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幾輪比試，上午擂臺結束了。
這次，一共比試了三十二場，決勝出三十二人，不過卻也不是只有這些人，下午還有比試在的。
或者說，這兩天才能決出第一輪。
不過，時間也多的很，大家也等得起。
而且，這擂臺賽不但成就了名聲，而且還打發了時間，更添了些許凝聚力。
不過，有些門派之間的矛盾，那就是明晃晃擺在明處，各派出弟子在臺上比鬥，就像四象宗和白虎門一般。
比試完了，可讓那些江湖人很是興奮，著實開了眼界，讓人感覺不枉這麼一回。
即使散了，人們還熱烈的討論著，覺得哪個哪個更厲害，哪個哪個不應該輸，哪個哪個最厲害……
反正，人們熱情不減，更加期待起之後的比試了。
這般，反而沒什麼人注意魔教了，這般多的青年才俊，這般多的江湖高人。
如此，難道還還怕了那個虛無縹緲，至今沒有出現的魔教麼。
所以，大部分的注意力也就轉移了，與其說對抗魔教，這倒像是讓人成名立萬，揚名江湖的好機會。
“嘿嘿，要不是差了幾年，我也就上臺比一比去了，說不得爭個名次，也讓人看看我的大刀……”
“呵，你這差了十幾歲，想的太多了，而且你這樣的，嘖嘖嘖……”
“不過，那獎品真是誘人啊！真想全要。若是給了我，那定然又是一個高手出世。”
“哈哈，別給自己加戲了，什麼尿性，自己還不瞭解麼，呵呵……”
“……”
而這也日上三頭，到了吃飯的時辰，眾人在萬絕山莊的安排下，去了吃飯的地方。
這樣，也能看出萬絕山莊財大氣粗，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如此多的江湖人，都安排上了飯菜，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那些大派，更是有專人招待，可以說做的滴水不漏。
而南天一，也找到了陸仁傑他們，跟著秦毅去吃飯了。
秦毅身為飛天巡捕，身份特殊，所以在萬絕山莊中，專門劃出了幾個院子，提供給他們。
而吃飯的地方，本來是比較集中的，可是南天一也不想去，就找了一個房間，讓人把飯菜送了過來。
至於陸仁傑和鄭富貴，則湊過去了，他們倆自來熟，哪裡都能混得開，或者說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南天一喜歡清淨，而且飛天巡捕，畢竟是官方機構，已自己一個江湖人在裡面，太過突兀了。
不過，這個時候，秦毅嘴裡咬著一個饅頭，手裡端了一盤小菜，走了進來。
“南兄，你嚐嚐這個，剛加的菜，我感覺嘗著真是不錯，嘖嘖，萬絕山莊就是財大氣粗，廚子都是名廚。”
秦毅咬了一口饅頭，笑嘻嘻的說道。
南天一道:“你怎麼來了這裡？”
秦毅坐在桌旁道:“吃飯麼，人多才有氣氛，吃的才香，所以我就過來嘍。”
南天一也沒說什麼，反正已經是客，主家怎麼說都行。
秦毅自顧自的摸出一個碗，乘了些湯，吸溜一口，顯得極為滿足的樣子。
“南兄，你覺得上午的這些比試都怎麼樣，還能看得過去麼？”
南天一道:“尚可，也的確有很多有潛力的俊傑，尤其是佛道二家，底蘊深不可測，而那遁一門的人，也是不差的高手。”
秦毅笑道:“但與南兄比起來，那就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了。”
南天一輕笑道:“秦兄想要說的，應該不是這些吧！”
秦毅豎起拇指道:“不錯不錯，其實我想說的，是未來江湖的大勢。”
南天一挑了挑眉，不動聲色道:“未來的江湖大勢？難道從這次能看出來？”
秦毅點頭道:“大華的江湖，可以分為南北兩部分，北地江湖以青衣盟，萬絕山莊等諸多超然勢力並立並存，形成一種平衡。”
“而南方，則是蒙山劍宗為首，或者說，天下江湖，無有比蒙山劍宗更強者，但是因為當年那件事，雖然名聲達到了頂峰，卻也只是一時之華。”
要知道，盛極而衰，蒙山劍宗如今身為武林魁首，國中之國，已經達到了頂峰。
但是，蒙山劍宗有一個極大的弊端，那就是他們因一人而興盛，因一人而至巔峰。
若是失去了劍聖，蒙山劍宗與青衣盟，與其他大勢力，也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而人力有窮時，匆匆不過百年，終究有逝去的時候，即使是天人境界也一樣，若是劍聖逝去後，那……
朝廷，或者說是皇權，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超然繼續存在，蒙山劍宗的覆滅，在當年就已經埋下了伏筆。
反正，秦毅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唉！想的有些過多了。
秦毅繼續道:“南北江湖，如今北方這個樣子，南方那就更亂了，而這次武林大會，又未必不是一個開始。”
南天一問道:“什麼開始？”
秦毅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只是一種感覺，不過山雨欲來風滿樓，註定不可能平靜下去了。”
南天一點了點頭，心裡卻是贊同的，不說這個北地，起碼南方已經亂了套，那些義軍中可是有不少江湖人在的。
秦毅接著道:“我也沒那麼多精力，想的就是這一畝三分地，別鬧出什麼么蛾子，太太平平的生活就行。”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這句話，道盡了不可說的心酸，在太平日子裡，起碼還能活著，但是若到了亂世當中，卻連活著都是一種奢望了。
南天一不解道:“為何跟我說這些？”
秦毅笑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南兄身為局外之人，想必看的東西不一樣，能有不同的見解。”
南天一輕笑道:“同在這天下，同在這江湖，又有誰能稱之為局外人，自從下山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是局內人了。”
秦毅怔了怔道:“是我想的偏差了，那南
兄就站在你的角度，說一說這局勢，又該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南天一道:“我的位置，就是用自己的劍在這江湖中磨礪，至於其他的事情，萬絕山莊也好，魔教也罷，其實並不怎樣關心。”
秦毅點頭道:“南兄灑脫自在，我卻難以像你這般了。”
在其位謀其事，身為飛天巡捕，處於江湖與朝廷的交接地帶，很多事要去做，很多可能要去想。
否則，會造成想不到的意外。
南天一笑道:“其實，你只需要按照你的意願去做就行，何必拘束自己，而且你也不是那個性格。”
秦毅輕嘆道:“我也想啊！但是現實卻不允許，未雨綢繆才能謀而後定，我這人不想惹事情，也討厭那種麻煩事，但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不會發生的。”
“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意想不到，隨時隨地，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而我真不的不想經歷那種意外，可我們做的事，本就是刀尖上行走，再不考慮考慮，那就太心大了些。”
“如今，江湖上風雲變幻，各門各派，或正或邪，都已經是暗中激盪了，而我們飛天巡捕，自然也要早做打算，並且不單單是從江湖的角度，還要從朝廷的角度來看。”
秦毅慢慢的吃完整個饅頭，心思煩亂，緩緩道:“路終究還是要向前走的，所以多做些準備，多做些考慮才是最重要的。”
對此，南天一其實也是一知半解，畢竟沒有處在秦毅的位置，換位思考雖然可以，但畢竟不能設身處地，所以一些事情，還真的沒有想到。
對於這種事，還真不好說什麼，所以選擇保持沉默就是了。
秦毅繼續道:“說實話，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想幹這一行了，誰知道辦著辦著案子，就沒準遇到個厲害的，嘿……”
“但是，有些事不做不行，得有人幹，自己不去做，那就是別人來頂，我這是抱怨一下心中不滿吧！又說不出是在就事，還是在抱怨自己。”
“嗯，或者兩者都有，其實是想做好的，但是也知道自己能力在哪裡，做的再好，考慮的再多，但事實就是那個事實，未必像想的那般美好，唉！”
秦毅又嘆了一聲，眉宇間有些愁緒，又透露著些許的疲憊，南天一靜靜的聽著，也沒有開口打斷他的話。
秦毅喝完湯，靜默了片刻，又開口了。
“對於我，或者我們來說，日子是日子，工作是工作，也想要區分開，卻也很難區分開，就像是一棵大樹的枝葉，即使暴露在陽光下，但也有正反，也終有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做的多了，想的多了，有時候很累，心裡累了，感覺自己可能是不在意的，但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罷，終究還是要清醒著去做的。”
“畢竟，若是不能清醒，那就可能真的醒不了了，嘿，說的有些多了，可能是自己的一種發洩，南兄你別在意啊！”
秦毅笑了笑，像是灑脫的放下一切，又像是在自嘲。
如此，兩人也未有什麼談話，沉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