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一走在路上,心裡思考著。

剛才楊修的話,內容很多,可以說把當年的事情都說明白了。

起因,經過,結果……

看似平平淡淡,就像是說書的一般,但是每一句的含量都很大,值得仔細琢磨。

一句話,也未必需要說透,點到為止即可。

唉!當年的事情沒想到這般複雜。

歸根究底,魔教也是受害者,而朝廷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一切都是他們在推動,讓江湖元氣大傷。

不過,南天一對此也沒有什麼想法,江湖與朝廷,有時候就很對立。

朝廷代表的是一種秩序,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

而江湖呢,也有屬於自身的一套規則,但更加鬆散一些,正道邪道,各個門派之間的區分,不可能形成統一。

由此,江湖中總是容易出現問題,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爭鬥不休,亂象不止。

而這,對於朝廷來說是不能忍受的,一個帝國只能有一個聲音,一種秩序,江湖更不可能超然於外。

但是可惜,著矛盾又是不可調和的,沒有人能夠真的退讓妥協。

慢慢的,這樣積累下來,朝廷與江湖之間的矛盾只會越來越嚴重,而那魔教之事,就是一次爆發。

只不過,是朝廷先動手了,差點把整個江湖翻了個底朝天。

魔教來自海外,到了大華的地界,但是那麼多人自然需要落腳的地方,因此,就只能是跟大華朝廷交涉了。

而且,這個過程也未必那麼簡單,想必是一個很精彩的過程。

但是結果卻很清楚,當時的朝廷,或者說是當時的皇帝,想著謀算武林諸門派,但是一直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畢竟,朝廷不能明著出面,否則直接激起朝廷與江湖的對立,那可不是想要的,因此只能是在暗中謀劃。

所以,缺的只是一個機會,缺了那麼一把刀。

而魔教的出現,就正好遞了一把刀,也正好解決了這個麻煩。

雙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魔教與朝廷之間進行了合作。

魔教負責在明面上,朝廷背後支援,兩方一起謀劃武林中的各大門派。

其實,若是沒有朝廷的支援,魔教當年也不會那般強大。

畢竟,江湖上的門派不是紙糊的,戰力還是很可觀的,但是對上魔教,或者說是對上朝廷,那就顯得不堪一擊了。

也許,朝廷的打算是讓魔教與江湖,兩者兩敗俱傷,最後朝廷出最後一手,平定一切不穩定因素。

可惜,還是算漏了一點,沒想到淚含亭那麼生猛,一個人壓住朝廷的力量,那就是天人一境的威勢麼。

南天一搖頭輕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過眼雲煙一般。

現在,人畢竟還是需要往前看的。

這次武林大會,自己需要保護楊修,但是他與魔教有著合作,安全上倒是沒問題,或者說是有大問題。

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不暴露,若是讓江湖人知道他與魔教勾結,呵呵,怕是會成為集火的物件。

到了那個時候,即使自己出手,也未必真的能護住他。

想起這些,南天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好像被楊修給坑了,怎麼算也不對啊,自己想完全沒必要跟他交易。

唉!可惜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既然已經答應他了,那就得做到。

不過,自己可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自己也得好好想想,心裡無奈之餘,卻又不得不謀劃一下。

還有,陸仁傑與鄭富貴兩個,他們也得考慮到,畢竟他們是無辜的,跟這些事完全沒有關係。

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憑他們的實力,怕是很難自保。

唉!突然感覺好心累。

…………

大廳裡,眾多金牌巡捕坐在一起。

“啊……”

崔武打了個哈欠,眼睛迷迷糊糊的,顯得極為困頓的模樣。

其餘幾人也差不多,因為昨夜的事情,弄了一晚上,到了白天也沒有歇著,還得維持城裡的秩序。

即使是鐵打的,也受不

住了,而且還要辦那些鬧事的人,安排各個事物,精神一直都繃著弦,容不得有半點放鬆。

唉!真是身心俱疲。

現在,其餘的人接了他們的班,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了。

“老林,你昨夜追那血魔,可追上了?”

鄧坤在一旁喝了口茶水,潤潤喉嚨,看向一旁的林登滸,如此問道。

林登滸搖頭道:“若是追上了,要麼我就不在這裡,要麼就把他逮住了。”

前者,自然是被血魔幹掉,後者就是把對方幹掉。

聶飛不由問道:“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林登滸點頭道:“不錯,血魔突然失去了蹤跡,我手下的幾人本來緊緊的跟著,卻突然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

在場的人都是聰敏之人,聽得這話,哪裡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血魔當時受了重傷,行動定然不便,自己飛天巡捕的人雖不說武藝怎麼高,但是跟蹤人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現在,卻讓血魔給逃脫了,這顯然說明有人接應。

朱九沉聲道:“定然是有人接應!”

林登滸點頭道:“不錯,血魔昨夜受了重傷,在逃脫的路上吸了數名武者的精血,根本掩藏不了氣息,更何況那種血氣,也是藏不住的。”

“一開始,我的人就是根據這些來追蹤他的,可是最後在那個巷子裡,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資訊,這定然是有人接應他,把他的一切氣息給隱藏了。”

聞此,眾人心裡不由齊齊一沉,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若是血魔單獨一人,倒是不足為慮,而且又受了重傷,但現在來看,定然還有別的人藏在暗中。

鄧坤扶額道:“得,這次武林大會倒是熱鬧了,萬絕山莊別管有什麼謀算,到時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崔武也嘆道:“那關咱們什麼事情,還得處理這些爛攤子。”

秦毅嘿嘿一笑道:“他們各有謀劃,都認為勝券在握,真是一場好戲啊!”

朱九道:“好了,都別抱怨了,還是說正事吧!”

周子明不由道:“九哥,那咱們現在到底要做什麼,魔教咱們是管不了,而且又對付不了。”

聶飛沉吟道:“還有夏侯將軍的事情,他已經調動了不少人馬,若是真的出事,怕是會引發一場大戰。”

朱九也感覺無奈道:“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是靜觀其變,看看局勢怎麼走了,不過武林大會馬上就開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不必太過憂心。”

話是這麼說,但是心裡明白,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在座的都有責任。

秦毅打圓場道:“大家也別苦著臉,萬事都要往好處想,雖然咱們愁,但是別的人也未必悠哉啊!經過昨天的事情,想必萬絕山莊也慌得不行。”

周子明冷哼道:“你說的輕巧,那也是別人的事情,咱們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哪裡有功夫管他們。”

嘿,你這傢伙就是抬槓是吧!

秦毅瞪著周子明,後者也不甘示弱,也瞪著一雙眼睛,兩人視線在空中交鋒。

鄧坤不由道:“好了好了,咱們自己就別吵了,最要緊的還是拿出一個章程出來,解決事情才是最重要都麼。”

聞此,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什麼具體的好辦法。

畢竟,這般大的事情,誰也不敢妄下決定,出了什麼意外可擔不起那個責任。

最後,還是林登滸忍不住了,試探著說道:“要不……咱們還是等周老回來再說?”

聽得這話,幾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他,看的林登滸渾身不自在。

自己也沒說錯話吧!這樣看著自己,總覺得不自在。

“我這……也就是說說,你們若是覺得不行,那就再想別的辦法。”

朱九卻點頭道:“你這辦法很好。”

鄧坤也贊同道:“不錯不錯,讓周老來決定最好不過了。”

秦毅笑嘻嘻的道:“我沒有意見。”

周子明沉吟道:“我也同意。”

崔武點頭道:“同意。”

林登滸:“……”

一時間,別的人都

贊同著開口,精竟然沒有任何一人反駁,這很不對勁。

總感覺怪怪的,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莫名的感覺心裡很慌。

其實,眾人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自己等人決定不了,那就等一位更有分量的人,而如今自然是周老了。

他老人家,可是飛天巡捕的老人了,辦案無數,經驗豐富,吃過的鹽比自己等人吃過的米還多。

這樣一想,眾人有些輕鬆起來,這就是有靠山的感覺了。

而且,經過長時間的勞碌,精神都困頓的很,也就懶得多想了,哪裡會再去考慮這些事情。

因此,大概找到一個方向就行了,至於具體的事情,到時候再商量,反正不著急。

“好了好了,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實在是困得很,回房睡一覺了。”

鄧坤拍拍衣袖,起身打了個哈欠道。

“我也走了,忙了一夜,先休息一下。”

這般說著,聶飛也起身而去。

一時間,諸人都打算顯休息一下,畢竟身體是一切的本錢,養足精神,才能更好的投入工作麼。

朱九也打算離去的時候,被秦毅拉住。

“怎麼?有什麼事情?”

秦毅點頭道:“是啊!是關於豐陽門和五海派的事情。”

朱九不由問道:“有線索了?”

這才幾天,那毫無頭緒的事情,就已經有了線索,看來秦毅果然是破案的料。

只是平日裡,秦毅總是懶懶散散的,對於什麼事情也不主動,得過且過似的,真是浪費了他的好腦袋。

如此想著,朱九考慮著以後的日子裡,是不是多給秦毅找一些案子,磨鍊磨鍊他,讓他儘快成熟起來。

朱九這想法,若是讓秦毅知道,怕是要吐血三升。

自己是來找幫忙的,怎麼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秦毅點頭道:“是啊,不過只是心裡的一個猜測,還沒有證據,接下來需要去驗證一二。”

朱九點頭笑道:“那你就去吧!定然能辦的漂漂亮亮的。”

秦毅不由一怔道:“怎麼,九哥你不跟我一起去?”

不是啊!自己是來找外援的,怎麼突然變成自己一個了。

朱九翻了個白眼道:“我去幹什麼,這個案子你解決就是了,你也看到了,我這裡事情還多的很,豐陽門與五海派的事情,哪裡有這次武林大會重要。”

去是不可能去的,自己閒的沒事才去,畢竟自己事情那麼多,就是更不想去。

說著,拍了拍秦毅的肩膀道:“有你一個人就行了,我是相信你的,這案子我也就不過問了。”

秦毅嘴角微抽,想說什麼,但朱九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走人了。

藉口,這些都是藉口,你就是想找機會開小差,還以為我不知道。

“……”

無奈,只覺深深地無奈,秦毅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只能是靠自己了。

…………

豐陽門的所在地。

此刻,豐陽門的李廣傑,還有五海派的孟江濤正聚在一起。

前幾天,兩派各有一名長老被害,可是讓兩方皆是心驚不已。

而且,好巧不巧的正好是兩派的人,其餘的門派也沒聽過有什麼事情,這樣一來,就很是讓人擔憂了。

如此看來,就是針對兩派來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這樣一來就與魔教沒有關係了,畢竟魔教實在是太強了,跟他們一比,就像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別。

若是真是魔教,那仇也別報了,先想著怎麼自保吧!

如今,確定不是魔教後,兩人就是無盡的憤怒,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襲殺自己兩派的長老,這是何其的囂張。

但是憤怒歸憤怒,卻沒有什麼辦法,畢竟連兇手都不知道是誰,這樣一來,就只能是空有怒氣而無處發洩。

此外,也有著淡淡的憂心,畢竟兇手一直沒找到,誰也說不準在什麼時候,就又出來犯案了。

如今,兩派已經住在了一起,這樣一來也好有個照應,而且旁邊門派眾多,安全上也強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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