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搖頭道:“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能這麼做。”

接著就開始解釋起來。

根據技統局的推演,在目前的基礎上再增加三百到四百人,就達到了最高的密度。

如果再去多的人,就會形成一個亂糟糟的局面,相反還不利於搜尋。

因此,總部決定曌建一局、二局各出一百人、運輸局再出五十人、其他分局加起來補充一百多人,參加本次大規模搜救。

剩下的人繼續留在工作崗位,儘可能的多幹出活,創造出更多的效益,保障集團的經濟收入。

會議結束後,所有人立即動員了起來。

蘇可憶追上了前面的張老三:“張局請留步。”

張老三轉身說道:“蘇局長有何指教?”

蘇可憶說道:“張局,我想問一下咱們在沙洋堡的廠房現在怎麼樣了?”

對於曌建現在的情況來說,找於總和抓生產兩件事都不能丟。

整個曌建現在這麼多人,每個月的開支都不是一個小數。

建設沙洋堡,也是一個需要投入大量資金的事情。

現在抽出人力去尋找於奇正,為集團盈利的任務就落到剩下的人身上了。

其中最急的就是蘇可憶了。

服裝分局基本上都是女工,在搜救工作上派不上太大用場。

局裡的幾個人內部商量了一下,當前的任務就是組織本局員工儘可能地促生產。為集團創造更大的經濟效益,支援尋找於總和建設沙洋堡的工作。

上次關於在沙洋堡建設統一的生產基地的討論,當天程昱就向采薇彙報了。

采薇立即就表示同意,於是叫上了秦鐵牛和張老三來商量,儘快在沙洋堡把服裝廠房先行建立起來。

畢竟做廠房是最容易的,而且能馬上就產生效益。

一局這邊修建的是城牆,抽一百人去參加搜救,在蘇胡面前還好說一點。但是要說抽調人去做自己集團的營造之事,蘇胡那裡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因此,只能從二局這邊抽人了。

張老三本來想自己帶隊參加搜救隊的,被二逑給拒絕了。只能作為留守人員,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你急什麼急啊?有人就給你安排。”張老三沒好氣地說。

蘇可憶急忙拉住張老三,把這件事的重大意義講了一遍。並把目前服裝廠訂單滿額,就是沒法做出來的情況說了一遍。

張老三立即變了顏色:“你說的對啊,咱們現在這麼乾著急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不如把這事給做起來。總都料最是關心員工的收入,等他回來看到這個能給大夥帶來這麼多收入的工廠,不知道會多高興呢。”

蘇可憶笑道:“那可不是?”

張老三叫道:“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啊!你放心,我這就回去,把能抽出來的人全部抽出來,我親自帶隊去沙洋堡!你放心,最多五天,我就給你們建出第一間廠房。”

蘇可憶大喜:“那太好了,我也去準備一下,把一部分裝置和材料往那邊搬。等你那邊開始交房,就可以直接派人,過去就開始生產。對了,我現在就去找黃嬸,讓她先派一個廚師過去。”

張老三提醒道:“那邊是一片荒地,還要和運輸局說,讓他們每天派人運送菜之類的生活用品。”

蘇可憶點點頭,把這些事安排好之後,就去找銀羽娜扎,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剛一進門,就看到孫小寶坐在銀羽娜扎的辦公室。

“有客人啊?那我等一會來。”蘇可憶說道。

枝江漕幫幫主孫小寶自從和曌建合作之後,就基本上沒回過枝江。

本來他是一直纏著倪大虎,要求能正式加盟曌建集團。可倪大虎忙得屁股冒煙,最近更是連人影子都看不見。

無奈之下,孫小寶只能在這邊先這麼混著。

戲迷孫小寶最近有了一個雷打不動的習慣,就是晚上一定早早地去搶到好位置看人視臺的節目。

沒幾天,光是看已經滿足不了孫小寶的戲癮了,現在來找銀羽娜扎,就是懇求能在射鳥英雄傳中給自己一個角色演演。

銀羽娜扎正被他纏得頭疼,見到蘇可憶一來就要走,哪裡肯依?急忙上前拉著蘇可憶,問有什麼事。

蘇可憶於是把在沙洋堡建廠的事情和銀羽娜扎說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銀羽娜扎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這下就能和江陵那邊籤合同了,我這就去找劉貴生!”

蘇可憶也很高興:“最多十來天,咱們就相當於多了一個賣月月紅的市場了。”

聽到這裡,孫小寶倒記起來了一件事。

最近枝江的胭脂水粉商人,也在託他幫著打聽,能不能在這邊買月月紅。

現在蘇可憶和銀羽娜扎正在說這事,不如就藉著這個機會打聽打聽。

等孫小寶把枝江商人想採購月月紅的事情說了之後,蘇可憶答道:“要是以前啊,咱們這邊還真生產不過來。正好過不了多久咱們產量就上來了,你讓他直接去銷售分局找程副總談談。”

接下來,銀羽娜扎找到劉貴生,同時敲定了月月紅江陵總代理和開設江陵人視臺兩件事。

。。。。。。。。。

倪大虎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和對岸的豹尾互通訊息之後,倪大虎便用最快速度順著山路朝前追去。

沿路上已經經過了三個小村莊。

每經過一個村莊,倪大虎都會停下來,向村裡的人打聽於奇正三人的蹤跡。

連續幾個村子的人,都沒有任何看到過這樣的人。

於總都料他們多半沒有經過這裡,而山路只有這麼一條。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追到前面了,於總都料他們還在自己身後。

也就是說,跟丟於總都料是在從草鞋他們那個村子,到現在這個地方之間。

那麼具體又是在哪裡跟丟的呢?

倪大虎坐在地下,靜靜地把整個過程捋了一遍。

於總都料和自己到達草鞋那個村子,時間上相差不過兩天。

聽村裡人說,他們在村裡待了整整一天。很多人都證實趙天賜和他們聊了一整天,而於奇正夫妻則在四周遊玩了一整天。

也就是說,當時於總都料他們,並不急於趕路。否則不可能無緣無故在那裡停留,更沒有心情去聊天或者遊山玩水。

接著倪大虎想到了一個值得注意的事,就是趙天賜的態度。

如果說於總都料將生死置於度外,這完全可以理解。

如煙決意殉情陪伴夫君,也多少可以理解。

但是趙天賜的這個態度就有很大的疑問了。

倪大虎首先排除了趙天賜不知道內情的可能。一夜之間,從荊州逆流而上直至夷江,雖然用的是高速快艇,但也必須盡最大的力才能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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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總都料離開荊州,於公是為了曌建集團的大局著想,盡量避免引起動盪。於私是不願意大家直面生離死別,徒惹傷心。

所以,即便之前是瞞過了趙天賜,但於總都料上岸之後,沒可能讓他繼續跟著。

既然已經知道了於總都料命不久矣,作為曌建的員工,絕不可能做到如此淡然,還能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在村裡閒聊了一天。

還有,總都料和如煙兩人出去了一整天,真的只是去遊山玩水嗎?

倪大虎不這麼認為。

和於奇正接觸這麼久,倪大虎早已認定總都料是那種百折不撓的人。

堅強如他,是不可能甘心坐以待斃的!

那麼會不會有這麼一種情況?

於總都料知道在這段崇山峻嶺之間,能夠找到自己所中之毒的解藥。

實際上他和如煙出去的那一天,就是在尋找解藥。而趙天賜留在村裡的任務,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同時,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們連夜直奔夷江在長陽境內上岸的原因、

那也就是說,解藥就在草鞋他們那個村的附近。

那麼,於總都料找到解藥了嗎?

沒有!

原因很簡單,假設他們已經找到瞭解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應該是回荊州城才對。

既然沒有回程,那就必定是還在繼續尋找解藥。

因此,他們現在必然是在草鞋他們那個村附近的深山中!

倪大虎站起身,匆匆朝回程方向趕去。一面走一面思考著:具體又會是在哪座山呢?

。。。。。。。。

聽到身後破空之聲的於奇正,猛地向左邊打個一個滾,堪堪避開了必殺的一擊。

他回頭一看,已經失蹤的乾屍活了過來,其中一個手中拿著木棒,兩隻沒有眼珠的空洞眼眶正對著自己。

而另外一具乾屍,已經繞到了自己側面,剛才如煙倒下的地方。

於奇正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如煙和趙天賜的屍體都不見了!

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兩人倒在地下的屍體都不見了!

於奇正盯著面前這具乾屍,它的體型居然和趙天賜完全一樣。

再看向身側的乾屍,又發現了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

身側這具乾屍的體型纖細嬌小,和如煙一模一樣!

這時,面前那句乾屍原本空蕩蕩的眼眶中,兩隻眼珠子亮了起來!

於奇正又想到了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

之前已經確定,這一切都是那只黃鼠狼搞得鬼,但這中間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個墓地中,並不是只有躺在床上的那只黃鼠狼,而是一群!

一直在對付床上那只,可是其他的黃鼠狼呢?

現在他明白了,原來其他的黃鼠狼就藏身在這兩具乾屍之中。

可是為什麼這兩具乾屍的體型和趙天賜、如煙二人這麼相似呢?於奇正想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情況。

其實,早在進入前殿之前,也就是還在那個通道之時,他就已經被迷惑了。

也是在那個時候,如煙和趙天賜就已經遇害了。

之後一直跟著自己的,實際上是她們的屍體。實際上,她們已經被黃鼠狼蛀空,並控制了身體。

這一切讓一直處於幻覺之中的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

這才是床上那只黃鼠狼眼裡嘲弄之色的真正原因。

想到這裡,於奇正恨恨地回過頭來望向床上。

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驚,剛才被自己擊得粉碎的黃鼠狼頭顱,又好生生地回到了原地。裡面那雙鼠眼,正滿帶著嘲弄和不屑之色。

這時,身後那具乾屍的木棒再次擊了過來。

於奇正急忙閃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不聽使喚了,完全動彈不了!

眼睜睜的看著木棒落到自己頭頂上卻無能為力,於奇正只得哀嘆一聲,閉目等死。

剛剛閉上眼睛,耳邊就聽到驚呼聲!

這聲音無比熟悉,於奇正睜開眼睛一看,哪裡還有什麼乾屍?!

趙天賜赤紅著雙目,手中的木棒重重落下。

自己身邊的如煙驚呼著擋在自己面前。

木棒狠狠地落到了如菸頭上。

如煙倒地身亡。

清醒過來的趙天賜追悔莫及,丟掉手裡的木棒,低著頭撞向柱子。

趙天賜倒地身亡。

於奇正的身體恢復了知覺。

他撿起地上的木棒朝自己頭上掄來。

木棒即將落到頭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又看到黃鼠狼嘲弄而不屑的目光。

於奇正避開木棒,身體旋轉了一週,手裡的木棒擊碎了床上鼠首人身怪物的頭顱。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丟下木棒,就發現如煙好端端的站在自己右側。

而趙天賜,依舊站在自己身後。

於奇正想到了後世的一個電影《大話西遊之月光寶盒》。

自己現在的情況,就和電影中的片段一樣。

當初看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現在,他卻哭都哭不出來。

這次他才算真正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的腦中出現了四個字:貓戲老鼠。

很小的時候,他就見到過這一幕。

家裡養的貓抓住了老鼠,並不直接吃掉,而是放跑老鼠。

老鼠一次次的逃跑,又被貓一次次的抓住。

假如老鼠已經認命不想再逃的話,貓就會裝睡,讓老鼠在求生的本能下再次激起逃跑的慾望。

當然,依舊逃脫不了貓爪。

直到最後老鼠精疲力竭,渾身傷痕累累,再也沒有任何逃脫的力氣和勇氣,貓才會去結果它的小命。

現在他們三人就是那只被抓住的老鼠,而這些該死的黃鼠狼,就是戲耍他們的貓。

從一開始,黃鼠狼就根本沒打算直接弄死他們,而是讓他們在幻覺中不斷經歷生離死別的痛苦。

即便知道了這一點,也減輕不了這種痛苦。

這種自相殘殺最後自殺的迴圈會是多少次,他們自己完全不知道,一切都被那只黃鼠狼掌控在手裡。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等到黃鼠狼玩膩了,這種情況就會真實的發生。

那就是最後的一次。

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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