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季芳菲以為男人只是暫時存放東西而已，完全沒有什麼大礙。
房子都是人家的，想住哪個屋子都是人家說了算的，何況不過是放點兒東西。
“同意同意，你隨便放，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男人將視線轉向旁邊的季麟騏，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你媽咪平時有沒有教育過你說話算話，言出必行？”
季麟騏不懂這是什麼神轉折話題，不過也配合的點點頭，“媽咪人雖然丟三落四生活不能自理，但是醫術和承諾是絕對靠譜的。”
“好。”男人若有深意地又看了季芳菲一眼，“去上班吧，早點兒回來。”
“哦。”
季芳菲被這神來之筆的關心，問候的心裡發毛。
一路上和兒子討論封欩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又不能將腦補的某女大膽澀佑，男人身體不行氣到砸床之類的聯想告知兒子，憋得好辛苦。
尤其到了醫院還要繼續做正直不苟的特需部主任，她壓力好大的。
挨個查房，到老爺子那屋，做了基本檢查，通知出院。
喬季白來接老人實話，季芳菲正在手術室做一例架橋手術，沒有機會見面。
盯著手術室閃亮的紅燈，只好將昨晚規劃了一整宿有關女人和兒子的未來藍圖暫壓心底。
手術燈刺目的光將室內照的慘白。
心臟架橋手術對於季芳菲來說信手拈來，在老師的研究室，除了平日做醫學實驗，偶爾外聘一場手術，她的價位起步六位數。
但是身為一個醫者，每一個躺在手術臺上的患者都是一個生命，值得被珍重，細緻對待。
所以饒是手術操作簡單，季芳菲也做好每一個細節。
就連最後的傷口縫合，都親自經手。
直到昏迷的病人推出手術室，季芳菲換好手術服準備離開，走廊裡突然一陣騷動，剛走出手術室的季芳菲迎頭一個巨大的黑影砸砸落下來。
一個粗壯的女人，手裡掄著連排的藍色座椅，瞪著滿眼的憤怒砸向她，“你個庸醫陪我兒子的命！”
她來不及躲避，腦袋砸個正著，強烈的眩暈感，向後仰倒，緊接著醫鬧的病人家屬蜂擁團圍，拳打腳踢……
“媽咪！”
別墅內正在睡懶覺的小甜意突然驚醒，心臟急跳的好像快要錯頻。
顧不得穿鞋，光著腳丫子，穿著小吊帶睡衣奔到樓下季芳菲的房間，裡面空空如也。
忙不迭的往外跑。
封欩臨時結束一場緊急跨國視訊會議下樓準備去集團，剛踏上司機開到門口的加長林肯，沒頭沒腦的蒼蠅似得小家夥從屋子裡面衝出來。
看到爹地找到了救星，嬰兒肥的小臉兒頃刻佈滿淚痕，跑著被風吹掉在半空中。
封欩及時蹲下，小甜意跳上爸比的懷抱，小手臂緊緊抱著爸比的脖頸，整個小臉兒埋在他衣領裡，哭的也是急的上氣不接下氣，“爹地，救，媽咪，危險！”
“又做噩夢了？”
男人時刻聚著冷光的眸子只有在面對懷中軟弱的小粉糰子才會散成柔和的霧氣，聲音可見的壓低嗓音，輕柔的大掌撫拍瘦小的後背，“夢都是假的，你以前做這種夢哪一次成真過？”
“以前甜意沒有見過媽咪的臉，這次是芳菲阿姨，我夢到她頭留了好多血，還有人圍著打她，她在向我求救。”
甜意還有話沒說，她覺得以前做夢到的那些求救畫面，身形和聲音都好像今天夢裡的芳菲媽咪。
她從始至終好像夢到的都是芳菲媽咪。
可是她很確定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芳菲媽咪，怎麼會持續一兩年的夢魘裡都夢到陌生的芳菲媽咪求救。
她想不通，說出來爹地也不會信。
就像她對秦語嬌大怪物的危機感一樣難以解釋。
“爹地你給我媽咪打個電話，確定她平安好不好。”
小甜意一顆心惴惴不安，催促封欩給季芳菲打電話。
小家夥類似的夢魘大概從她懂事可以說清話起，持續將近三年，根據封欩和之前的家庭醫生判斷她每次夢魘的相同反應，確定這樣的夢魘可能從她小時候出生不久就一直存在。
出現的時間頻率不固定，就好像真的跟某個人有心靈感應一樣，那個人發生意外求救的時間不固定，小家夥夢魘的頻次也不固定。有時候幾個月半年，有時候間隔幾天。
每次夢魘發作，帶動心臟緊急工作，接著不久小甜意的身體器官就會宣佈超負荷出現問題。
封欩自然不會覺得女兒說的夢魘求救物件真的是季芳菲，為了暫時安撫女兒的情緒，和撲通撲通聽得見的緊急心跳，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那邊開啟了語音了回覆，“您好我正在手術中不方便接電話，稍後回覆。”
封欩將手機螢幕朝向小甜意，他播的擴音，小可愛自然也聽到了。
小甜意心臟跳得好疼好疼，就像有無數的針在扎她心愛的布娃娃，是心疼的感覺，她想起前不久突然想去媽咪家找她，偶遇煤氣檢修的壞人就是這種感覺。
她不能讓媽咪有任何危險的可能，“爸比我的心臟跳得這麼快，不如我們去醫院檢查，順便看看媽咪好不好？”
昨天爸比黑著臉教訓她的威嚴還在。
小甜意說這話怯怯地，有點兒底虛。
封欩擰眉，沉吟了半秒，拒絕的話到嘴邊，沒有出口，抱著懷裡的女兒，就勢進了加長林肯後座。
“去仁愛醫院。”
慕北一直聽著小姐和大BOSS的對話，腳底油門踩足，最快速度趕到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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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愛醫院特需部院長任期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
病人出了手術室突然吐血猝死，病人家屬醫鬧直接把大夫打進了手術室。
這種無縫銜接，是醫生職業最無力的悲哀。
若是旁人，他還會懷疑對方的醫術失誤，可是這是季芳菲啊，那位大神院究最得寵的關門弟子。
來他醫院簡直是神仙下凡，人在他醫院沒有保護好，他現在守在手術室外，心惴惴地七上八下，手機稍微震動一條資訊提示音，都怕是那位老神仙得知訊息來興師問罪。
事實證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手術結束，院長擔心的電話一直都沒有來他長舒一口氣，殊不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問罪者還真在家興師動眾，千里開拔護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