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七年八月初 北京 紫禁城

八月的北京氣氛有點凝重,北方接連傳來的兩份捷報並未將氣氛改變多少,崇德殿與養心殿每天人來人往,居於兩者之間的乾清宮就更加繁忙!

乾清宮南書房,崇禎帝朱由檢拿著兩份捷報多少有點欣慰,想起扎心事,暗罵道:他奶奶的,你們不服?蒙古人服氣!老毛子服氣!

邊上的案几上同樣擺著幾份奏章,最上兩本就有新任江南總督陳奇瑜與新任兩湖總督熊文燦的請罪摺子。

朱由檢強壓著內閣開始改造儒學、改造社會,自然侵犯了不少人的利益,果如盧象升擔心的那樣,最終還是江南率先出了問題。

雖然經過多次打壓,江南士族的力量依然強大,面對朝廷的變革措施,守舊的勢力的又一次站出來表達不滿。

孔運貞的文章出現沒多久,一個名叫“復社”的組織在南京冒頭,而且依照《大明社團組織管理條例》自覺的在應天府(南京)登記在冊。

這個“復社”也是有趣,同樣以歷史上“復社四公子”為主,彙集了“燕臺十子”部分人士;登記注冊成功後,也不違法在街頭亂發傳單,也沒錢給官府做抵押辦自己的報刊;而是向《江南春秋》、《金陵週刊》等朝廷控制的邸報不停投稿,這些稿子無一不是推崇理宋儒學的,對孔運貞的“不敬”言論發起反攻。

陳奇瑜畢竟是個書生,認同“辯則明、思則清”思想,竟然倡導什麼言論自由,同意了這些稿子的發表,整個江南好看了。

陳奇瑜的初衷也許是好的,希望兩種思想、聲音相互辯駁,讓普通人更加直觀、主動的認識其中的差異,進而選擇適合大明的東西。

可惜的是一部分人把這當成是鼓勵與支援,一些比“復社”更加激進的組織先後冒出來,如“幾社”言論更加激進,直接要回到西周的“井田制”,取消各地工坊、海關、新學等一切新的事物;極端的儒學 “原教旨主義”組織加入論戰,將江南的局面徹底攪渾。

相比“復社”,這些人暴力傾向更加嚴重,不時與新學學生發生口頭與肢體衝突,在江南各城市的街頭上演了“罪惡的街頭”鬧劇。

武鬥的出現,讓新學支持者和政治投機者抓到了機會,工人們被組織上街,很順利的“鎮壓”了街頭運動,應天府和松江府則很乾脆取締了“幾社”。

面對兩地官府的強硬回應,溫和的“復社”不幹了,發起了新的街頭抗議運動,整個江南三省亂成一片,還有往其它省份蔓延的趨勢。

到這時江南總督陳奇瑜已騎虎難下,激烈的文章又不能不讓發表,因為這不僅違反言論自由的初衷,也會落下把柄,從而失去了道義的制高點;更也不能動用皇家陸軍或海軍陸戰隊暴力鎮壓,畢竟這些人沒有公然造反。

面對亂局,崇禎帝朱由檢派出內閣次輔李邦華南下協助,動用了隱秘力量讓曲阜孔府出面,衍聖公在《江南春秋》發表文展支援改造“儒學”;孔府的出面,帶動了幾個大儒,如錢謙易、錢龍錫、黃道周等出面,先後發文支援朝廷行為。

沒錯!強權和利益面前,真正保持

自己理想的文人沒幾個,除了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年輕,成了某些人的“工具”,還在那沾沾自喜堅持了自己的理想。

不管什麼原因,也不管什麼理由,老“東林”出面支援新政、支援改造儒學;很快將東林後輩組成的“復社”火力壓了下去,江南的局面漸漸趨於平靜;可是按住了葫蘆又起瓢,江南的亂事漸漸平息,湖北又出新的問題,性質確更加嚴重。

幾名“幾社”的學子對應天府和松江府兩位府伊大人倪文煥、馬英士取締‘幾社’的無恥行徑不滿,不知怎麼和駐紮在襄陽的湖北巡防營長官左良玉勾搭上;也不知左良玉哪根神經不對,與襄陽府府伊何吾騶狼狽為奸,兩人在襄陽舉起了“扶聖教、清君側”的大旗,公然起兵作亂。

朱由檢拿到這個奏報當真是哭笑不得,他當然清楚左良玉是何許人?要不也不會在第一次邊軍整編時就砸了他的飯碗;哪知這人在軍界和政界都有點門路,不在山東老家老實呆著,又跑到湖北都指揮司做了巡防營的軍官。

事後朱由檢才發現自己處理山東事件過於草率,左良玉在山東就做過巡防營的軍官,結果因貪汙問題又被刷下,也是刺殺總督陳奇瑜的幕後黑手之一,只不過那幾位講義氣沒供出他,讓他漏了網。

至於何吾騶是何許人?何吾騶是萬曆年間進士,翰林院庶吉士,仕途一直不得志;崇禎一年外放做了襄陽府伊,政績一般未得升遷,這貨倒自認不凡鬱郁不得志,與經歷坎坷的左良玉打得火熱。

“幾社”的小年輕還沒開口忽悠,這位“大叔”主動來了個“富貴險中求”,與“老相好”一起謀大事!

算他們倒黴,起事沒多久就碰到了“鐵錘“。

駐紮重慶的皇家陸軍十六鎮有個山地作戰營,營長就是總兵秦良玉的孫子馬祥麟(詳見第四卷第十四章《希望》);這個營又剛好就在神龍架一帶訓練,走出大山就碰到有人要“勤王”這種事; 馬祥麟可是朱由檢特訓的人之一,怎麼會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左良玉的“義旗”沒飄多久就倒了,5順帶還坑死了幾個冒失的當地土司。

雖然這兩件事很快平息了,兩地的總督也先後上了請罪折;可朱由檢的心裡還是有那麼點不舒服,他實在厭倦和自己人玩心眼、動刀子;

特別是後宮的田貴妃不時使“小性子”,讓他不厭其煩,連帶對朝政也開始有點厭倦;司禮監掌印曹化淳看著皇帝愁眉不展,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道:“陛下!新化的這份奏報需要與內閣及五軍都督府協調,還有西興安嶺省的也是,您看!”

朱由檢回過神來,看著縮回頭去的曹化淳,嘆了口氣,吩咐道:“海蘭泡張自忠送來的東西,挑兩個上好的貂皮,一件給劉老漢,一件給秦良玉,每人再加十顆東珠;張自忠那小子與他們兩家的小子都有點淵源,送東西時記得說清楚;那百年人參就放太醫院吧,呼叫時要請示周皇後,其餘的讓周皇後分配,作價銀子按規矩劃作軍費,北面有事要用錢。”

陛下這是怎麼啦?曹化淳一愣,平常不這樣啊!忙點頭應是!

再一抬頭,皇帝帶著王承恩已出了南書房,走廊飄來

一句話:通知內閣成員去養心殿開會。

哎呦!陛下又整啥事?

曹化淳顧不得埋怨,三言兩語忙吩咐下面的小太監分頭安排,帶著司禮監的幾人忙跟了上去。

養心殿正殿,朱由檢面無表情的坐在上首位,新任參謀本部總督查曹文詔奏對道:“陛下,襄陽的事不能再姑息養奸,左良玉此等劣跡斑斑的人,一而再的在巡防營任職,有必要將都指揮司進行全面整頓,臣認為應加強對巡防營的管控……。”

不時開北方的會麼?怎麼聊到都指揮司去了?

剛進門的首輔李標聽到“軍部”(自從成立了海軍部,內閣將五軍都督府簡稱‘軍部’)又要插手地方事物,忙插嘴道:“陛下!五軍都督府權責已太大,切不可再插手地方軍務,一定要落實陛下提出的‘皇家陸軍、海軍’不對內的諾言啊!”

曹文詔眉頭一立,正要反駁。

朱由檢面無表情的說道:“李首輔,稍安勿燥,打斷人說話可不禮貌;朕沒糊塗,也記得那句話,可各省的巡防營良莠不齊,就如當年京城的巡防營,希望內閣切實抓起來;巡防營主要是管理地方治安,也是朝廷的武力,管控雖歸省府,人員及軍用物資還是由都指揮司負責。”

哎!插啥話,結果又丟了些權力,李標懊惱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王承恩看著開會的人差不多到齊了,小聲說道:“皇爺!除了次輔李邦華去了南京,其餘人都到齊了。”

到齊了,就開會唄!

朱由檢點點頭,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人都齊了,就說說北方的事吧!會議就由梁世勳主持吧!”

梁世勳驚異的看了眼皇帝,忙捋了下思路,大聲說道:“兩份奏報相信大家都看過了,已對大明的北方戰略產生了影響;陛下原先確定的方略估計要做調整,各位大人先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北方的事其實也簡單,大明就兩個敵人:一個是羅斯人,一個是漠北蒙古各部;要對付羅斯人,怎麼也繞不開擋在中間的蒙古人,所以大明再北方主要任務就是如何處理漠北蒙古問題,次要才是羅斯人。

在羅斯人與大明的雙重壓力下,雖然喀爾喀蒙古和衛拉特蒙古再崇禎四年結束戰爭、簽定和約、一致對外;各部之間其實也都心懷鬼胎、相互戒備,特別是從大明輸入了火繩槍後,這種狀態反而加劇惡化,原來的合約也變成一紙空文。

備註:

1、“復社”與“幾社”問題:歷史上‘復社’與‘幾社’源自東林,但非‘東林’;成員也比老‘東林’有骨氣,當然其中也有極個別敗類,相比老‘東林’強不少。

本文引用,只是豎立朝廷的“反對派”,劇情演變需要,非對他們抱有偏見。

2、關於報紙、報刊問題說明:明、清私人是不能發行邸報(報紙),但可以刊印書籍,所以江南印刷業發達,最後在滿清才導致“文字獄”的產生。

本文設定報紙、報刊類已開放,門檻太高,具體條件前文已述說過,在這不再多說,還沒有私人資本進入這個行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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