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流,江南亂局在八月初就開始出現徵兆,那時朝廷頒佈的《大明關內土地持有法》細則下到了江南。

傳言竟真成了真實的存在!從宋朝開始就享受各朝廷好處,現在竟然要取消,不行!各地士紳內心泛起強烈的反感。

怎麼可以這樣!堂堂讀書人怎麼可以這樣被對待!我們要抗爭!

江南士族如何放得下這個面子,於是四下串聯,上書朝廷,取消亂政,還江南一個清白之身。

南京城夫子廟勳貴聚居區,有處三進宅院,原是山西晉王爺的產業,現在是皇商在南京的秘密駐地;院子的正廳,齊贊元正在和魏忠賢在聊天,作陪的有孝陵衛指揮使張慶元和禁軍第七鎮總兵張可大。

駙馬爺這段時間在南京混得風生水起,真是春風得意之時。

江南糧食收購圓滿收官,滿載糧食的糧船早已北上;從北京下來的各項新鮮玩意在這供不應求,每日都有人拐彎抹角的找來,央求將某某物件先便宜點賣給自己如何,弄得他現在不得不躲了起來。

特別是最近新出的水晶燈和女性貼身內衣,他一看到貨樣就知道是自己那當皇帝大舅哥的手筆,也想不明白一位皇帝如何想出這麼稀奇古怪的玩意。

但對商業的敏感,他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價值,特別是在江南這地方;對這兩樣東西如何開啟局面,他想到了魏忠賢,南京名副其實的“娛樂教父”。

自崇禎登基,整改廠衛,東廠專門負責國內安全,也就接替錦衣衛控制了南京教坊司,而南京的教坊司控制著南京六成官辦娛樂業,魏忠賢來到南京又透過其它手段控制了餘下四成中的兩成。

就這樣官商勾結,南京排名最高的妓館——春燕堂出現了神奇一幕。

春燕堂的迎客大廳,一盞巨大五層水晶吊燈從天花上垂下,點點燭光彙集在一起,將整個大廳照得如同白晝;就在進店的恩客目瞪口呆時,更讓人流鼻血的事出現了,身著片絲(三點式)的侍女們隨意套件薄如蠶絲的外衣,蜻蜓點水般在廳內穿梭服務,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材一下暴露無疑,一些把持不住的當場洋相百出;更別說那些價格高昂的清倌兒和俏姐爾,身穿各式各樣緊身衣物(文胸),當場將那些豪客騙得昏頭昏腦的,生意自不用多說了。

不用“教父”發話讓教坊司各妓館去買這些高價的玩意,其實魏忠賢也不屑去幹這事,掉價!

最原始利益驅動造就商業模式,整個南京娛樂業都瘋狂了,將駙馬齊贊元那剛運來的一百多盞高檔水晶吊燈全部哄搶一空;那讓人瘋狂的內衣就更不用說了,新開的兩家專賣店門口一連幾天排滿了長隊,一下就將囤積的貨物全部搶光,整個南京城為之轟動。

這情況在無錫、蘇州、杭州等地同樣發生,害得準備不足齊贊元

在數錢數到抽筋的同時,要魏忠賢管轄的南京織造局和龍江織造局緊急生產,但還是滿足不了龐大的市場需求。

任何時候都是娛樂業引領服裝潮流,現在連市民、勳貴和士族都來搶購了,如何滿足得了,而且那玩意穿久了還得去再買,這叫經久不衰。

新興的暴利行業出現了,加上專利法案的保護,駙馬爺成功的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南京坊間已有傳言流出,有人會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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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幾位的聚會,就是因為東廠都撫魏忠賢收到了相關線報,找個幾個人一起過來,準備勸駙馬齊贊元早點回京,避開禍事。

“我不走!為什麼要走,這是正常的商業行為,為什麼只能他們賺咱們的錢,咱們就不能造出比他們好的東西麼,笑話!”

齊贊元的公子哥脾氣來了,魏忠賢和禁軍七鎮總兵張可大還真沒辦法。

孝陵衛指揮使張慶元與齊贊元比較熟,見場面尷尬,忙起身勸道:“魏公,別急!駙馬也是為陛下辦事,他那邊也有難處,盯著他的人也多!”

魏忠賢怎麼會不知道,東廠的大部分經費還是從皇商盈利裡出的,而且皇商很多職位是各皇親國戚的代理人充任著,盯齊贊元位置的人如何少得了;可接到的線報實在讓人放心不下,自己好不容易東山再起,不願駙馬遇刺讓陛下對自己失望。

見駙馬發公子脾氣,自己又不知道如何應對,便在一邊患得患失起來。

張可大,南京親軍軍戶出身,現在身居要位,陛下又多方拉攏,才參與陛下近臣的活動,以便早日進入核心;與這幾位自不是很熟,也不便貿然開口。

可看這局面演變得連皇家的人都要躲避,生下來就接受護衛陛下思想的他如何受的了,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魏公!在南京地面,敢公然威脅皇族,真當南京的京軍(第七鎮還在路上)是好看的麼!”

一個小小總兵,現在都可以在自己面前冒火,再想想以前的威風,魏忠賢意識到自己走入誤區,老子是皇家的人,後臺是皇帝陛下,怕誰啊!

想明白事情,餘下的事就好辦。

魏忠賢換成笑臉,站起身來給駙馬行了個禮,賠笑道:“駙馬爺,是咱家把事情想岔了,請您諒解,咱們現在來合計下,看看這後面到底是誰搞事!”

堂堂東廠廠公服軟,這是以前不能想象的事,這面子不能不給,畢竟也幫了不少忙,齊駙馬忙回禮,感激道:“多謝魏公相助,剛才是在下的錯,在下給您老賠罪。”

兩人握手言和,張慶元見著有趣,打趣兩人道:“這不就好了麼,你兩個也就不要再來虛禮了,咱們繼續談事吧!”

將收到的線報來說完,魏忠賢有點擔憂的說道:“齊駙馬!這次的事估計不小,咱們在這邊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還是自己太招搖了,估計把整個南京城的勳貴和官員都得罪了,齊贊元苦笑道:“連魏公都怕的事,怎麼會小!這事難就難在這,咱們幾個都沒有權利處置,所以他們才會這麼幹。”

駙馬不是朝廷特使麼,怎麼還會沒權利,張可大覺得奇怪,便問道:“齊駙馬不是朝廷特使麼,那些人難道不怕!”

你老戲看多了吧!以為朝廷特使可以橫衝直闖啊!

看著這位武將可愛的樣子,魏忠賢和駙馬都搖了搖頭不語。

張慶元苦笑道:“總兵大人,齊駙馬是宣慰特使!哪有什麼治民權,頂多只有參奏權;這天高皇帝遠的,那點參奏權根本不了檯面,在應天府和南京六部眼裡不夠看的。”

“哎!這裡面的水可真深啊!”

“是很深,但他們忘了,老子可帶了五百上直軍來!敢和本駙馬來硬的,先砍了他再說,廠公您說是不是!”

“可這樣,駙馬就有可能讓人給傷到,不行!還是太兇險!”

“咱家何時這麼憋屈!他娘的!”

幾人腦袋瓜湊在一起,好一陣商議,還是得不出什麼妥當的結果,都有點氣餒,在那唉聲嘆氣,鬱悶萬分。

齊贊元還是不甘心如此作罷,不死心的問道:“魏公!你那邊能找到什麼真憑實據沒有!”

“還在查,只聽說他們已找好人手了,具體怎麼安排咱家還真不知道!”魏忠賢有點無奈的說道。

“看來只有行險招了,等他們動手先!”

齊贊元也沒辦法了,本想找人混進去,提前發動刺殺;再以此為由抓人,可混不進去,只得等人來攻了。

張慶元見過火器的厲害,緊張問道:“南京這邊火器控制的如何?”

魏忠賢聽到這個愚蠢的問題,訕笑道:“張大人,你在說笑吧!那些人是什麼身份,連火炮都拿得出來,還火槍呢?要不是這樣,咱家在這費啥勁!”

自古富貴險中求,齊贊元最後還是決定,斷然說道:“不管這些了,就做最壞的打算吧!商會的周轉資金這兩天會打包好。魏公!就交給東廠的人秘密看管,記得不管怎樣都要藏好!商會人員不能全部抽走,我會安排將骨幹以開會名義轉走,剩下的也靠各地東廠的兄弟幫忙照顧了。”

這是以身犯險,魏忠賢也不死心,問道:“真沒法子?就這樣死等!”

可不只有這樣麼!還能怎麼樣!

幾人都面色凝重的看著院外,這他媽都是個什麼事啊!

俗話說得好:不是猛龍不過江, 不是惡虎不下崗!

猛龍!惡虎!好可怕!

還有一句什麼來著,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旁觀者語:中國語言的可塑性還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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