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天一看的明白,站在那邊兩人,除了先開始那名黑衣人,另一人,身材魁梧壯碩,而南天一也曾見過。

名叫周凡,也是這個鎮子裡的人。

而南天一認識他,不是因為熟悉,而是因為恰好知道此人,當日回鎮子的時候,曾遇到一群人在那邊爭執不下。

其中,為首的就是這周凡,另外再提一下,前不久河神大祭的那名新娘,就是這周凡的妹妹。

看到此人,南天一心中明悟了些,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據店小二說,死掉的那兩個,還有失蹤的那個人,都夜出事當夜,看守那買來的女子的人,加上那個東子,正好是四個人。

南天一不由默然,若是自己想的不差,周凡是為了給妹妹報仇,某種程度上來說,若不是他們看守出了差錯,讓那女子自盡,也不會輪到周凡的妹妹去頂替。

但即使如此,單單因為這個,也不是他傷人性命的理由,人命如此輕賤,再者說那幾人也不過是看守罷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可以說是這河神祭祀這一件事。

若不是鄉民愚鈍,何以有這些事情,所以南天一還是要抓住他的,否則,死去的人不是太冤了麼。

自家的楚痛,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或者說,這周凡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仇恨。

同時,南天一心中疑惑,這另外的黑衣人,在這個過程中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或者說他也是周家人,犯案的同夥?

不過,南天一也不著急,既然已經知道了兇手是周凡,那一切就都是時間問題,遲早都能解決。

南天一靜下心來,仔細的聽兩人對話。

“凡哥,如今你做了這事,他們遲早會查到的,即使不為自己想想,也為二位老人家想一想啊……”

周凡聲音嘶啞道:“那我們妹妹的仇呢,難道就白白的死了,就因為他們幾個……若不是……又怎麼會去做狗屁河神的新娘。”

周響怒火沖天,目中漸漸充血,因為剛剛殺了人,一身煞氣濃厚,整個人的精神更是處於暴虐的邊緣。

“哈哈哈……我只恨當時沒能力……沒把小妹救出來,他們幾個難道就不該死麼……”

周凡衝著黑衣人低聲嘶吼,看那模樣,彷彿要失控一樣。

黑衣人被這煞氣一衝,頓時一個踉蹌,卻正好露出了面孔,讓南天一看到了。

南天一不可謂不驚,此人竟也認識,竟然是那曾遇到過的書生,那個李安。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個文弱書生,又與這案子有什麼

關係?本來的打算,看來需要變一變了。

李安目中悽苦道:“我又何嘗不想救下,但這河神淫祭,已是數百年的習俗,又哪裡是你我幾個人能夠阻止的。”

周凡喝道:“枉我小妹對你痴心一片,卻是識人不明,也是個無膽子的文人罷了,窮酸的書生,呸……”

李安垂首道:“我沒能救下她,難道我心中就好受麼……”

一旁,南天一聽的明白,原來這李安與那河神祭的新娘相戀,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的清楚了。

這時,兩人間爭吵了起來,看那架勢,怕是要打起來了。

南天一也不欲再躲藏了,這些事,還是讓他們去跟官府的人說吧,即使有隱情,但害人性命卻是不差的。

不過,南天一邁出的步子突然一頓,扭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又有人來了,這是湊巧了麼,又或者還有同夥。

“咳咳……”

一道蒼老的咳嗽聲,在這寂靜的黑夜中,異常的醒目。

正爭吵的二人陡然一驚,循聲看去。

“族……族老!”

周凡看到出現的人,眼中就是一縮,頓時失聲道。

李安也是大驚失色,怎麼回事,族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族老拄著柺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給兩人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李安硬著頭皮上前,道:“族老……您何以至此?”

族老靜靜的盯著兩人,目光如炬,淡淡道:“他們幾個,都是你們殺的?”

此話一出,兩人頓時驚懼不已。

周凡擠出一個笑容道:“族老,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一旁,李安卻道:“是!”

事到如今,李安知道已經瞞不住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坦坦蕩蕩的承認。

周凡聞此,頓時瞪了李安一眼,隨即站出來道:“都是我殺的,他們該死,若不是他們那晚上欲做不軌……我小妹又怎麼會死?”

“哼!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麼!”

族老冷哼一聲,然後又道:“在這裡說話算怎麼回事,跟老夫來吧!”

說罷,族老轉身便走。

李安兩人對視一眼,這是作何?不明白族老的意思,但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擔著的,遂跟了上去。

現在,南天一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又是什麼情況,峰迴路轉又一山,世道變化太快,一時也想不明白。

算了,也懶得去想了,還是繼續跟上去看看,大不了再消磨一些時間。

很快,

南天一跟著他們來到一處宅子,不是很大,卻很有一番氣派。

不多時,三人走進一個屋裡,南天一悄然落在窗外,燈光亮起,南天一從窗戶向裡面看去。

族老坐在椅子上,拄著柺杖,看著眼前李安兩人。

一路上,李安已經想了很多,此時心中滿是疑問。

“族老,您難道早已知道這事了麼?”

此時,李安問出心中疑問。

族老面色不動,徐徐道:“老夫活了這麼多年,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都多,你們以為嚴三他們做的事就是天衣無縫。”

“在第一眼看到那現場的時候,老夫就已經明白了什麼,但是那時候,一切以河神祭為主,要是立即追究他們的麻煩,無非是多生了事端。”

“唉!你們現在做的事情,也是讓老夫難辦,宋南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周凡硬氣道:“是我動的手,人扔到溝子山的懸崖下了。”

窗外,南天一面色微動,溝子山好像就是自己等人遇到李安的地方,那時候,現在想想看來並不是看什麼風景,而是……

屋內,族老默然片刻,隨後長嘆道:“事已至此,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話未說完,就見周凡拍胸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些人的狗命都是我收的,族老您要怎麼處置都儘管來。”

李安忙道:“族老,我也……”

周凡拍了他一掌道:“這是我家的事,與你這外人有什麼關係?莫要自作多情,老子不在乎。”

族老看著兩人,突然道:“誰說老夫要處置你們二人了。”

這話,不但讓李安與周凡一驚,也讓在外面偷聽的南天一一怔。

聽著話,族老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樣揭過去了。

李安極為不解的道:“為何?族老您……”

族老擺了擺手,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李安,你認為這個河神大祭怎麼樣?”

這個問題,有些讓李安猝不及防,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道:“以人命為祭,將一年之收寄託於虛無縹緲的河神,這種想法,何其可笑。”

聞此,族老目中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說的好,這等淫祭,老夫其實也早就想取消掉了。”

此言一出,李安二人不由驚愕萬分,這種話,竟從德高望重的族老口中說出,怎麼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族老正色道:“你們難道以為,老夫是那種不懂變通的老古董麼,河神祭祀,其實老夫一直就不贊同,但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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