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氣氛中,畫舫此刻過了南京城水門,在長江邊一處下了錨。

船頭一下變得開闊,江面上點點白帆過去,留下一道道水痕,幾隻江豚順著波浪躍出水面,追逐著水花遠去;幾隻飛鳥看到躲在水下的魚兒,象箭一樣直衝而下。

船艙裡各位伯爵沒心思去理會這故事寓含的意義,都上到二層平臺去江邊的風景,舒緩下沉悶的氣氛。

要不說人比人氣死人,聰明的人從不與人比,所以聰明人一般都很幸福。

崇禎帝朱由檢自從大病初愈,就經常裝大神演戲,他卻從沒演砸過,每次演完,觀眾都如痴如醉沉迷於其中不能自拔。

這位信國公府世子湯波就命苦,戲演到一半觀眾都跑了,這還是怪他自己演技不過關;沒了觀眾,湯波沒奈何只得跟著來到平臺,也沒心思看外面的風景,只是在回憶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才能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江面幾隻漁船見到有畫舫出來,忙收網趕了過來,準備兜售自己打到的活魚;船家娘子站在船頭,正和那幾隻船一來一往的搭著話,沒一會兩條船靠了過來,放下幾條新鮮活波的魚就離開了。

南和伯方一元眼尖,發現了那些魚中其中有幾條刀魚,還有鰣魚,幸福得咽了口水,急不可耐的說道:“船家!一定要做好,不能浪費了如此美味。”

船家娘子聽到貴客的要求,也大大方方的回道:“客官!您放心,咱家掌櫃做這兩樣可是秦淮河一絕,包您吃了下次還來。”

東寧伯焦夢熊沒見打漁的放下魚連錢也不收就走,以為是送給這家,見船家娘子潑辣,邊打趣道:“船家娘子,今天這魚沒收錢,給咱們也便宜點,如何?”

邊上的趙之龍象看怪物一樣盯著他看,誇張的說道:“伯爺!威風可不是這麼耍的,他們這都是按月結清的,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船家娘子可不敢取消貴客,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位客官說得在理,咱們都是按月結算,他不會蒙咱家,咱家也不得虧欠人,要不怎麼在水上討生活。”

說完這些,便急忙回到船後面的廚房為這幾位貴客準備吃食去了,剩下幾位當朝勳貴還在二層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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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江景色發呆。

他們幾個都是不想放棄傳統行業的勳貴代表,前一陣子他們商號收購的夏糧可謂是慘淡收場。

湖廣和江西兩地,他們根本進不去!南直隸和浙江兩地呢,也沒好到哪去,齊駙馬聯合了其他人吃下了大半糧食,成了大明最大的糧商,他們和其它商會吃下一小部分,可以說被排擠出糧食行業了。

江南傳統的紡織業也收到衝擊,南昌、武漢、長沙、鄭州等地出現大批做工精良、價格便宜的地方布,已將松江布擠出了當地市場;更讓人煩惱的是在南京、蘇州、杭州的皇家江南織造局也開機了,可以肯定它們也會進入本已飽和的江南市場,不久估計就加入海貿的行列了。

還有那些北京來的稀奇昂貴的玩意,各種式樣的鐘錶、精美的玻璃器皿和吊燈,清晰的鏡子和透明的大片玻璃,現在又加上四輪馬車……

這些的始作祟者就是齊駙馬,他可是坐著朝廷的大海船來的,那炮口多得讓人看著頭皮都發麻。

好在也不用大家多想,船家兩口子幹活手腳特快,已將全魚宴給弄好端了上來,拿來幾罈子上好的“狀元紅”。

如同後世城裡人吃慣了自家的佳餚喜歡去郊外吃吃“農家樂”,這幾位吃著著全魚宴也是讚不絕口,也沒覺得著清明後的刀魚肉質的比清明前差多少。

酒過三巡,心裡有事的趙之龍終於響起了那個吃鵝的故事了,放下酒碗,滿足的打了飽嗝,紅著臉說道:“世子爺!你那個故事到底啥意思?”

湯波肚子裡裝著一肚子的氣,看著眼前的美食根本就沒動筷子,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悶酒,好不容易聽到有人問起,也沒啥心情回應了。

過了好久,才沒情願的回道:“啥意思?咱們幾個就是人家的養的鵝!想明白沒!”

東寧伯焦夢熊腦子本不夠用,又喝了點酒就更想不明白,憨憨的道:“啥?咱們是誰養的鵝?誰這麼大膽!”

湯波看著這群酒肉朋友,恨不得跳進長江一了百了,免得不是被他們害死也得被活活氣死,想到恨處將手裡杯子一摔,大聲說道:“能是誰?還不是老朱家!人家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們幾個

還不知道!整天花天酒地的不想事,怎麼和齊駙馬鬥!怎麼鬥!”

趙之龍剛才差點被杯子砸中,能受你這個氣麼!信國公又如何!氣極之下跳起來就要揍湯波,湯波也不相讓,瞪著牛眼看著他。

南京的勳貴圈兩百年下來,也分成好幾派,他們這派就是以信國公為首的一派,雖比不過魏國公府勢力顯赫,但在南京地面也是響噹噹的,怎麼能自己人起衝突。

邊上的南和伯方一元和成安伯郭邦棟忙拉住了忻城伯趙之龍,兩人小聲的勸說著。

劉光溥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站起身勸道:“世子!有什麼話您就直說了,咱們兄弟幾個都是大老粗,你打啞謎誰知道?是不是公爺有什麼吩咐?”

湯波嘆了口氣,將這段時間的遭遇一說,這下船裡的幾個人都明白了,還真是這麼回事,便又都坐下來,再也沒有心思吃東西了,只是那酒還是一碗接著一碗的喝。

喝了幾碗酒後,還是趙之龍膽子大;他將嘴邊的酒用手已抹,看了看周邊發現沒外人,將頭往前一湊,壓低聲音說道:“既然著駙馬軟硬不吃,咱們給他弄點意外如何?”

湯波聽到這話,心終於放下來了,娘的!老子今天的戲總算沒白演。

方一元膽小,哆哆嗦嗦說道:“這!畢竟是皇親,要查出來就麻煩了。”

都啥時候了,還前怕狼後怕虎,劉光溥想到自己損失,咬牙切齒的說道:“怕什麼?咱們又不是自己出面,這江南水深著呢!他要來猛龍過江,咱們就讓他有去無回。”

趙之龍見自己的主意被認同,心裡很是得意,眼珠子一轉,一個鬼點子又出來,小聲說道:“咱們何不把這事往那班文臣身上弄,他們這次可也損失不小哦!”

郭邦棟這事將腦袋也湊過來,神秘說道:“咱們何不將這事再弄大點!”

一個陰謀就這麼誕生了,它在江南掀起了滔天波濤,數以萬計的人被捲入其中,數以萬計的人被遷入他鄉。

陰謀者從不管這些,在薩拉熱窩如此,他們可沒想到自己的刺殺,會造成數以億計的人捲入戰爭,歷史沒有如果,一切陰謀都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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