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到於奇正他們聯絡點時,早已是人去樓空。

張有德黑著臉站在院子裡,一句話也不發。

楊浩氣得一個大嘴巴對著跟蹤者扇了過去,罵道:“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不是派了兩個人來嗎?就不能留一個人看著嗎?”

跟蹤者捂著臉回答:“有的啊。六哥讓我回去報信,他自己留在這裡的呀。”

楊浩臉一黑,小六子是他手下比較得力的人之一,無論機智還是武功,都算是一把好手。

這樣一個釘子,就這麼輕輕鬆鬆被對方給拔了?

這時茅房那邊傳來一陣支支吾吾的聲音。

張有德等人急忙趕過去。

和跟蹤者一起被派來的小六子,眼睛和嘴巴都被矇住,被綁在茅坑的一角。

楊浩急忙上去解開了繩索和蒙布問道:“怎麼回事?”

小六子回答,同夥剛剛走沒多久,就感覺後腦一涼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楊浩不甘地問道:“看清楚什麼人了嗎?”

小六子茫然地搖搖頭。

楊浩依舊不甘心:“那之前呢,屋裡的人長什麼樣?”

小六子依舊搖頭:“除了於奇正,其他人都沒能看到。他們太小心了,我不敢靠近。”

楊浩怒不可遏地罵道:“廢物!兩個都是廢物!”

張有德鐵青著臉,揹著雙手在院子裡踱著步。

接著,又進入房間裡四處細細檢視。

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對方是大行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次完全是徒勞無功。

張有德從鼻孔裡撥出一口長氣:“走吧。”

回到自己的房子之後,張有德一直皺著眉毛思索著。

楊浩小心翼翼地說:“家主,屬下無能……”

張有德擺擺手:“先不說這個了。現在看來情況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楊浩說道:“家主是在擔心於奇正身後有一股勢力嗎。其實,也不用太在意。這竟陵城就這麼大一點點,扳著指頭都能數的出來。我估計十有八九也就是漕幫倪大虎。區區匪類何足為患?”

張有德抬起眼皮看了楊浩一眼:“糊塗!”

楊浩急忙站立起身:“請家主明示。”

“輕敵冒進,向來是兵家之大忌。”張有德說道:“即便如此,問題也不那麼簡單。比如,倪大虎和於奇正之間,是什麼樣的從屬關係?以於奇正之能,何以甘心屈於倪大虎之下?若真是如此,適才就答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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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問道:“家主的意思是說……”

張有德把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支著自己的額頭。

按照剛才的推論,應該於奇正是主,倪大虎是從了。

倪大虎也是心高氣傲之人,於奇正是用什麼手段收服他的?

既然能收服倪大虎,那麼還有沒有其他人呢?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些人不是倪大虎的人。

那就更可怕了,這個隱藏著的高手,比倪大虎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小小的竟陵城,又還有誰呢?

如果不是竟陵縣的人,那就是說是於奇正從其他地方調來的人。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有一點是明確的:於奇正在暗地裡發展自己的勢力!

而且,這個勢力的力量絕不僅僅是霸佔竟陵城的營造市場。

那麼,於奇正到底意欲何為?

現在看來,自己所能作為籌碼的,也就是提前掌握了於奇正的機密之事。

想到這裡,他突然跳了起來。

把床下的箱子拖出來之後,張有德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那頂帽子不翼而飛!

他記得很清楚,出門前專門把帽子放回了原處。也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帽子就被人盜走了。

張有德煩躁地在房間裡踱著步。

現在自己手裡用於控制於奇正的王牌給弄丟了,這可是一個大麻煩。

帽子在手裡的時候,於奇正尚且沒答覆。現在帽子丟了,恐怕希望更是渺茫了。

到底是誰偷走的帽子,這也是個很傷腦筋的事情。

於奇正的人嗎?

故意放走一個跟蹤者回來通風報信,將自己調虎離山,然後派人來竊走帽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方算計之精準,動員反應能力之快,手下的硬點子,實在是太令人恐怖了。

不不不,應該不是。

自己屋外這“陰陽誅仙陣”可不是人人都能進來的。

張有德暗自責怪自己太大意了,就是因為對陣法的自信,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其實那時候發現屋子外面出現偷窺者,就該想到這一點。

只怪最近心情過於激動,今天又連續變故太多,居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問題。

張有德腦海裡出現那個偷窺者的形象。

難道是他???

不錯!也只有是他,才可能這麼順利的從陰陽誅仙陣中全身而退。

張有德激靈靈打了個顫,如果是這個人的話,那麼麻煩就大了。

假設他是於奇正的人,那麼自己的想法就幾乎沒有可能。

如果他不是於奇正的人,情況就更糟糕了。那就別說實現那個驚天大計劃,連小命都絕對不保了。

張有德鼻尖上滲出細細的汗珠。他很清楚:接下來的選擇,將會決定自己的生死存亡。

他抬起頭,看到牆壁上掛的一副沒有落款沒有印章的字。

這是老師臨終之前專門寫的,他一直異常珍視。不管走到哪裡都帶在身邊,每天都要看上幾眼。

其實這幅字的內容,也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諸葛一生唯謹慎。

。。。。。。。。

於奇正剛到城東茶館門口,就有個小夥計迎上來:“這位爺,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兒個已經客滿了,麻煩您明兒個趕早。”

於奇正說道:“這位小哥,我是來找人的。”

夥計苦笑道:“爺,今兒個這麼說的,您已經是第三十三個人了。可進去了就沒誰出來過。”

於奇正也苦笑道:“我真的是來找人的。”

夥計比他笑得更無奈:“我也是真沒騙您。您看啊,現在裡面都擠成這樣了,您進去也走不動啊。”

於奇正順著開啟著的門望了進去,小夥計說的還真沒錯。

茶館裡面水洩不通,就連過道上都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於奇正心裡大為納悶,這說的啥書啊?這麼火爆的?要不改天來找這說書先生把話本買下,等哪天回現代了,我把它發到.asxs.去。說不定就紅了呢?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但還是沒忘記自己來的正事。當即塞了幾枚銅錢到小夥計手中,笑著說道:“這位小哥,我真的是來找人的。這樣,你說不能進我就不進,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看看,我兄弟在不在裡面?”

見小夥計面露為難之色,於奇正趕緊又塞了兩枚銅錢:“小哥,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兄弟啊就是因為沉迷聽書,整天都不著家,結果他老婆和隔壁老王好上了。今兒個正好被我看到,來通知他回去捉奸在床呢。”

小夥計一副“你要說這個我就不困了”的表情,收下了銅錢問道:“按你說他常來聽書,我應該認識,那我就幫你這一回吧。你兄弟叫什麼名?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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