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林鴻遠和許宜芳頭一次當著孩子的面就動手打起來。

林鴻遠花了那麼多錢,還只給林芷筠一人買了衣服,確實是有些心虛。

所以許宜芳抓他,打他,他也就忍了,除了躲避,也不曾還手。

“林鴻遠!你沒良心!我給你生兒育女,為你操持家裡!你就這麼對我!”

“你藏私房錢!還給那雜種花那麼多錢!”

“我和兒子女兒到底在你心裡算什麼?”

“你是不是還要把房子存摺這些家產全部給雜種?”

“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賤人?”

“你不是人!你這個王八蛋!你忘恩負義!”

許宜芳又哭又鬧的罵著。

此時此刻,她當真覺得林鴻遠對不起她,他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她的孩子。

但她不曾想過,林芷筠也是林鴻遠的女兒,在過去十多年裡的不聞不問中,林鴻遠這個父親何曾對得起林芷筠這個女兒?

“許姨,我聽說這房子隔音不好,現在隔壁鄰居肯定貼著牆看熱鬧呢。”林芷筠眸色冰冷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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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宜芳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嗚咽聲,就好像尖叫中的鴨子,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而且我也不是雜種,我媽當年有結婚證書的,我是婚生子。”林芷筠篤定的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林雁晚。

彷彿在指著林雁晚的鼻子說:你才是野種!才是奸生子!

林雁晚身形一晃,面色發白。

“你這個賤人!你這個狗雜種!你給我滾出我的家!”許宜芳看到這一幕,剛忍下的尖叫聲,又突然響起來。

這個狗雜種還想在她的家裡,欺負她女兒,她要撕了她!

“住口!閉嘴!出口成髒,成何體統!”林鴻遠壓了嗓音低吼,憤怒又暴躁的拉住了許宜芳的手腕。

房子隔音本來就不好,又是晚上,家裡鬧成這樣不明擺著讓人看笑話?

而許宜芳以為林鴻遠是鐵了心要護著林芷筠,怒意夾雜著恨意洶湧澎湃的湧上了心頭,頓時間這情緒就歇斯底里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都叫罵了出來:

“林鴻遠!你這個王八蛋!

當年要不是我願意嫁給你,你怎麼可能回城?

怎麼可能當上教授?

怎麼可能當上畫家?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不要臉皮的混蛋!

你就這麼看著這雜種欺負雁晚?

你對得起我嗎?

你對得起雁晚嗎?

為了一個小賤人,

你這麼欺負我們!

你不是人!”

“許姨!我真是不願意相信城裡人也有你這樣素質不好的人,

你這樣一口一個野種,

一口一個雜種賤人的,

您配得上教授夫人這個身份嗎?

我要是雜種賤人,他又是什麼人?

林雁晚又是什麼?

林雁飛又是什麼?

嫁給他的您?

又是什麼玩意?”

林芷筠一臉委屈的說著最囂張的話。

說了這些,林芷筠還覺得不夠。

“沒有您,憑他的本事,回城也只是的早晚的事。

總不至於是您讓他當上教授的?

是您教他畫畫的?

是他逼著您嫁給他的?

難道這一切不是您主動的嗎?

您怎麼知道,沒有您,

他就沒有能力回城?

他就不能把日子過的更好?”

林芷筠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的功力非凡。

林鴻遠臉色更難看,

憑他的能力,回城本來就是早晚的事。

再者他相貌才華都不缺,

如果娶的人不是許宜芳,

難說他現在是不是過的更好。

林雁晚眼瞅著林鴻遠的臉色變化,就知道林芷筠的話被他聽進去了,頓時又急又氣。

索性兩眼一閉,裝作大受打擊之下,昏了過去。

林芷筠知道林雁晚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病,所以這昏倒,八成也是裝的。

當她想過去踩兩腳,佔個便宜的時候。

眼看就要吵的天翻地覆的夫妻倆終於停了下來。

林芷筠改變了主意,在主動去扶起林雁晚的時候,‘一不小心’的松了手,林雁晚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林雁晚的腦袋摔到地上,砰的一聲,她的臉色有些痛苦,但還是死死閉著眼睛裝昏不肯醒。

林芷筠被反應過來的許宜芳狠狠推到了一邊。

“我不是故意的……”林芷筠一臉委屈著急的說著敷衍的話。

許宜芳和林鴻遠將人攙扶到了沙發上。

“你個小賤人!你居然敢摔我女兒!”許宜芳恨怒交加,手指著林芷筠,眼神猙獰兇狠。

若林芷筠真的只是普通的十七歲少女,此時怕是要嚇得瑟瑟發抖了。

林鴻遠沉著臉,不喜的看著林芷筠,今天要不是給她買了那麼多衣服,他和許宜芳也不會爭吵到打架的地步。

雁晚也不會因為他們打架,而急到昏倒。

林芷筠心裡冷笑,面上一副我委屈,我很委屈的神色。

許宜芳正要上前撕巴林芷筠的時候。

林芷筠一臉驚恐的表情,雙眼害怕地盯著沙發上林雁晚的大腿旁邊,嘴中結結巴巴的說道:“姐腿旁邊的東西……是不是……是不是……蛇?”

許宜芳被林芷筠那過於真實的神色嚇唬住了,順著她的眼神看向林雁晚大腿的方向,那裡正有一條褐色的蛇從林芷筠的腿邊探出了頭……

許宜芳面色大變,尖叫一聲:“有蛇!”

‘昏倒’的林雁晚聽懂了她們話裡的意思,臉色逐漸蒼白,身體僵硬如鐵,但心跳卻越發的快速起來。

家裡怎麼會有蛇?

蛇在哪?

在她的……腿邊?

林雁晚越是腦補,越是察覺到自己的腰側部位似乎真的有一根冰冷的東西盤再那兒……

漸漸地,她手背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浮上表皮。

“不好,它要咬人了!林雁晚!快跑!”忽然,林芷筠大聲叫了起來,聲音中夾雜著害怕的顫音,讓人不由自主的代入了她的恐懼。

林雁晚的身體反應快過了她的大腦,在幾人眼皮子底下,一骨碌從沙發上翻身下來,連滾帶爬的跑到一邊。

許宜芳擔心女兒,立即跑過去,關心道:“雁晚,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它咬你了嗎?”

林雁晚臉色白的嚇人,她感應了一下身體上下,似乎並沒有被咬到的樣子,她咬唇搖了搖頭。

林鴻遠方才也被嚇了一跳,但等林雁晚跑走之後,沙發上那條‘蛇’,就不太像蛇了。

林鴻遠走過去,仔細一看,這沙發上哪裡是蛇,分明是一截長得像蛇的樹根!

“啊!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在外面撿回來的樹根!”林芷筠這時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頭,一臉懊惱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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