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遇到的那次,他帶著人要截殺我,這次碰上了,真是巧的很……”
南天一淡淡一笑,說的輕描淡寫,好似就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旁,楊修卻能聽出其中的風險,那不是廢話麼,兩名半步天人境相鬥,絕對不會小到哪裡去。
不過,楊修目中突然光芒一閃,捕捉到了什麼資訊。
“咳咳,南少俠,既然此人帶人圍殺你那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來歷身份?或者,有沒有一些什麼有用的資訊。”
知己知彼,雖不說百戰百勝,但起碼自己心裡有些底,有了足夠的準備,才能做到遇事不慌,沉著應對。
一件事情,或者說一個人,只有在擁有足夠多的線索和資訊後,才能做出判斷。
就像是查案一般,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有可能帶來思路,找到那隱藏的線索,最終揭開謎底。
而且,被一名半步天人境的高手盯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隨時都會喪命,事關自己的小命,由不得自己不慎重些。
另外,在楊修看來,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談的麼,多瞭解些資訊,才能做出更有效的應對方案。
說不得,自己到時候能與之化敵為友,化干戈為玉帛,坐下來喝杯茶不好麼,何必打打殺殺的呢!
南天一扭頭看了眼楊修道:“怎麼?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楊修哪裡會說,只是搖頭道:“我只是在想這面具人的來歷,按理來說,江湖上知名的高手,我都知道一些,但是對於此人卻是沒有什麼印象。”
戴著面具,還以絲線為攻伐手段,這麼有特色,若是自己聽過,定然會有些印象,但是的確是沒什麼可知的。
真是奇哉怪哉!
南天一想了想,然後道:“楊先生可知道九州會?”
聞言,楊修睜了睜眼,然後帶有些許瞭然道:“原來是九州會,這就怪不得了。”
聽楊修這樣說,南天一不由精神一振,沒想到他真的知道。
不過隨即想到,楊修曾為戶部尚書,而且還是帝王近臣,想必知道很多隱秘,那知道九州會也就很正常了。
楊修笑道:“我也是九州會的老顧客了,也是買賣過不少東西,嘖嘖,此人原來是九州會來的,那就正常了。”
南天一好奇道:“楊先生可否仔細說說,這個九州會到底是什麼來頭。”
楊修摸了摸下巴道:“若真的形容一下,就像是一個大型的隱秘交易場所,在這裡,來自天南地北的人們,根據各自的需求,進行匿名的交易。”
“並且,這個天南海北,不單單是大華,而是來自北元,草原,海外,囊括了整個天下有勢力的人們。”
“嗯,它具體的形成,那就很久遠了,可能有上百年,或者數百年的歷史了,人畢竟也不是固定的,換了一茬又一茬,不過物是人非,它卻沒有改變。”
“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這樣一來,九州會自然能夠不斷的發展壯大,另外,不單單是江湖勢力,上到公卿世家,下到江湖散修,都可以加進去。”
“當然,資格也不一樣,裡面的化分,將顧客分為金銀銅鐵四種,令牌化分很嚴格,不是隨意給出的。”
南天一神色一動道:“有什麼具體要求,或者說化分的依據是什麼?”
楊修輕笑一聲道:“呵,九州會既然是一個交易場所,那自然是根據價值來恆定的,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
“嘿嘿,只要你勢力足夠大,價值高,那就能在九州會中得到更高的評價,嘖嘖,也不知道開創的人是怎麼想的,不過,這也的確是個好辦法。”
聽楊修這般說,可以想象,九州會就是一個大型的地下交易平臺,在這裡,可以隱藏自己的資訊
,然後釋出一些交易內容。
不得不說,這樣很是便利,沒有身份的束縛,只有利益的交換,相對來說更方便安全很多。
南天一看著楊修,突然問道:“那不知楊先生是什麼等級。”
楊修笑了笑道:“不過是銀牌罷了,不足掛齒,不值一提……”
南天一點了點頭道:“既然這面具人,是九州會來的,那你何不也發個任務,讓人來保護你的安全。”
楊修搖頭道:“這是行不通的,有兩個原因,一來呢,像這種半步天人境的高手,很少受束縛,向來是我行我素的,做什麼事情全憑自己的喜好。”
“二來呢,我即使僱傭一個,但是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對方,畢竟,萬一是仇家派來的,那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聞此,南天一不由默然,也的確像他說的那樣,看來九州會這條路的,不太適合楊修。
萬一僱來一個人,結果是對方的人,然後楊修就嘎嘎了。
而這個時候,吳老也已經到了旁邊。
在外面,吳老讓丁宏他們不要妄動,儘可能的躲得遠一些,畢竟這種等級的戰鬥,他們可以說連餘波都承受不住。
而吳老自己,就從另一側繞進來,到了楊修的身旁。
無論如何,還是自己在最放心,否則楊修在這種位置,太讓人擔憂了。
“吳老,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楊修見吳老過來,趕忙開口問道。
吳老點頭道:“沒有什麼事情,已經讓小丁去安撫眾人了,他們不會妄動,現在就是你這裡的事情了。”
楊修放心道:“那就好。”
現在這戰鬥,他們根本就插不上手,所以還是躲著才是最好,以免無謂的傷亡。
吳老看著場間,面色沉重道:“此人是哪家的人?老夫竟然全無印象。”
幾十年的老江湖了,但是對於面具人,也是毫無印象,聽都沒有聽說過。
楊修聳了聳肩道:“不是哪家的,而是九州會來的,並且我覺得他也不是大華的人,應該是北元,或者來自草原的高手。”
吳老眯了眯眼:“怎麼,現在那些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了麼。”
雖然吳老身在江湖,但是長期在楊家,對於天下局勢也是瞭解的。
大華,北元,草原諸部三足鼎立。
三家維持著一種平衡,不弱不強,一旦失去了這種平衡,那就是要打仗了。
以前,草原諸部一統,強盛起來,與大華和北元都有摩擦,而北元最強,然後大軍南侵,最後被滅了個七七八八。
但是大華也損失很大,而且還有南方,那些世家拖後腿,暗中搞事情。
這樣一來,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樣的局面按理來說,應該還能維持很多年。
但世事無常,天不遂人願。
在最近幾年,三方卻是都出了問題,像大華不用說,先帝駕崩,新帝又是經過一番腥風血雨才最終登上皇位。
如此一來,根基不穩,朝野間的動盪可是不休,雖然帝王之道日漸成熟,但是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並且,還有南方的那些事情,各個世家蠢蠢欲動,叛亂不止,真是多事之秋。
此外,北元皇帝也是因為多病,所以長期不顯於外,因此北元內也是暗流湧動,接下來更是少不了一番內鬥。
北元的貴族,在這情況下,心思浮動者不在少數。
而且,在他們那裡,以兵上位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從北元建立到現在,那皇帝的位置都已經換了三家了。
按如今的局面,沒準又會換一換了。
而草原諸部,就是更加的混亂了,他們的老狼主前幾年因病去世,只餘幼主在
,而草原上一直信奉強者為尊。
誰的拳頭大就是道理,只要夠強,那就以誰為尊。
以前,是老狼主的部落最強,但是隨著主心骨的逝去,內部爭權奪利,漸漸形成了分化局面。
因此,很多部落都有了別的心思,現在的黃金部落雖然依舊最強,但是其他的人,野心滋增,想必打起來是遲早的事。
唉!這樣一想,難道這天下又要經歷一番大亂了麼。
對於這些,南天一倒是沒有什麼心得,畢竟才下山不到一年,對於天下的局勢,也不怎麼清楚,所以心裡自然沒有任何想法。
此刻,只是看著郭浩與面具人交手,並且也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
而在場間,兩人戰鬥愈發激烈。
郭浩目中深邃如淵,一刀接著一刀,連環不斷,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風車,只需要一個瞬間,就能將其絞進去,屍骨無存。
但是,紫袍人也是不差,手中的絲線如同活了過來一般,絲絲相繞,環環相扣,每一次揮出,都有開山裂石般的威力。
又是一刀劈出,紅芒閃動,如同一抹殘陽落海,映照了半個院落,那股迫人的氣息和威力,讓人不能直視。
郭浩身形隨動,一拳同時轟出,就好似一團燃燒的烈火,不,應該是一顆血色的驕陽,好似能焚燒一切,將擋在前面的所有摧毀破滅。
紫袍人身形一展,紫袍隨風勁捲動,不斷的鼓漲,然後一團白芒從手中凝成,五指成爪,直接對了上去。
拳爪相對,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一切顯得那麼悄無聲息。
與剛才的氣勢想比,顯得平平無奇,好像隨便來一個人,都能打出兩人的招式。
但是,南天一看的分明,在二人拳爪相碰的地方,那一片的虛空彷彿扭曲了一般,變得極為抽象。
這種力量,是兩人的勁氣碰撞焦灼,然後形成的一股股無形扭曲的力量。
這股力量,能將山石絞的粉碎,甚至能將鋼鐵扭變不同的形狀,一般人挨上了,怕是會死的很慘。
兩人的交手,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看懂,更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即使是聖品高手,那也無法承受兩人交手的餘勢。
端是恐怖如斯!
紫袍人又是一拳打出,轟擊在刀刃上,藉著一股大力倒飛出去,身形如同風箏般,落在了不遠處。
“呵呵,我若想走,你是留不住我的。”
紫袍人淡淡一笑,向郭浩說道。
郭浩露出一絲笑意道:“是麼!”
紫袍人皺了皺眉頭,卻是突然一怔,然後便看到了那邊的南天一。
劍魔傳人?他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來的。
剛才,紫袍人全身心的與郭浩交手,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南天一,此刻突然看到了,卻是心中一沉。
一個人自己自然不懼,但若是兩個人,那怕是……
思緒飛轉,紫袍人面帶不屑,冷笑一聲道:“哼!怎麼,你們竟然要憑藉人數來鬥一斗了麼。”
用此話堵住他們,高手對決,向來是不願他人插手的,自己這般說,就為了激他們一下,好把敵手固定在一個人。
高手,都有著高手的驕傲的,在與勢均力敵的敵人交手時,若有別的人幫忙,那就是一種侮辱。
以往,紫袍人是不屑如此的,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若是真的與兩人對陣,那就太過危險了。
還是穩住一些,安全為上。
而這時,南天一緩緩拔出長劍,從後面走了上來,似笑非笑。
郭浩冷笑道:“現在可不是在切磋,而是想要你的命。”
“……”
紫袍人心中一凌,這什麼情況,好像與自己想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