階層。

自負的兩廣總督府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天真的以為是跳在前臺的佛山鐵匠;更不會知道,這將在大明內部匯掀起多大的波瀾,會不會動搖大明在東亞的霸主地位。

西門的爭奪陷入白熱化,城門內外相繼冒出手拿武器的亂民,發現不妙的副官忙將西門緊閉,將城外的亂民拒之門外,轉頭對付要城內的敵人。

裝彈慢的火繩槍原本打不過燧發槍,奈何人數上的劣勢,警衛營一個排被密集的火力壓在城頭;亂民乘機往前猛衝,要不是“震天雷”將亂民炸退,估計昏迷的兩廣總督楊肇基就成了“俘虜”。

怎麼辦?隱約的感覺亂民從兩側其它位置摸上了城頭,不能被人包了餃子;副官命人抬著總督往西門城樓撤退,守住最後的希望,甕城落入狂歡的亂民手裡。

如沒什麼意外,在白雲山的明軍到來之前,廣州城陷落是板上釘釘的事。

看著沿著城牆根慢慢爬來的亂民,聽著城外傳來肆無忌憚的笑罵聲,副官握著槍的手發白。

昏迷的楊肇基眼角流出一行濁淚,身體實在太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又哪來力氣提刀殺敵?

絕望中,城外的亂民先亂了,驚慌失措的大喊著:“官軍來了,官軍來了!快跑啊!快跑啊!”

驚喜的副官趴在城頭一看,遠遠的跑來一隊騎兵,先是火槍射擊,接著高舉著刀衝進了人群;只幾個來回,原本聚在外面上千亂民就不見了蹤跡,地上丟滿了遺棄的武器和遍地的哀嚎。

在正規明軍面前,亂民如同巡防營一樣不堪一擊。

渾身鮮血的楊笑掛著兩行悔恨的淚珠,向著城頭的日月旗和總督旗跪在地上,哽咽的喊道:“總督大人!楊笑來遲,請大人降罪!”

一位消瘦的漢子同樣渾身是血跪在楊笑身邊,同樣泣不

成聲的大喊道:“東廠王五,未能及時發現亂事,請大人降罪!”

或許是奇蹟,或許是……?

昏迷多時的楊肇基睜開雙眼,拉著副官的手,虛弱的說道:“請!請!請他們進、進城!”

或許這些艱難的話語又一次耗盡所有力氣,楊肇基剛說完又昏迷過去。

最危急的時候過去了,明軍不是亂民可以抗衡的,即便他們有火繩槍也沒用,嚴明的軍紀才是贏得戰爭的關鍵。

高掛的吊橋被放下去,緊閉的西門打來了,楊笑帶人衝進西門。

城頭的警衛排在副官帶領下以“震天雷”開道,排槍射擊為突破口,最後以刺刀突擊收尾;城頭的亂民哪經得住明軍的“三板斧”,潮水般來,潮水般退下城樓,消失在廣州得大街小巷裡,再也找不到蹤跡。

甕城得城門開啟了,紅著眼的楊笑飛舞著軍刀衝在最前面,一面日月旗緊緊跟在身後;沾滿血花的警衛營戰士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清脆的馬蹄聲響徹街道。

老子楊笑又回來啦!吃我得吐出來,那我的還回來!

錯啦!錯啦!劇本拿錯啦!應該是各方宵小聽著:跪地求饒免死,頑抗到底死罪!

南門的爭奪比較戲劇,廣州府府伊何瑞徵本想退往總督府,可惜被亂民堵在半路;不得已躲進城門附近的民宅中;這傢伙不愧為“榜眼”,以三寸不爛之舌,竟然組織了一群義士,由府衙的班頭領著,出其不意重新奪下了南門。

機緣湊巧,從荒村過來的海軍陸戰營乘坐的船隊,避過亂民佈置在南壕的火炮衝到天字號碼頭;等碼頭重新飄起大明日月旗,幾膄內河戰船才戰戰兢兢的靠了過來。

從白雲山軍營急行軍趕來的第四軍教導團,面對緊閉的城門毫不客氣,擺開幾門虎蹲炮放了幾炮,城頭的亂民嚇得四散,再也不敢耀武揚威了。

跑就跑了,倒先開城門再跑啊!咱是大明子弟兵,不會殺良冒功!

教導團罵著不厚道的亂民,無奈之下游過壕溝,正準備想法砍下吊橋、收集炸藥準備炸城門;住在城門附近的居民解了難題,他們是看到亂民跑了,想逃出城,歪打正著將教導團迎進了城。

教導團和陸戰營先後 進城,亂民的末路也就不遠了;廣州城內的居民開始自發幫助明軍清理各處的亂民,他們當面反抗的本領沒有,痛打落水狗還是很在行。

三面日月旗慢慢的往總督府聚集而去,正拿總督府高大圍牆沒法子的亂民聽到身後的喊殺聲,原以為幫手來了,一陣歡呼,都說狗官府的末日到了。

那知道欣喜的迎上前去,看到的卻是日月旗和毫不留情的鉛彈。

頂你個肺!哪個撲街仔亂說官軍都調走了,現在是什麼人打老子?真當老子傻麼?

“官軍來了!跑啊!”

熟悉的臺詞響起,被火槍打得抱頭鼠竄的亂民將手中的武器一扔,罵罵咧咧的往兩邊的巷子裡鑽去,可事到如今哪裡又有他們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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