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疑惑眼神中,謎底很快揭曉。

只見侍衛取來幾把強弓,高舉過頭頂,讓崇禎帝朱由檢選擇,原來是淘汰的弓箭!

各位大臣頹然坐下,這位皇帝又一次出人意料!

竟然拋棄熟悉的火器,選擇不善長的弓箭?還要射將近百米遠?天啦!皇帝這是要幹什麼?不要大明的臉面麼?

穩重的李標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一隻手不安的抓著邊上的李邦華,緊張的看著遠處米粒大小的靶子;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心裡不停的祈禱著:陛下啊!陛下啊!一定射射中啊!一定要射中啊!大明的希望就在您的手裡啊!

與他有同樣心思的人不少,這位皇帝有點象明武宗,好武事,弱文采!雖說在皇宮親眼目睹過皇帝的射術,可那是在平地,現在是在哪?在賓士的馬上啊!

陛下!千萬要穩住啊!大明丟不起這個臉啊!

得!那臉面剛還才高高在雲端,轉眼就要被人踩在腳下,如何不讓人揪心、緊張、不安!

場外的鼓聲緩慢加速,現場歡呼聲從亮出弓箭就慢慢變小,現在是也一片沉寂,連好奇的鳥兒都不敢前來打擾,時間彷彿停止了。

朱由檢騎在馬背上,噓了口氣,挑了把常用的弓箭,接過箭囊掛在馬背上;不放心又左右仔細檢查完一遍,從懷裡掏出絲綢手帕平伸出去,看了下絲綢手帕的飄動方向。

一切準備妥當,只見他收好手帕,左手拿著三石強弓,右手提著韁繩,一夾馬肚子,緊張的一刻就要開始了。

顛簸起伏的馬背上,朱由檢眼角最後瞄了下場邊的旗子風向,取出箭枝搭上弓弦,拉開瞄準遠處的紅點;屏住呼吸,只聽弓弦一聲清脆響動,呯!六十米靶子正中心,插著一支顫抖的弓箭,潔白的羽毛在風中微微搖動。

騎著馬一矢中的,這已是百裡挑一神射手的程度了,現場燕雀無聲,誰也不敢此刻打破這氣氛?不是不敢!是不敢相信!躲在深宮後院的大明皇帝竟有如此功力?

首發命中的朱由檢信心大增,稍許緊張的心情也趨於平靜,掉轉馬頭開始下一趟的射擊。

馬蹄聲中,只見他來了個三發連射,餘下的靶子正中先後出現射出的箭羽,只有九十米頭稍微偏出靶心,箭頭壓在紅點的邊緣。

皇帝的馬上功夫有這等實力,平臺上的蒙古王爺們無不膽戰心驚,兩腿開始發抖,頭上的冷汗不停冒出,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真實性!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沉寂過後是爆發,李標與文武大臣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慶幸之餘自然是興奮莫名,皇帝這一招可謂是大快人心。

不同政見的人在這一刻放下的理念的爭鬥,文武對立的這一刻放下職務的差別;他們在金帳前的平臺上相互祝賀,一些感情豐富的激動得痛苦流涕。

舊勳貴們更是神色尷尬,想著自己稀鬆平常的功夫慚愧不已,痛定思痛!看著自己那些在邊上大聲嚎叫的子侄,那眼神都不對了,希望總在下一代身上嘛!這也是沒錯的,只是有些人要吃皮肉之苦了。

滿場的歡呼聲中,最興奮、最自豪、最真誠的自然也數朱由檢自己的家人;平臺上的皇族成員如果不是禮儀約束,估計早跳下平臺去歡呼,只有幾個皇子、

公主興奮的跳躍著;

原本在場邊靜靜站立的四位皇妃,早不顧禮儀的抱在一起,激動的歡呼著,這也是真實的一面。

歷史是何等的可笑與殘酷,可謂是風水輪流轉,曾幾何時,勇武的皇帝也變成文官們心中的“太陽”,不知明武宗朱厚照看到這些作何感想。

平臺對面的各族人更加瘋狂,在邊上不停跳著叫著,聲音不說響徹雲霄,至少方圓幾里的野獸是夾著尾巴逃走了;也許是喊累了,跳累了,黑鴉鴉人群開始伏地山呼萬歲。

沒想到的事還在繼續,有人要徹底擊垮蒙古人內心那絲僅剩的驕傲。

朱由檢高舉弓箭微笑的繞場兩週,下令繼續豎起標靶; 這次的靶子沒立那麼遠,同樣的手法間隔十米,接連豎起四個靶子,最遠才七十米,最近只有四十米。

激烈的鼓聲又一次響起,現場的人都有點視覺疲勞了,可主角朱由檢確沒有罷手的想法;

只見他單手持槍打馬而出,馬稍微加速後,兩腳緊瞪馬鐙,兩腿夾著馬肚子,雙手持槍微微前傾著身子立在馬上;沒等大家回過神來,清脆的槍聲響起,遠處的靶子應聲倒下。

沒看射擊成果就掉轉馬頭,換了把槍從頭再來,如此四次,槍響靶落,“煎熬”的表演終於結束;主角將槍斜靠在肩上,當然不會向M國西部片牛仔那些去吹槍口的親煙,一手安撫著坐騎,兩眼平靜的看著遠處跌落的靶子。

和煦的陽光,青色的草原,矯健的身影,俊朗的外表,令人仰望的地位,今夜草原有多少懷春少女失眠,有多少美婦寂寞這真的就不知道了。

落地的靶子被不知情趣的侍衛撿起,原本完好的靶子中心露出破洞是那麼顯眼;這些侍衛自己看了還不過癮,還拿著它開始繞場奔跑,邊跑邊高聲呼叫,好像是自己打中一樣。

這些忠心耿耿的配角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多麼“惡劣”,他們的行動打破了浪漫幻想的氛圍。

少女們嘆息聲與尖叫聲中,靜止的畫面動了。

主角朱由檢跳出劇本的約束,臨場發揮將槍扔給侍衛,騎馬跑到餘貴人面前,彎腰將美人攬入懷中;讓她橫坐在馬背上,不顧滿場打翻無數醋罈子的“酸味”,開始炫耀式的繞場致謝。

不顧國體,有失君威!不顧禮儀,有失君嚴!

皇帝在“開幕式”鬧一齣戲,將會獵的程序完全打亂,現場各族人都瘋狂了,哪還有心思繼續下面的比賽,“運動”模式被強行切換成“狂歡”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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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作用還在發酵,原本半抵制、半觀望態度的舊勳貴們心思變了,開始絡繹不絕的來到皇帝的大帳外,排隊請求接見。

這是上有所好,下必應之,這群改革的既得利益者,知道怎麼投其所好。

崇禎帝朱由檢根本不看這些表面功夫,而要看他們其它的表現,看他們各自的悟性;沒有意外,臨時抱拂腳的這些人吃了閉門羹。

崇禎帝可不只是“四肢發達、武藝高強”,想進入他的核心圈子,不是梁世勳這樣的“老油條”或魏國公、英國公等這些“老江湖”還真不行。

其他人要麼沒那個頭腦,要麼捨不得放下一些利益,要麼患得患失不敢面對守舊勢力,這樣婆婆媽媽又如何進入核心圈子!

崇禎帝朱由

檢這個時候是不會在停下來等這些人,早邁開步伐大步往前走了,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的也怨不得人。

雖沒有後世“末位淘汰”那麼無情與殘酷,但對功利性極強的勳貴們來說,無疑也是極度刺激,一步走錯的後果如何他們很清楚。

暫且按下圍獵“鬧劇”不說,再來說說西域,畢竟另一個“次要主角”孫應元也等久了。

西域(新疆)在明末時呈三足鼎立之勢,三位主角是佔據北部的衛拉特蒙古和碩特部、準噶爾部與佔據南部的葉兒羌汗國,勢力強的還是葉兒羌,前面兩個需“抱團取暖”才能敵得過葉兒羌汗國得兵鋒。

三位的汗王同樣大名鼎鼎,歷史上“廢墨”較多的人物,分別是圖魯拜琥汗、巴圖爾汗及阿不都拉哈汗;此三人不僅是驍勇悍戰之輩,也是智商、情商高超的角色,當然為各自的部族或汗國做出過巨大貢獻。

如果歷史沒有改變,三位將在西域、青海、朵思甘及烏斯藏等地先後粉墨登場;掀起的不僅僅是腥風血雨,建立的不僅僅是豐功偉業,而是極大改變了中原王朝西部邊疆的地緣政治格局。

首先出場的是阿不都拉哈汗,先擊敗南侵的準噶爾部巴圖爾,收復伊犁河谷;繼而南下喀什地區,奪取了葉兒羌的汗位,平定國內長時間的宗教紛爭,將汗國疆域擴充套件到鼎盛時期;可惜晚節不保,敗在選擇對立教派的親生兒子手裡,最後客死他鄉,這樣的“英雄好漢”歷史上好像不少。

接著出場的是和碩特部汗王圖魯拜琥,先整合衛拉特蒙古各部,以衛拉特汗王身份東進青海;打敗異想天開的永謝布部綽克圖(卻圖汗),收編了青海蒙古各部;再攻入藏區,先後打敗朵甘司藏區白利土司與烏斯藏藏區藏巴汗,建立地域廣大的和碩特汗國,風光一時,善始善終。

最後笑傲江湖的卻是準噶爾部,巴圖爾勵精圖治、鍥而不捨最終在伊犁河谷站穩腳跟,打下準噶爾稱雄西域的根基;其第六子葛爾丹,繼承父兄基業,滅掉前面所述兩個汗國,建立地域更加廣大的準噶爾汗國,打敗宿敵喀爾喀蒙古,實現祖輩多年的夢想,劍指東方新生的滿清帝國。

備註:

1、鄯善縣:西漢時為狐胡國地,東漢時併入車師前國;唐置柳中、蒲昌兩縣,隸屬西州,宋屬高昌回鶻王國;元代稱作魯克察克,元末改稱柳城,到明代又稱作柳陳、魯陳等,即今魯克沁鎮,在鄯善縣城以西四十五公里沙漠邊緣。

明正統年間併入吐魯番,稱作“必殘”;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設闢展辦事大臣,並建吐魯番六城,闢展為六城之一;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設鄯善縣,隸吐魯番直隸廳,現屬吐魯番地區。注意與古鄯善國不同。

2、“黑山派”與“白山派”:綠教的一種教派,有興趣的可以去網上搜尋下。

3、文中大明皇家陸軍與近衛軍軍服一樣,只是軍旗上少了條龍,前文疏漏沒提及,現補充。

4、準噶爾、葉兒羌都在新疆留下痕跡,準噶爾盆地及葉兒羌河;和碩特因東進青海,餘部被準噶爾部吞併沒留下什麼痕跡;現新疆和碩縣是遷到伏爾加流域部眾,東歸後滿清安置時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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