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鳳聽見那話了。
她娘娘命？
顧長鳳覺得自己就是冷眼旁觀，旁觀著一家子病態的興奮。
似乎每個人都很興奮。
顧長鳳不贊同這種興奮！
做人最主要的是，自立自強！
她能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辛苦付出。
幸運？
回顧前幾十年的路，那裡面有一丁點的幸運成分嗎？
幸運這種東西，她覺得是概論。
她喜歡別人吹捧自己，不喜歡聽這些捧高的話。
因為不贊同，臉上也沒有多少高興的神色，事實上她就是擔心二美。
大美還能不知道她媽心裡想些什麼。
人家逛，高興的不得了，每個人都想要如此的生活。
晚飯是在徐建熹這裡解決的，顧長鳳意思出去吃，可譚宗慶這個二百五……
他就是想顯擺。
我女兒就是嫁的好呀。
家裡有傭人做飯，姓譚的齊聚一堂，從未有過的團結。
今天在這裡，譚宗慶就是主角。
大家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是誇譚宗慶會教育會養孩子，譚宗慶從未這樣的風光過。
他所有的錯都被忘記了，大家只記得了他的好。
這種感覺可真好！
楊晨從樓下上來，他覺得徐建熹這房子真的挺好的。
“怎麼了？”
大美對著丈夫招招手。
楊晨走了過來。
兩個人沒有太親近的舉動。
楊晨是個不會膩的人，大美也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親親我我。
他們倆就連出門都很少會手拉手，感情好有另外的一種方式。
“我媽不太高興，一會我爸要喝酒你攔著點，他今天喝不少了，別明天耽誤事兒。”
大美沒說的是，她實在是怕父母在這裡大打出手。
楊晨點頭：“知道了，我一會盯著爸點，他就是有點高興。”
大美搖搖頭。
她太瞭解她爸了。
她媽現在一定都氣炸了！
“我爸要是喝多了一直睡覺多好。”
父親怎麼就那麼不穩重呢？
楊晨笑。
沒一會兒吳湄進了廚房，和傭人聊聊天。
她就問問對方是不是專門給徐建熹做保姆的，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什麼的。
吳湄就是純好奇。
保姆是有一搭沒一搭回著，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人家嘴巴也嚴。
物業挑選出來的，首要條件就是嘴巴嚴，這個小區的住戶請保姆，要求就是少說話多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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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話的再能幹也不要！
吳湄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來什麼，也是瞧出來對方什麼話都不願意說。
心想怎麼就連有錢人家的保姆都好像高人一等似的。
你就一干保姆的，和我牛什麼呀。
這麼一想，也不太願意和對方聊什麼了，覺得這是自降身份。
男人的飯桌，或者說老譚家男人的飯桌就少不了酒。
顧長鳳看譚宗慶：“你別喝了啊。”
中午就喝了，晚上還喝？
楊晨壓低聲音和老丈人道：“爸，別喝了，明天還有正經事呢，這裡是徐建熹家，到處搞的都是酒味兒不好，家裡不是還有保姆嘛，到時候人家無意講一句，徐建熹父母要是知道了，對二美不好。”
譚宗慶一聽。
就是不如在自己家方便。
“別喝了，中午都喝了。”
老三老四都不太願意。
覺得喝點酒明天也就酒醒了，能耽誤什麼啊。
譚宗慶到底還得顧慮著點二美，叫楊晨一提醒，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嗨過頭了！
這可不行啊。
有點飄了！
要是徐建熹父母見到他這樣，八成就得不高興。
“不喝了不喝了，吃點飯菜就得了。”
吳湄看擺好的飯桌：“這什麼啊？”指著其中一碗說。
“金湯花膠。”保姆緩緩說：“這個是用骨頭雞還有海參一類的調出來的，花膠養子宮，徐先生讓給小姐多喝。”
難得一次性講了這麼多的話。
沒有任何的瞧不起，就事論事。
保姆稱呼二美為小姐，其實一開始她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叫什麼都覺得挺怪的，後來徐建熹讓這樣叫，她就這樣叫了。
吳湄很認真的就喝了。
“難怪小二美皮膚越來越好了。”
吳湄真心誇讚。
人家吃什麼，穿什麼，出門坐什麼。
生活的這樣好，不舒心才怪呢。
人生就剩下吃喝玩樂了。
“大媽總誇我。”
譚爺爺插話；“嫁人好啊，女孩子早點結婚好，早點生孩子恢復的快，爭取第一胎就生個男孩兒。”
做爺爺的也算是送祝福了。
那徐家肯定是想要兒子。
譚禾接話：“你看我爸捨不得了，咱們家這些孩子裡，我爸最喜歡的就是二美……”
顧長鳳；……
大美：……
二美：……
譚宗慶：……
最喜歡二美？
怎麼可能是二美。
最喜歡的首先得是譚宗峰，其次是譚準然後是元樓大美輪一圈最後剩個二美。
二美就煩譚禾這種語氣。
喜不喜歡她，你說了就有人信嗎？
為什麼她姑總是崩人設呢？
非要弄個什麼什麼都懂，什麼都看得明白的人設，調回頭就不是她了。
“婷婷還有幾個月生啊？”
譚禾：“還有四個多月吧。”
吳湄：“打算怎麼生啊？要不我去給找找人？”
她畢竟是在醫院工作，找人還是找得到的。
譚禾點頭：“到時候還得麻煩你。”
當初就和吳湄打過招呼的，想的就是認識人就能少受點罪。
吳婷婷年紀不小了，在生產這這事兒上譚禾可是萬分小心。
“婷婷可胖了不少。”
譚禾：“嗯，什麼都吃，不過懷孕嘛，還是儘量的多吃叫孩子多吸收點營養。”說完看二美：“二美你可太瘦了，得什麼都吃，別總想著身材。”
二美突然被點名。
“啊？嗯，多吃呢。”
二美不太願意接她大姑的話。
大美在桌子下面拉拉二美的衣服襟。
二美沒吃幾口，她是胃口不大，吃的不多。
和她姐回房間了。
“你對大姑太不耐煩了。”大美說。
二美挑眉；“看出來了？”
“大姑她就是這樣的人，你以後什麼樣的人見不到啊。”
“說的是。”
客廳裡譚禾這回倒是沒怎麼提石磊，也沒講石磊多不好。
“二美到時候在哪裡生啊？”
顧長鳳搖頭：“我不知道。”
這不是撒謊。
確實就是不知道。
二美這些事情現在不歸她管，檢查什麼的也沒通知過她。
顧長鳳這方面倒是不太操心，徐建熹對二美好，這點她還是瞧得出來的。
“是不是就那種私人醫院？”
譚禾皺眉：“私人醫院？收的錢多可技術不太過關啊。”
吳湄搖頭：“姐，現在有些私立醫院生個孩子自然產就收十萬八萬的，剖腹就更貴了，好醫生都在那裡，和我們那邊掛羊肉賣狗肉的不一樣。”
吳湄對自己行業內的一些還算是比較瞭解的。
小城市的私人醫院都不太靠譜，大城市的私人醫院不是什麼人都要的。
各種醫生都是看資歷的，資歷不夠牛逼，人家不要。
譚禾抿著嘴沒在說話。
她就是覺得私人醫院不好。
新聞上演過，收費超級貴的也有出人命的。
吳湄今天也是有點嗨過頭了，往常肯定知道自己剛剛講的話讓大姑姐不高興了，但今天沒去注意。
你不懂，我就指出來！
“生個孩子還十萬八萬的？有那錢幹什麼不好。”
老三媳婦咂咂嘴。
真的是有錢都不知道怎麼花才好了。
現在什麼醫院生不了孩子啊，你就找最好的醫院，報完銷也不會花太多錢的，給醫院十萬怎麼想的啊？
就是錢多唄。
吳湄指指裡面，大概說的就是二美。
“有的醫院還有產後調理科，都是頂尖的人才，各方面都能幫你解決，有錢人還是多，有些坐月子五萬一天呢。”
這有什麼可稀奇的，不過就是她們沒見過而已。
“坐月子五萬一天？給他們？不用五萬，給我三千我就幫你坐一天，不就幹活嘛。”
吳湄搖搖頭：“要麼就說同樣是人，活的就不一樣呢。”
老四很是沒眼力見的問譚禾，“大姐，婷婷也在月子中心坐月子嗎？”
譚禾的眉頭輕蹙。
“在家坐，我給她坐。”
譚禾不覺得有什麼可丟人的，她非得砸很多的錢給別人，才能叫風光嗎？
誰坐月子能有媽媽給坐的月子好。
看顧長鳳說；“等二美坐月子，也還是你給坐比較好，醫院收了錢有事兒才管你，女兒是親生的。”
顧長鳳沒理譚禾。
聊了一會，就沒人往這上面聊了。
第二天，徐建熹的聘禮送上門。
譚家的人都炸了！
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確實這不是他們老家的風俗。
老家結婚，也不存在訂婚什麼的，雙方父母見面談，談好了就訂酒店訂人數，然後確定日子舉辦婚禮，男方負責買房子，然後給新娘過個兩三萬塊錢，有錢的多給，新娘買些首飾啊有多餘的就帶回來家電什麼的。
像是徐家這樣的真的沒有過。
各種講究。
錢，真的是一堆的錢。
吳湄想，這是真有錢啊，又是金又是錢的。
這得多少現金啊？
原來結婚還有這樣的。
都是第一次遇上。
地上擺了一堆。
大美陪二美。
“姐夫呢？”二美問。
“和小徐說話呢。”
二美笑：“小徐？應該叫大徐吧，比我姐夫年紀都大，徐建熹除了長得好看，老是真老。”
徐建熹和楊晨剛進門，就聽見這句話了。
大美拍二美的手。
怎麼說話呢。
“姐。”
“哎哎。”大美趕緊應了。
叫小徐是怪怪的，那總不好全名全姓的稱呼吧。
再大也是妹夫。
屋子裡就剩他們倆，徐建熹搖搖頭。
壞女人！
總說他老。
大十歲叫大嗎？
“揹著我就講我壞話。”
二美：“哪裡是壞話，實話實講，你比我是老啊，我不嫌棄你就是了，大就是大還不讓人說。”
那得說虛偽。
徐建熹：“我講不過你。”
“那就對了，大事輪不到我做主，小事兒你還和我計較，你這麼大的老闆總收拾我多沒意思。”
叫他拉下床，看了一眼外面客廳裡擺的錢。
“哇哦，有錢人！”
二美由衷感慨，那是真的有錢。
放在銀行卡上的不算，擺在家裡的才算。
不過這些錢，到時候還得找人來弄吧？
“看了高興？”徐建熹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
二美攤手；“說一點不高興，那是騙人的。”
徐建熹想也沒想：“那等你生了以後會更高興。”
“為什麼？你要獎勵我？”
獎勵不是也得生得出來兒子的。
她覺得生男生女都沒什麼，但恐怕有些人不會這樣想。
他的語氣很平淡，“估計你會得雙份，好好養著吧。”
摸她的臉。
把自己養好了，可值錢了呢。
二美來興趣了：“你先給我透個底。”
她比較好奇。
這生小孩兒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等著看唄。”
拉拉她的手，外面喊他們出去拍照。
二美和徐建熹就負責當背景牆，大家都跟他們合照。
周母哭了。
看著自己孫女和姓譚的有說有聊的就有點上火。
怎麼可能不上火，她就是覺得這時間都是被姓譚的偷走的。
怪周楚成，可周楚成畢竟還是二美的親生父親啊，這譚宗慶算是個啥啊。
老太太想法很簡單，我家的就應該全權是我的，不相干的人躲遠點。
周楚成夫妻倆不是不想出現，但上午沒來，怕影響不好。
打過招呼，下午會過來。
夫妻倆帶著周媛媛，周媛媛一開始不想來。
她覺得尷尬。
可秦舟非讓她來。
秦舟有秦舟的想法。
一開始怕，可現在二美畢竟都要嫁了，那說明徐家對這事兒也打算放一馬了。
她做親媽的總得為女兒考慮的吧。
媛媛和二美成為朋友，媛媛就能踏進那個圈子裡。
這樣對她女兒的未來有莫大的好處。
沒錢的人才想有錢，有錢的人想成為人上人。
三口人下午到的，他們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剩什麼人了，徐建熹人也不在。
秦舟鬆口氣，但又覺得……
這是明顯就不想和他們打交道的。
不管怎麼說吧，她和周楚成也是父母啊。
二美是你說什麼，我就微笑，多餘的話沒有。
對秦舟和周媛媛什麼態度，對周楚成就什麼態度。
話特別特別少。
更別提什麼親熱感，通通沒有。
周楚成不說話，二美也不說話。
秦舟只能試著緩解氣氛。
看女兒：“這是二美，二美這是……你叫姐姐吧。”
二美只是微笑，然後一個字都沒有。
也沒喊姐。
周媛媛也不講話。
秦舟：……
秦舟：“媛媛啊，你跟二美說說話，陪陪小妹。”
二美手機響，她接了起來：“……嗯我知道了，姐你趕緊上來啊，他們都去吃飯了，家裡就有我一個人啊……”
大美：“馬上上去。”
二美；“愛你愛你，麼麼噠！”
對著電話各種甜言蜜語。
一看就是姐妹倆感情很好的那種。
秦舟：……
二美去給大美開門。
大美一進門也愣了一下。
大美的話都變少了。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屋子的人保持沉默。
鳥悄悄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