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復州在竟陵縣南面,為什麼要往北門追呢?

這就和竟陵的地形有關了。

竟陵城南面沿河,只能透過水運碼頭出入。而水運碼頭晚上是停擺的。

東西兩面河汊縱橫,即便能出去也跑不遠。

從陸地上進入竟陵城,唯一的官道就是北面了。

如果狄英想快速逃竄,只有從北面出去。

只要不上官道,憑兩條腿他能跑多遠?

等明早訊息傳到分佈在周圍的那些暗樁,如果他從東面、西面逃竄,必定可以堵截到。

當然,最好是在今夜將其捕捉。

更重要的是,北門有可供翻越的地方,狄英知道,楊浩也知道。

他剛才已派人前去察看過,缺口附近看到過一斷新斷的樹枝。雖然不能肯定一定就是狄英,但不久前有人從這裡出城是一定的了。

北門守衛見縣令親自帶人出城,自然開門放行。

狄英趴在地下打盹,迷迷糊糊間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唐七渾身是血,被一群烈馬從身上踩了過去,馬蹄聲踏得地面都微微震動。

噩夢讓他一下子驚醒過來。

黑夜之中聲音傳得格外遠。狄英醒過來,感覺似乎有什麼聲音。

他急忙伏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地上傾聽,就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看來還不止一人。

狄英心中大驚。

竟陵城北郊一馬平川,根本沒有藏身之地。

在這樣的地方,人如何跑得過馬?

情急智生。

狄英猛一咬牙,轉而朝城西方向狂奔。

城西郊那邊全部都是藕塘,至少比這邊要好得多。

只是片刻之間,追兵便到了他剛才待的那株小樹前面。

楊浩勒住馬說道:“家主,我似乎看到那邊遠處有一個人影晃了一下。”

張有德扭頭問道:“你沒看錯?”

儘管這些人都是耳聰眼明之輩,但正值深夜,哪能看得那麼清晰?

楊浩遲疑了一下,說道:“不敢完全肯定,只是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

張有德說道:“那行。你帶兩個人朝那邊搜尋。”

想了一會兒又吩咐另外兩人人裡朝東搜尋。

然後自己帶著剩下的人繼續朝北。

狄英暗暗叫苦。

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追兵馬上就要到了。

雖說沒有剛才那麼多,但哪怕只有一兩個人,只要被其發現,其他人也立馬會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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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身邊的藕坑,想也不想就一頭跳了進去。

。。。。。。。。。

最近兩天於奇正都親自領著人詳細地測量荊州城的城牆和水文資料。

結果核對,與杜西影他們手裡的資料還是有一定的差異。

第三天早上,走到杜西影在城南江邊給他們劃的那塊地的時候,就看到了江面上停泊著一艘大船。

大船長達二十多丈,寬足有四丈,船身有三丈之高。

看到於奇正,船那邊一個人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跑的近點,便能看出那人穿著曌建築的制服,難道是倪大虎派船來,我們的人跟過來的?

等那人跑得更近些,於奇正就發現,原來竟然是漕幫幫主倪大虎本人!

想來這艘船應該就是他的旗艦吧。

於奇正急忙迎了上去,看著倪大虎身上的曌建築制服,未免有些奇怪。

這傢伙怎麼這麼快就穿上制服了,而且好像……還是舊的?

倪大虎見於奇正上下打量著自己,一臉傲嬌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怎麼樣?還可以吧?”

於奇正違心地稱讚了兩句“真帥”之後說道:“只不過,不適合你的身份啊。”

倪大虎急忙問道:“怎麼了?”

於奇正笑道:“咱們這制服是有等級的……”

不待他繼續介紹,倪大虎就大大咧咧地叫了起來:“知道!現在不是新版還沒上嗎?舊版的銀絲帶就相當於新版的金絲帶嘛。你看你看,我這個可是銀絲帶呢!”

於奇正急忙解釋道:“我是說,銀絲帶肯定不合你的身份。”

倪大虎傻眼了:“怎麼回事?”

於奇正答道:“我覺得吧,如果按照現在的新版,倪兄應該和我一樣,是穿七彩的。”

他說這話是有私心的。

對於“公雞服”,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說實話,就連二俅程昱的黑白無常款,也比這公雞服順眼好不好?

於是心裡一直盤算著,到哪裡找個倒黴蛋,也讓他嚐嚐這個滋味。

總不至於讓老子一個人當騷雞公吧?

很明顯,這只騷雞公不好找。

現在來了這麼個倪大虎,簡直是天賜良緣。呸呸呸,天生一對。呸呸呸,天賜墊背。

倪大虎立即瞪圓了眼睛。

說實話每次看到倪大虎這個表情,於奇正都會渾身一抖,就是下一秒就會一拳打到自己鼻子上的那種感覺。

“於總都料,倪某原本是一介草莽。有不懂禮數的地方,你儘管明說。”倪大虎不悅地說道。

於奇正立馬就知道壞事了。這個年代的人,上下尊卑之分,那可是不能有半點逾越的。

只能馬上轉口:“倪兄你別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至少得和二俅一個等級啊。”

倪大虎這才轉怒為喜,嬉笑著把臉湊到於奇正鼻子前:“那你打我呀。”

看著倪大虎那張因距離過近,突然變得奇大無比的臉,於奇正嚇得往後跳了一步:“我打你幹嘛?”

倪大虎“啪啪啪”打著自己的臉:“打啊打啊。”

於奇正心想:搞什麼飛機啊?哥又不是餓死餓母。再說了,就你特莫的這副模樣,不打我就不錯了,我打你?我又沒病。

倪大虎見狀,又裂開嘴一笑:“倪某現在無尺寸之功,就配這銀絲帶,都只是想到以前漕幫這些兄弟得有一個人暫時先管住。不然這幫傢伙不懂規矩,鬧出什麼亂子就麻煩了。”

於奇正搖頭道:“倪兄,我說的是真……”

結果話沒說完就被倪大虎打斷了:“於總都料,曌建築上上下下八百餘人,誰不知道只有立了極大的功勳才能挨你的打。連打都沒捱過的人,能當個部門負責人就封頂了。可不能因為我壞了規矩。”

規矩?!這是什麼神特麼的規矩?我怎麼不知道這規矩?

於奇正這才想起了那個“捱打榮譽”的謠言。

他很想大聲疾呼:謠言,這都是謠言啊!

不對!倪大虎剛說什麼?曌建築上下八百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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