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聶飛的目光,報案人縮了縮脖子,好有壓迫感,嘖嘖,這就是話本中說的那種王霸之氣麼!

“我……小的住處正如這位大人說的,就在那邊……就隔著一堵牆的距離,也不算是太遠。”

“當然,大人您說的沒錯,這裡是偏僻,但是相對的也比較便宜一些,我那院子,以前還出過事,所以更是便宜許多,小的佔些便宜,正好住在那裡。”

聶飛道:“既然你知道哪裡出過事,難道就沒有什麼忌諱麼?心裡就不害怕?”

“害怕還是害怕的。”

不過,報案人又道:“哪裡想那麼多,畢竟還要生活麼,小的這孑然一身的,也沒有什麼牽掛的,有一頓是一頓的,不怕那些忌諱。”

其實,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說心裡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可好不容易有個住處,也不容易,哪裡輪得到自己挑來挑去,有個地方遮風擋雨,那就行了,起碼有個自己能回的窩。

聶飛點了點頭道:“那把你知道的,都重新說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在旁觀者的角度,原原本本的說一遍。”

報案人道:“是是,這還要從昨夜,嗯……應該是下半夜說起。”

“昨天晚上,因為忙了一天,所以小的很早就睡下了,後來晚上突然聽到什麼動靜,然後就被吵醒了。”

“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麼人在哭,可把小的嚇了一跳,畢竟大晚上的,這裡又不是什麼常走人的地方,外面嗷嗷的聲音,還以為是鬼怪呢!”

說到這裡,報案人顯然有些憤憤,對被打擾了清夢極為不快。

勞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能夠休息一下,擾人清夢,最為可惡。

要不是離著遠,就跑出去揍那人一頓。

別看他的住處,與巷子只隔著一堵牆,但是走正門的話,卻是要饒上不短的距離,實在是麻煩。

至於爬牆,閒得蛋疼才去爬牆,有那個功夫,還不如繼續睡呢!

“聽那聲兒,是罵罵咧咧的,嘿,絕對就是喝了酒的,不過這幾天經常碰上,城裡江湖人多麼,不過若不是這樣,自己生意還不會這麼好呢!”

一旁,那捕快提醒道:“說正事!”

舉報人點頭道:“哦哦,後來小的就打算繼續睡了,可是被突然打擾醒了,也就一時半會的怎麼也睡不著了。”

“後來,就沒了響動,不過又過了一會,外面又傳來了聲音,好像是在叫什麼名字,也聽的不清楚,那會兒又迷迷糊糊的,所以也忘了。”

“之後,過了一陣兒,突然叫了一聲,可把小的嚇了一跳,然後又有種奇怪的聲音,好像是野獸吼叫的聲音,本來尋思著,是不是什麼野狗叫的。”

“這之後,就沒了響動,然後就睡了,一覺到了天亮,洗漱了洗漱,就想著去那邊看看,結果……就發現了這倆……屍首……”

說到這裡,又瞅了瞅那兩具屍首,腳下不由向後退了退,實在是難以直視,眼不見為淨。

聶飛點了點頭道:“好的,那你可以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在尋你。”

報案人得了這話

,連連點頭,早就不想在這裡待了,巴不得早點離開。

等報案人離開後,一旁的捕快問道:“大人,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聶飛沉思片刻道:“先把屍首運過去,至於這個案子,先記錄下來,也不用這麼多的人手了,還是以城裡的事情為主。”

對於這吩咐,捕快雖然不太明白,但也唯有聽其吩咐。

而在聶飛心裡,卻在暗暗的盤亙著,若是真的是血魔,事情怕是要麻煩了。

當年,那魔教的教外六魔,據說有三人逃脫了,若是血魔重現在此,是不是代表著其餘兩個也會出現。

如此一來,徒增變數,本就難以掌控的局面,將會更亂了。

唉!希望自己猜測的是錯誤的。

…………

在聶飛辦案的時候,在臨風城另一邊,豐陽門所住的客棧。

另一件案子,也正進入了開始階段。

看著方桂的屍首,那死不瞑目的表情,李廣傑的面上低沉如水。

才一夜的時間,昨夜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死人,而且,竟然就發生在自己住處不遠的這裡。

現在,李廣傑心中怒火滔天,直想把兇手抓出來,抽筋拔骨,也難消心頭之恨。

對於自家門派來說,方桂的死,不單單是一名長老被害,還有聲譽與名望,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會引起極大不好的影響。

一旁,龐任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平日裡,因為方長老掌管門內採購事宜,所以經常打交道,可以說也是很熟了。

但是現在,卻被人暗害了。

而在另一邊,站著另一名弟子,此人名為池明,也是豐陽門的傑出弟子,比龐任要小一點。

而且,池明還是李廣傑的親傳弟子。

在門口,則是豐陽門的其他弟子,湊著身子往房間裡看,小聲議論著,臉上或多或少皆有不安的情緒表露出來。

“師傅,方師叔這……”

最終,還是池明最先開口,不過又很快停下了話語。

李廣傑目中怒火升騰,咬牙道:“一切等官府的人來了再說,你們都出去,把弟子們看好。”

龐任與池明對視一眼,沒有說什麼,默默的退了出去,把門口的弟子們帶走。

“是誰?到底是誰……”

前不久,剛得知訊息的時候,李廣傑可謂是驚怒異常。

自家門派的長老,竟然被害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而且還是武林大會期間,有什麼訊息,傳的那是飛快,出了這種事情,怕是很快就會傳開。

而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一人,李廣傑猛的回頭,本想把來人訓斥出去,卻猛的頓住。

無他,只因為來人飛鷹紫袍,赫然是朝廷的金牌巡捕。

“在下朱九,前來檢視一下。”

來人正是朱九。

本來,朱九正在調查昨日五海派的事,結果還沒有什麼線索,這裡就又出了事。

李廣傑整了整情緒,向朱九道:“那就麻煩朱捕頭了。”

朱九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方桂那裡,看到那脖頸的傷口,眼中就是一縮,又是一刀斃命,同樣的傷痕。

朱九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那傷口,然後又摸了摸他的脖頸,翻開眼皮,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這就說明,是被人直接一刀斃命的,要做到這點,絕對修為要比方桂要高。

朱九站起身來,向李廣傑詢問道:“李長老,最後見受害人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李廣傑收回思緒,想了想才道:“昨夜三更天的時候,方師弟還與我相談著,後來又過了些時間,大約三更到四更的時辰吧……”

朱九點了點頭,與自己估計的差不多,這就說明,應該就是回房後不久遇害的。

“那能說說昨天他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或者說,覺得跟平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李廣傑搖頭道:“沒有,方師弟一切都很正常。”

朱九仔細看著李廣傑,然後點了點頭。

根據過年的經驗,透過剛才的觀察,李廣傑沒有撒謊,說的都是實話。

不過,也不怪朱九懷疑李廣傑,畢竟在兇手沒有抓住前,任何人都是懷疑對象,即使李廣傑是豐陽門的人。

其實,對於那些江湖上的齷齪,朱九可是見的多了去了。

別說是一個門派的,即使是血脈至親,那也有下狠手的,為了各自的利益,什麼都可能出賣。

在各個門派中,從來不是鐵板一塊,大團體,小團體,各種各樣的利益糾葛,都可能演化成衝突。

誰又知道,李廣傑與死者有沒有仇怨,光憑他一張嘴說的話,朱九是不怎麼信的,起碼不會全信。

朱九想了想,又問道:“昨夜李長老與死者,能否說說是談了什麼事情?”

殺人,有的時候也可能是臨時起意,一切突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所以,還是瞭解清楚了比較好。

聞此,李廣傑看了朱九一眼,也不知他聽沒聽出其言外之意,只是徐徐的回答。

“我們豐陽門與五海派之間是世代交好的,他們昨日因為一名長老死了,所以我就去看了看,回來了也不過是說說這件事。”

朱九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那件案子也正好是我負責的。”

李廣傑露出幾分驚詫道:“哦?原來朱捕頭就是負責那案子的,那不知可有什麼線索?”

朱九搖了搖頭道:“還在繼續查著,這段時間來的江湖人太多,人員紛雜,無法進行快速的篩選。”

李廣傑這時道:“也的確是這樣,我也能理解……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那件案子是不是也與我師弟次這有關?”

李廣傑目光灼灼,看著朱九,自己不信沒什麼事,朱九會專門來這裡。

要知道,最近城裡的飛天巡捕很多,金牌巡捕更是不少,朱九既然負責那件案子,自然不可能抽出時間再去辦別的案子。

因此,李廣傑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是不是五海派的事情也與方師弟被害有關。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而此刻,朱九的沉默,讓李廣傑心中也明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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