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這次來,就是為了請李方出山。
不是沒有其他選擇,但是李方這裡,危險性最低,而且能利益最大化。
其他的人,或者其他的勢力,一旦自己給他們牽橋搭線,到時候把自己給踢了,或者直接把自己給咔嚓了,那才慘呢!
本來,高潔還有些發愁,但是就突然想起了李方。
雖然李方收山了,但是還是想試一試,反正也不虧。
再者說了,誰不知道誰啊!只要一天是賊,那就一輩子是賊,身上的東西洗不掉,想著錢掙夠了金盆洗手,哪裡有那種好事。
高潔隨即下了決定,來找李方幫忙。
“李哥,這次真是大買賣,而且安全,就是墓裡面構造複雜一些,絕不會有問題,您的情況我也知道,就當幫兄弟忙了……”
高潔苦口婆心的勸著李方,如此說道。
李方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已經再不做那種事情了,你還是找別人吧!而且我勸你也儘早的收山吧!做這一行,太過有損陰德。”
聞此,高潔心裡頗為不屑,若是沒有錢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痛苦,人生苦短,要學會及時行樂。
不過高潔面上還是笑道:“李哥,你也明白幹咱們這一行的,進去簡單出來難,我若是真的不幹了,那怕是更慘。”
說著,語重心長的道:“也不瞞您,兄弟現在著實是手頭緊,欠了些債務,急需要用錢,否則也不敢麻煩您不是。”
來的時候,高潔想了很多說辭,本以為輕輕鬆鬆,把利益擺在這裡,那難道還有拒絕的份兒?
結果,真的是相差了,沒想到李方這麼堅決,到手的錢都不要,怕不是安逸日子過久了,人都傻了。
如此,只能是實行第二個方案了。
李方不由默然,對於高潔這人,還是瞭解的,別的沒什麼毛病,就是愛賭,每次不在賭場輸個精光,是不會出來的。
他盜墓得的錢財,都賭光了,直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
所以說,李方真的不想怎麼動手,這樣的事情,有再一就有再二,若是自己這次答應了,下回他又來找自己,那怎麼說……
不行不行,這件事不能答應,得堅決拒絕掉。
李方沉吟道:“這樣吧!我這裡還有一些錢財,你拿去用著,就別下墓了。”
自己給他些錢財,打發走了就行。
而見李方如此說,高潔咬了咬牙,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就拜。
“李哥,哥啊!兄弟實在是沒辦法了,欠的對方很多數目,若是這次不能下墓,兄弟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說著說著,高潔直接哭了起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別,別這樣,兄弟你先起來……”
若是幾年前,按照李方的性格,即使他磕死在這裡,也不會怎麼在意。
可是這些年來,修身養性的,又有了孩子,心腸畢竟不如以前那般硬了,所以不由猶豫起來。
而那高潔見此,心裡知道有戲,所以磕頭磕的更賣力了,直接把頭都磕破了。
“李哥,真的就這一次了,這次過後,我就收山再也不幹了,您就幫幫我……救我一條性命……”
一邊說著,磕的更加賣力,在他臉上的鮮血直流。
“這……那你先跟我說說什麼情況……”
李方猶豫了一會兒,不由有些鬆口了,如此說道。
聞此,高潔心裡不由一喜,沒想到還真的成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緩緩的抬起血淚橫流的頭。
“真……真的?”
李方輕嘆一聲道:“你先起來,把事情說清楚,然後我再好好的決定。”
高潔隨手抹了把臉,這才站了起來。
“李哥,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有問題,我那合作的都是名門正派……”
李方擺了擺手打斷他,皺眉道:“名門正派?他們怎麼可能做這勾當!”
江湖門派,尤其是那些名門正派,都是要臉面的,極其看不起這挖墳掘墓的勾當,說不得還替天行道一番。
名門正派,雖然也有高低大小之分,但是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先不管私底下怎麼辦,但是面上絕對是黑白分明的。
一個門派,最重要的就是臉面,容不得有半點汙垢,像盜墓這種事情,他們怎麼會參加進來。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即使私下裡做事,卻也要保守秘密的,而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會透漏出去。
而且,江湖上的齷齪事,李方也是見多了,哪裡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既然他們敢辦,就是有著底氣在的,不過找上高潔這樣的,顯然不想露風聲,這樣就值得深思了。
人家憑什麼找你,若是出了問題,那可說不得理的。
而現在,高潔說有名門正派的人,這怎麼想怎麼不對,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不由遲疑起來。
一旁,高潔見李方這副表情,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子,自己說的太快了,有些太得意了。
畢竟,平日裡那些人高高在上,看不起咱們這種人,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跟咱合作,心裡自然是得意的緊。
剛才說出來,也有小炫耀的意思,沒想到適得其反,反而讓李方心有顧及起來。
高潔忙道:“哥哥你放心,這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他們也不是以門派的名義做事,只是私底下的買賣。”
“大哥您想吶,那些人當然不能以門派的名義行事,而且他們做事需要隱秘,所以才找上咱們去做,術業有專攻麼……”
見李方仍是遲疑不定,高潔愈發著急,自己怎麼就嘴賤,說的那般快了呢!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高潔也覺得不靠譜,自己不算是這行頂尖的人物,但是那些人找上自己,這是為什麼。
做這行,不得不小心一些,萬一對方是仇家的人,或者是官府的人怎麼辦,但是後來經過多方證明,高潔才放下心來。
但是,也仍舊沒有答應他們。
但是可惜,對方出的價格太誘惑人了,而且自己實在是缺錢。
前一陣子,高潔去了賭坊樂呵了樂呵,然後就不樂呵了。
最近幾單的
錢財,都輸了進去,可以說差點傾家蕩產,最重要的是,還借了別人的錢,那利息就高的可怕。
跑是不可能跑的,也跑不了,而且心裡也不甘心,自己只不過是運氣不好,若是再給個機會,定然都能贏回來。
可惜,自己實在是沒有本錢了,但是這個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大生意,不由讓高潔心動了。
經過瞭解,那個墓也不算太過危險,但是僅憑自己一個人,也是辦不成事情的,如此就來請李方出山相助了。
但是,李方退隱多年,卻已經是失去了曾經的銳氣,看來還得好好勸勸才是。
李方緊皺著眉頭,似是在衡量得失,沒有說話。
見此,高潔愈發的著急了,不由繼續勸道:“哥哥哎,您想想吶,若是這次的事情能成了,那就是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咱們即使不為自己著想,也想想後人,給鋪好了路不是麼!”
聞此,李方終於動心了,雖然已經洗手不做很多年,但是骨子裡那種心態,還是依舊存在著的。
不過,也沒有立馬答應下來。
“你先回去,容我考慮兩天,到時候再給你一個答覆。”
高潔知道逼迫不得,所以點了點頭,最後道:“好嘞,哥哥您可得好好想想,畢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哈!”
送走高潔後,李方心中久久不能平復。
不得不承認,李方的的確確心動了,雖然收山多年,可是畢竟祖祖輩輩的營生,哪裡是那麼容易割捨的。
但是,好不容易有現在的生活,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是平平安安的,也算是美滿了。
一整天的時間,高潔顯得魂不守舍,想的都是這件事。
“爹爹,你看我的這個風車……”
六歲的李安在,手裡拿了個風車,小跑著從門外跑了進來,像一陣風一樣,但是卻暖洋洋的。
李方露出笑容,拍了拍李安在道:“不錯不錯,不過這個風車是從哪裡來的?”
李安在仰起小臉,自豪道:“我和六子他們幫郭叔砌牆來著,為了獎勵我們,就給我們每人做了一個風車。”
李方輕笑道:“很厲害麼,都能做大人做的事情了。”
李安在驕傲的仰了仰頭道:“那當然……”
李方看著李安在,心中暖洋洋的。
自從父兄死後,李方選擇退出那一行,結婚生子,過平靜的生活。
但是,因為自己陰德有虧,所以前幾個孩兒都早夭而逝。
看著李安在,不由想起了他的母親,想著想著,眼裡不由有了淚花閃現。
而李安在,注意力都在風車上,玩的不亦樂乎,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李方那兒。
李方看著兒子,想起了方才的事情,也許自己真的得去再做一次了。
不為自己,只為了安在,為了他能過上好日子。
這些年,錢財花的差不多,雖說不算困頓,但也算不上大富大貴之家。
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好,有個好的未來。
如此想著,李方心裡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