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樂園沉澱喧鬧,路燈幽幽。

管理處。

尼古丁味充斥辦公室,香菸的白霧嫋嫋升起。管理員大叔悠然自得地夾著香菸,慵懶地挨著椅背坐。

深夜的工作內容單調乏味,他只管盯著監控,等同事零點來換班。

目前,每一個監控顯示屏都正常。

他吐一圈白霧,在菸灰缸上彈一彈菸灰。

突然,頭頂的白熾燈暗淡。與此同時,他眼角的餘光掃到某個顯示屏閃爍一下藍白色。

小偷?

他連忙抬頭緊盯所有顯示屏,哪知它們隨著白熾燈黯淡變得昏黑,彷彿電力不夠。

灰暗的燈光籠罩辦公室,一眾黑乎乎的螢幕朝向他,宛如空洞的眼睛監視他這個活人。

他暗罵一句倒黴,悠閒的時光要沒了。

由於疑似出現小偷,他無暇修理光管,揉眼睛緊盯所有顯示屏。畫面暗沉,有些能分辨出樹葉的影子,有些能見別墅木屋的輪廓。

正當他聚精會神尋找小偷的蹤影,白熾燈連同大部分顯示屏恢復原來的光亮,唯獨中間的一個依舊暗沉。

暗沉中浮現一張藍白色的臉。

管理員大叔嚇一大跳,哪有人把臉湊這麼近探頭!他記得所有探頭都安裝在牆角或者屋簷下,人哪來的高度湊近?

那張泛白的臉幾乎佔據整個顯示屏,看出是男人,眼神呆滯,五官不太眼熟。約過兩秒,臉移開了。

“咦?”

所有顯示屏裡沒有走動的人影。

難道那個人只有臉麼?管理員大叔被自己的想法嚇著,深深地抽一口煙,夾香菸的手指發抖。

長長的菸灰抖落菸灰缸,當指頭燙疼,發呆的他才反應過來摁熄菸頭。

管理員的職責促使他要出門檢視,他哆哆嗦嗦地拿起電筒和棒球棍。

晚風寒涼,地面的樹影簌簌蠕動,慢慢地爬上某個別墅木屋,組成黑色的人影。

“倒回定格的畫面看看。”

攝像機和手提電腦散發的陰氣加重,而且鈴聲預警,張小南斷定是靈異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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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犬把進度條拉回最後十秒左右,按空格鍵播放。

定格的畫面比剛才更亮些,清晰可見人形輪廓。它佇立黑夜背景中一動不動,看不到相貌,反而隱約看出背景有樹枝。

不過這一次,他們產生強烈的對視感,與畫面的人形對視,直到播放結束。

張小南倒回偷拍轎車的部分,逐幀播放。

影像一變慢,男人的死亡過程異常瘮人。

看得出,男人撓喉嚨的時候生不如死。

張小南按暫停,注意到其撓喉嚨的時候,頭側向副駕駛。

他在看什麼?

一按播放,所有人瞪大眼睛。

男人開始撓臉的時候,旁邊升起黑色的半弧形,看著像半個腦袋。

“前兩次看的時候,沒那個玩意。”千鳥面如淡金,死死地摟緊自己的女神抱枕。

王小犬回頭告訴千鳥和兩個女生:“你們困的話先去睡吧。”

“不,還沒找到吉田去向的線索,我還不能睡。”桃生由乃倔強地抿嘴。

千鳥忙不迭點頭,不甘落後地表態:“有句話不是說,青春最大的權利是熬夜嗎,我當然也要看。”

福井麻子也表示繼續看。

王小犬無奈地看向張小南,無法阻止他們作死。

張小南暗嘆一口氣,不讓他們看會令自己變得可疑,於是無奈讓他繼續播放。

那個半弧形的黑影緩緩升起,恰逢車頂和車盤劇烈振動。

他們還沒看清那是什麼,男人的頭撞車窗。

待鏡頭拉緊,一抹黑影從轎車衝到鏡頭前,佔據整個畫面。

“啊!!!”

吉田淒厲尖叫的同時黑屏。

漆黑的螢幕倒影五張蒼白的臉,措手不及的他們心驚膽戰。

黑屏持續數秒,張小南看了看進度條,顯示播放進行中。

沒多久便接上人形定格畫面。

“它……它看著我們……”桃生由乃徒生這直覺。

背景的樹枝更為清晰些,墨黑人形依稀淡化,率先露出模糊的手腕。

他們等待人形浮現。

千鳥勒緊抱枕,桃生由乃則挽緊福井麻子的胳膊,大氣不敢出。

最後一秒,手提電腦的音箱發出滋滋的雜音。

“我看見你們了。”

男人的聲音驀然響起,屋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影片播放完畢。

大廳墳場一般寂靜。

他們面無血色。

窗外的樹枝迎風颯颯作響,時而拍打窗戶,恍若百鬼夜行經過。

“嗚嗚嗚……”

桃生由乃緊挨強作鎮定的福井麻子,而千鳥移動屁/股挪近張小南和王小犬。

其實細聽,只是嗚咽的風聲。

臉龐鐵青的王小犬關掉介面,拔出數據線,然後開啟殺毒軟件防毒。

“你們都聽到最後一句。”張小南打破沉默。

“是……吉田的聲音……”千鳥挨著他後背。

桃生由乃背脊生寒,不願往最壞的情況想。“吉田……吉田應該……”

叮鈴——

尖銳急促的座機鈴聲穿透凝固的空氣,她猛地一震。千鳥直接彈起來,嚇得心臟要跳出嗓子眼。

叮鈴——

鈴聲持續響。

見離座機最近的福井麻子爬過去,張小南立馬喝止:“不要接!”

她疑惑地回望。“為什麼?可能是管理員打來。”

“不要接。”他咬著牙重複,深感無力。

其實接不接都要死。

黑屏的時候,他又看見凝聚成細線的黑煙纏著福井麻子、桃生由乃和千鳥。

他和王小犬早就中了詛咒,黑煙不屑理會他們倆。

鈴聲一直響,刺耳嘈雜,福井麻子還是爬過去接聽。

“你好?”

那頭沒有聲音,她狐疑地重複問好。

仍是沒有人應答,她不太安生。

猶豫該不該掛線之際,那頭傳來利落的水滴聲,同時她從話筒處嗅到帶淡淡黴味的溼氣。

聽筒霎時冰涼,冷得耳朵疼,她急忙掛線。

“是誰打來?”

“不知道,沒說話。”說著,福井麻子的目光落在張小南身上。

張小南心不在焉,沒注意到。

王小犬緩和尷尬的沉默:“已經十一點了,我們先去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

千鳥看看兩個女生,又看看哥們倆,發現就他獨自睡一個房間,不由得心慌地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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