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人坐在屋裡,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眼中卻閃爍些許譏諷之色。

呵呵,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在自己面前動小心思,對於楊保說的話,紫袍人是只信個三分的。

或許,他說的話沒毛病,至於更深層的東西,那就不好說了,在他的字裡行間,有些避重就輕的意思。

在自己面前,還有小心思,若是以往的話,那就直接出手解決掉他了,哪裡還會允許這樣的人活著。

不過,對於這人的心思,紫袍人自然有的明白,不過是想讓自己出手罷了,對於這點小心思,還是看的透徹的。

但是,心中雖然有些不喜,但卻也沒有到殺人的地步,主要還是因為他拿的東西,交易不成,還把人給殺了,說出去也不怎麼好聽。

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弒殺之人。

殺人,對於紫袍人來說,不過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而已,若是沒有什麼意義,那殺人幹什麼。

吱呀一聲……

有人推門進來,是那名青衣人。

“你打算出手了?”青衣人問道。

紫袍人淡淡道:“還不知道目標的情況,我怎麼可能答應他,讓他回去待幾天,晾一晾他。”

青衣人道:“這次是什麼事?”

紫袍人道:“殺一個人。”

青衣人不由好奇道:“又是殺人?動用金牌令來殺一個人,真是好大的手筆。”

說到這裡,青衣人面色古怪道:“上回你去殺那劍魔傳人,好像就失了手。”

紫袍人嘴角微抽道:“那是個意外,而且我也不過是出手一次罷了,再者說,那個劍魔傳人也的確有兩把刷子。”

青衣人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那個劍魔傳人,修為好歹也是半步天人境,自然沒有那麼好殺。

半步天人境,無不是大毅力,大機緣之輩,或者說自身驚才豔豔,有著絕世天資。

南天一就屬於後者,才二十出頭的,就已經是半步天人境,這等成就,可以說是狂爍古今了。

而半步天人間,最頂尖的,像李行空那種的,拳道極致,可以說是最強的那幾個之一了。

而最弱的,差距可能會有些但絕對不會是那種讓人絕望的距離,是有個度的,既然是半步天人,那就還沒有突破那個極限。

與聖品想比較,的確要強很多,但是之後的差距就不是那般大了。

所以半步天人高手對決,敗一方容易,但若是想取走對方的性命,就不是那麼簡單了,畢竟打不過還可以跑。

在半步天人這個階段,不存在那種碾壓的差距,只可能是高很多,所以同修為的人分得出勝負,卻難有生死。

當然,除了那種非要你死我活,拼出個結果那種。

一對一的情況,很難有一方死亡。

江湖中,公認的是一名半步天人境,不可能同時擊敗兩名半步天人境聯手。

這裡面,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而是各方面的差距,一種總體的提升。

畢竟,高手對決,機會往往都是稍縱即逝,稍稍有一個破綻,那就行有可能是致命的。

而面對一人時,還能全力以赴,但是若面對兩人,那就容易分心,就會讓人找到那一瞬的破綻。

所以說,對於紫袍人,要擊敗劍魔傳人容易,若是要殺掉對方,那就不是那麼的簡單了,除非還有另外的高手出手,又或者對方就是不逃。

但這種可能性很小,幾乎為零。

青衣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道:“這次殺得人是誰?”

紫袍人皺了皺眉道:“那個人叫楊修,曾經是大華的戶部尚書。”

青衣人眉頭一挑道:“你接了?”

紫袍人淡淡道:“還沒有,連那楊修的情況還沒瞭解,怎麼可能隨意接下。”

青衣人點了點頭道:“那還好……”

聞此,紫袍人不由有些不滿的道:“什麼叫做那還好,怎麼,你知道這個楊修,難道他還動不得?”

語氣中帶有些許不滿,這個世上,有幾個人不能殺的,無論是什麼人,無論是什麼身份,只要想做,就自然可以去

做。

青衣人搖頭道:“也不是動不得,只是這個楊修很是麻煩。”

紫袍人瞭解青衣人的性子,一般人,可不會這般去形容,不由好奇道:“你竟然都如此說了,那這楊修,難道還有什麼大的來歷不成?”

青衣人道:“前戶部尚書楊修,可是大華前一任皇帝的寵臣,不說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但也差不多了。”

“至於楊修的出身,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反而是示人所鄙夷的商賈之家,因為得了當時皇帝的賞識,收入門下,然後開始步入大華朝堂。”

“楊修此人精於算計,而且他對於經商的手段,那可是爐火純青,即使是在咱們那裡,也有著他的部分影響在的,數條商路都是他開闢出來的。”

紫袍人微驚道:“這楊修,看來也的確有些本事麼!”

說著,不由沉吟起來,目中若有所思的樣子。

青衣人不由側目道:“你在想些什麼?”

紫袍人輕笑道:“既然是如此大才,不若就直接帶到咱們那邊,用的起來,想必是好處多多的。”

青衣人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個,完全不太可能,即使人帶過去了,但要是心不在那邊兒,也沒有什麼用,甚至有可能會壞了事情。”

紫袍人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至於要不要做那就是說不準了,不過如此大才,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能是除掉了。”

說著,紫袍人眼中閃過一絲兇芒,含著一絲笑意的說道。

青衣人沉吟片刻道:“現在麼,也許還不是機會。”

紫袍人不由問道:“為何?如今楊修不是已經不在大華當官了麼,這個時候,應該是他最為虛弱的時候。”

“即使他身旁還有偵探司的人保護,不過也不過是聖品修為而已,若我出手的話,保證做的乾乾淨淨,不留下任何痕跡。”

紫袍人說的是實話,楊修身旁,若是只有聖品高手保護,那對於紫袍人來說,取掉楊修的性命,就只是時間問題。

聖品修為,在半步天人境下,也就只有捱打的份,更不用說再要保護他人了。

紫袍人眼中露出一絲興奮道:“呵呵,若是把楊修除掉,順勢而為,也算是為以後除掉名大敵。”

“再者說了,這也是別人來委託的一件事,何樂而不為呢?”

青衣人沉思道:“正因為是別人委託的,所以咱們才不好出手,或者說,咱們也不應該出手。”

紫袍人有些許不解道:“為什麼?”

青衣人道:“想要楊修性命的,顯然是大華之中一些名門望族,這樣一來,不就正好可以讓他們內鬥麼!”

紫袍人皺眉道:“即使是內鬥,也未必會有什麼太過的衝突,與其留著此人,還不如一勞永逸的好。”

青衣人搖頭道:“不,你這是不瞭解大華的劇情,所以才這般想。”

紫袍人道:“那你說說,怎麼不合適了?”

青衣人心平氣和的道:“從楊修這件事,你不能光看到表面,還有更深一層的東西,其中最能表現出來的,就是黨爭!”

紫袍人沉吟道:“黨爭……”

對於這兩個字,紫袍人雖然感觸不深,但卻也極為明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紛爭。

為了利益,為了理念,又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兩方甚至數方人爭來爭去,誰也不會放棄,甚至拼個山窮水盡,你死我活的。

黨爭,說起來就是一個爭字,爭名爭利益,無所不爭,無處不爭。

江湖中,可能就是兩個門派之間,因為一些不可調和的元素,爭鬥在一起,一般就是真刀真槍的,來場說走就走的戰鬥。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沒有什麼好說的。

而在朝堂上,自然也是有著爭鬥,而且爭鬥不休,那就是暗中的詭波了,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內在的漩渦,其威力足以將人致於萬劫不復當中。

朝堂之上,一步錯,步步錯,而且誰也不知道有哪個人在盯著你,一旦出現問題,或者給你製造問題,爆發出來的後果,那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了。

在朝廷為官,一個人的興衰,有

時候可能代表了一家的興衰,君不見,抄家滅族結伴而行,向來都是講究連坐的麼,誅三族,又或者誅九族……

徹底能讓人萬劫不復,而這裡面,最為危險致命的,自然就是黨爭了。

黨爭,派系之間的鬥爭,那就往往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群官員,涉及到方方面面。

他們,就是一個利益的結合體,有的人是這個人的親朋故交,這個又是那個的往年,或者是家族關係,個人關係,各種亂七八糟的,穿插到一起結合起來的。

這樣的例利益集合體的碰撞,引起的,那就是黨爭了。

而且,一旦到達了黨爭的程度,可就真的不是一家一戶的事情了,說的不好聽點,那就是一群人對拼。

一顆顆棋子落下,一個個人下場,看誰能技高一籌,看誰又能笑到最後。

雙方可以說魏晉分明,兩方之間,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一方勝利,另一方衰落,共存是不可能共存的。

即使共存,那也只是一段時間,因為那皇帝的平衡之道,平衡著兩方的勢力,不讓一方過於強大,始終保持著一個度。

就像是一個天平,兩邊放著籌碼,一方少了些,就給他加一些,又或者將另一邊也拿掉一些。

這樣一來,就能夠防止一方做大。

當然,這也是需要極高的技巧的,畢竟都是最頂尖的那一批,謀算都不會差。

想到這裡,紫袍人不由道:“那這楊修是屬於大華哪一方的人?”

青衣人回道:“他哪一方的人都不是。”

紫袍人:“……”

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幸好青衣人繼續道:“楊修因為出身,所以難以任何一方接納,因此若是真的起來,他該是屬於皇權那一方。”

紫袍人瞭然道:“原來是個孤臣!”

朝廷裡做官,不是這邊的人,就是那邊的人,至於那些中立的,要麼就是碌碌無為之輩,要麼就是啥都不參與,你們自己玩。

最後還有一種,就是孤臣了,只聽命於皇權,說的通俗易懂一點,就是只聽皇帝的命令,至於其他人,呵呵……

他們就是皇帝的心腹,更是手裡的刀,用於在朝堂上為自己辦事,也只為自己辦事,絕對不會容忍背叛的情況。

作為孤臣,好處很多,但是壞處也同樣很多。

好處就是,恭喜你,有個最大的大佬罩著你,只要自己不做死,那麼平步青雲就不在話下。

但壞處就是,你註定不被其他各方相容,孤立於其他各方勢力之外,一旦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就會轟然倒塌,一切都變成過眼雲煙。

此外,有的時候還會有危險,畢竟容易被扔出了背鍋,平息眾憤。

更甚至,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像那些根深蒂固的勢力,只能是維持一段時間,或者說是一個時期,不能長久。

孤臣,很多時候也被稱為奸臣,寵臣,靠著一點不入檯面的手段,得到高位,被各方所不齒。

而且寵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也需要足夠的本事。

紫袍人分析道:“所以,現在有人想要楊修的性命,就是因為他退了下來。”

青衣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我也沒有具體瞭解過,不過想要楊修性命的人不少。”

“除了他在朝廷裡的那些敵人外,還有南方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畢竟楊修執掌戶部這些年,可是狠狠地得罪了他們。”

紫袍人來了興趣道:“哦?這楊修怎麼那些人了?”

青衣人長話短說,把楊修的事情,簡單的總結了總結,讓紫袍人聽得津津有味。

“呵呵呵,這楊修倒是也有點意思。”

紫袍人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只是如此說了一句。

青衣人繼續道:“所以,這次的事情可以推掉,楊修活著的作用,會更大。”

紫袍人卻是搖頭道:“不不不,為什麼不接呢,楊修可以活著,但也不必推掉。”

青衣人不解道:“你是什麼意思?”

紫袍人意味深長的道:“到了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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