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命運坎坷的人湊一塊,好不容易等到這麼個機會;可結果不太美妙,只抓住機會的尾巴,好像就要眼睜睜看著從眼前溜走。

天啦!不帶這麼玩人的,又這如何不讓人心焦急躁!

高傑安排完,起身看著忙碌的戰士,笑著勸道:“黃兄,情況沒那麼壞!等炮位準備好!第一旅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讓一團兩個龍騎兵營在炮擊後左右兩翼攻擊,二團兩個輕騎兵營在後接應,將他們往東北趕!”

這傢伙?咱們才多少人?才不到別人的一半,又不是步兵火力兇猛!

高傑看到黃龍猶豫,知道這傢伙還是實戰少了,從舊軍轉過來的人基本會犯一個毛病,什麼毛病?唯火力論!

高傑解釋道:“黃兄,這些人是什麼人?充其量算漠南的衛所守備兵,但其抗火炮的打擊程度應該還要差點!隆隆炮火中,咱們的新兵不都驚慌失措麼!”

哎!參謀長說得也對,富貴險中求!

黃龍一拍腿,下定決心,毅然道:“好!舊按參謀長的意見辦!老高啊!還是您戰場經驗多,得多幫襯點啊!您在這坐鎮指揮,老子腰讓這些叛匪知道咱黃龍也不是好惹的。”

“啊!黃兄!黃總兵!”

高傑無奈的話語中,黃龍已跳上戰馬往休息的騎兵們跑去,不一會便分成兩隊開拔了。

高傑搖搖頭,走上山頭,端起望遠鏡向前看去。

高高飄揚的狼頭旗下,絕望的土謝圖汗王信使不停扭動著身體,絕望的看著周圍興奮的牧民。

你們這群低賤的奴隸,汗王會位我報仇!

寒光閃過,飛到空中頭顱聽到連綿的巨聲,眼睛努力的循著聲音找去,可不聽使喚的失去光澤。

炮彈與頭顱牆後落地,造成的結果也是不一樣的。

靠近旗杆的人被宣揚起的仇恨矇蔽,眼裡只有那顆帶血的人頭;見到人頭飛起,一擁而上去爭搶,可誰也沒搶到,那人頭在腳間滾來劃去;當幸運者興奮的舉起人頭時,看到是美麗中帶著殘酷的“天火”。

後面看熱鬧的絕大多數,第一時間被巨響驚醒,錯愕的轉身尋找聲音的來源,還沒明白是怎麼回情,滾燙的鉛彈在人群中犁開一條血路。

尖叫聲、慘叫聲、火炮聲中夾雜“嘶”劃破空氣的聲音,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人這才明白是明軍打來了。

博爾特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眼睛裡的白煙越來越近,一聲巨響,“天火”降臨;博爾特身邊的人慌忙奪路而逃,想躲進寺廟裡,剛才還親如安達,現在是奪妻仇人。

相互推搡催促你快點還是好的,性急的用刀開路,將人刺傷或砍倒,大腳直接從還未倒地的身體上踩了過去。

完了!我的部落!我的汗位!猶如曇花一現,絢爛而短暫;又如彗星劃過,驚豔而刺激。

博爾特伸開雙臂,倔強的頭顱迎著天火獰笑著,奪走我的夢想,還不如奪走我的命!來吧!本汗不怕你。

死?有時不是件容易的事,博爾特沒有死成,“瘦頭領”將他撲到牆角,沿著牆角,大喊道:“汗王!咱們的事業未了,不能就這樣認輸!振作點!”

博爾特求死不得,求生欲滿血復活,可到處事亂跑的蒙古人,哪還有什麼活路,心裡不是“慌得一批”,那是慌得六神無主。

抓住“瘦頭領”得雙手,哭喊道:“安達!”

“瘦頭領”擺脫抓來的雙手,領起博爾特的衣領大喊道:“哭什麼?還沒完!‘明狗’的火炮打不了多久,趕快收攏人心,明狗’的騎兵馬上就會來了!”

活著,活下去才是艱難的選擇!

博爾特猛然醒悟,大喊道:“吹號,上馬!走!”

低沉的牛角號響起,慌亂的蒙古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四散去找尋自己的戰馬,遠遠的日月旗從山的兩側衝出來。

騎兵炮的炮擊效果差強人意,還是西施的威力大,可惜騎兵式只有三根導管,同樣威力不夠。

無奈的看著山下在號角聲回過神的蒙古人,高傑大聲喊道:“最後兩發齊射!準備撤退!”

緩慢加速的馬背上,黃龍發現了蒙古人的企圖,一陣怒意湧上心頭,大喊道:“吹號!變陣!衝!”

刺耳的瑣拉聲響起,明軍默默的展開進攻隊形,一排排的明軍騎兵排山倒海的衝進山谷;黃龍如同想衝鋒的滿桂一樣,更慘!被擠到輕騎兵佇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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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就是如此!黃龍只得老實呆在佇列裡,只聽到連綿的騎槍響起,白色煙霧中,接連的“震天雷”聲響傳來。

騎兵營長高舉起自己的唐刀,大喊道:“最大速度!保持佇列!將敵人往東北趕!”

嗩吶聲急促響起,上千人齊聲高呼“殺!”,舉著馬刀衝進了四散敵陣,秋風掃落葉?還是陷入泥潭?

都不是!是尾隨前進,蒙古人還沒來得及結陣,就被突如其來的連排火槍打散,這群烏合之眾就鳥獸散了,黃龍這一擊打空了。

成吉思汗的蒙古軍,那是百戰精英,一群剛才還是牧羊人的牧民妄圖與之媲美,是打祖宗的臉?還是自大到了極點?

現在最悲憤的要數黃龍,這戰打得窩囊,不是戰果不滿意,是對對手不滿意!對手太爛、太渣!

追出兩裡路,黃龍鬱悶的下令道:“一團追擊,不能超過三十裡,二團回去打掃戰場!”

黃龍帶人回到戰場,雙腳還沒踏進喇嘛廟,前方隱約傳來一陣炮聲,頓足想看,可怎麼也看不清楚,搖搖頭苦笑的進廟找人晦氣去了。

喇嘛廟偏殿,黃龍坐在軟墊上,手裡拿著參謀處找來的情報,對著正在整理資料的高傑,問道:“高兄!這錦衣衛的人也真是!不是說任務終結了沒!怎麼留個字條人就跑了,那李若漣找咱們要人,怎麼給!”

高傑生平最討厭文字工作,那知道自己飛黃騰達就是這麼個工作,好歹當年被逼學會識字,要不還真兩眼抓瞎。

將整理號的文稿,交予身邊的參謀,走到黃龍

邊上坐下,接過遞來的奶茶,喝了口。慢慢說道:“這事不怨咱們,也許是計劃有變也說不準;不過這份情報倒給了咱們立功的機會,只是大頭還在錦衣衛那邊。”

黃龍看著忙來忙去的人,心憂前方戰事,一個人自言自語道:“功勞倒不怕!只是下面這些小子,經歷的戰事還是少了,等會二、三旅回來,咱們開個會總結下。”

這傢伙!除了打戰就不會想別的麼?軍法官看來年後才能來,自己這個參謀長有時還得兼這份差使,倒黴催了。

可話也不能這麼說,高傑想想回道:“黃兄!總結的事倒不急,連續跑了六、七天路,讓他們休息幾天再說;當務之急是找出叛軍藏匿的物資和這裡的東西。”

高傑說著指了指這座喇嘛廟,黃龍一看,哪會不知道什麼原因,情報員說得很清楚,這廟裡的這位活佛是個什麼角色。

好好的官軍,成了打劫、主持正義的綠林好漢!這也太離奇了,黃龍摸摸頭,回道:“哦!‘打劫’難道也是大功?”

高傑將茶碗握在手裡,感受傳來的溫暖,若有所思道:“黃兄!此一時彼一時,漠北說得好聽是內附部落,說得難聽是叛亂的賊窩!”

黃龍看著自己這參謀長,屋外的寒風一吹,倒吸一口冷氣道:“嘶!原來軍長是這個意思啊!這不是發財了麼?”

高傑起身,將茶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地圖前端詳道:“可不是麼?不過還需要防止下面的人亂來,東廠可不是好對付的!”

戰事不利,心情煩躁黃龍不能對付無孔不入的東廠,對付犯事的小兵哪還客氣,當即殺氣騰騰說道:“這個本將曉得,繳獲有分成,誰還敢亂來,老子動軍法砍了他!”

高傑沒理會這位總兵的威脅,看著地圖慢悠悠道:“黃兄!有時間過來琢磨琢磨下土謝圖的財寶在哪裡吧!”

土圖謝部財富?和叛軍的糧草財富不都在這坐廟裡麼?難道還有?

黃龍來了興致,靠了過來,在地圖上看看,指著和林北面的大山笑道:“狡兔三窟?那麼有可能在這邊!”

高傑想了想笑道:“不會這麼容易吧?一下找出來還藏個什麼勁!”

黃龍拍拍手,淡然笑道:“不是?和林這邊靠湖,可以說靠水,水為財不假!但水道多變,不易藏物,北面的山坡,如果有自然山洞,可以說手到擒來,再把入口一封,地廣人稀的蒙古草原,誰知道裡面有啥?”

高傑不再看圖了,歪著腦袋嘆道:“呃!還別說有道理啊!派人去搜搜?”

倒是黃龍露了一手,很得意的回道:“搜啥!把消息報給軍長,讓他老人家去追!咱們把這裡收拾乾淨就好!”

和林之戰的戰果如何?在戰後第二天才得到確切訊息,萬餘叛軍在第一波打擊中,傷亡三千餘人;逃亡途中被趕到的明軍打埋伏又被消滅兩千餘人,餘者大部跪地投降,大頭領博爾特帶著不到千餘人頑敵向西逃竄,躲過了追擊,消失在漫漫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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