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浩劫。

由於北邊和西邊兩大集團的戰事緊張,20萬拱衛聖城的近衛軍當中,有15萬人先後被調到了前線作戰,聖城及周邊的兵力過少。

因為供應給近衛軍的糧食發生黴變的問題,其中一位名叫達-科斯塔的上尉帶領部下去軍令部找說法,交涉中雙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科斯塔上尉和他的士兵被逮捕。

訊息傳到軍營,駐守在城外的近衛第5軍第11師的一部200人,他們未攜帶任何武器,在步行去往軍令部陳情的途中遭到了伏擊,當場被手榴彈炸死二十多人。

這成了暴亂的導火索。

憤怒的士兵立刻返回軍營,取出武器,他們的行為導致第11師大部分人盲從地進入城內,他們把軍令部的元帥和將軍們扣押,其中一些人砸爛了商鋪的櫥窗,闖進了富人的豪宅。

皇家衛隊與第11師不可避免地發生了交火,這讓事態向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聖城周邊不同的軍隊先後參與進來,他們受到錯誤的指令和各種真假難辨的謠言所驅使。

有的人觀望,有的加入到11師的行列當中,有的站在皇家衛隊一方,而有的人和被煽動起來的暴民一起洗劫了聖城。

聖城市長緊急武裝了民兵,然而這一命令讓形勢更加惡化,這些民兵中的激進份子則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高呼著推翻帝制和平等自由的口號,參與到圍攻皇宮的行動當中。

昔日的一切不滿,都成了今天發洩的理由。

到了8月10日的晚上,聖城到處都是火光。

無數無辜的人死於非命,尤其是對富人們來說,這簡直是地獄。

一夜之間,許多人被掛在門樓上、大樹上和教堂高高的塔尖上,連教宗羅德里格斯也沒有倖免。

巧奪天工的珠寶首飾,金燦燦的銀幣,一呼百應的權勢,還有昔日富家嬌女在胯下的哀求,一切慾望都被釋放,並且被無限放大。

窮人和平民被狂熱地煽動起來,就連號稱皇家最忠誠的近軍衛中也至少一半佔在他們一邊,在這當中託比-薩拉曼成了領袖。

由於薩拉曼和他的黨羽都是鬱金香俱樂部的常客,他們被稱之為鬱金香黨。

鬱金香黨人在8月13日初步控制了聖城城內的局勢,此時城外還有近萬拒絕放下武器的近衛軍,城內皇宮還未攻下。

薩拉曼派人與近衛軍談判,雙方僵持了兩天。亦有人聲稱,城外的軍隊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支援遠在北方的皇儲,他們對卡洛斯二世準備易儲的謠言很不滿。

然而民兵們搬來大炮,他們轟開了皇宮高大的圍牆,皇帝、皇后和二皇子,包括逃進皇宮的首相、大臣們都成了階下囚。

薩拉曼第一次走進皇宮,初升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了進來,金碧輝煌。

只可惜那些珍貴的繪畫藝術品被扔在地上,上面踩滿了腳印。

“真可惜啊。”

他的副手也是革命夥伴安東尼-傅克斯,彎腰把地上的藝術品撿了起來。衝入皇宮的民兵可不管什麼偉大的藝術品,皇宮遭到了洗劫。

“我的司令官,聖城必須恢復秩序。”薩拉曼對原11師的師長勞裡-埃爾隆道。

這位師長面容嚴肅,身材高大,極有軍人風範。他早年就接觸過自由思想,暴亂由是由他的部下引發的,所以他被薩拉曼任命為城防司令官也就不太令人奇怪了。

而且在等級森嚴的近衛軍中,他一個小商人出身的人能做到了師長,也是相當不容易的。革命也讓他找到了一個機會。

“閣下,聖城回不去了。”埃爾隆意有所指。

“我知道。”薩拉曼道,“盡力而為吧,我不想看到再有人被吊死,一切權力都歸自由委員會,也只有委員會指定的法官才擁有審判的權力。”

這個委員會是由鬱金香黨人加上部分軍官和其他人士組成的臨時權力機構,也包括達內爾家族現任公爵——這位公爵顯然對皇家極為不滿。

埃爾隆轉身走了,彷彿是不願見到還在皇宮深處的皇帝。

傅克斯道:“託比,現在怎麼辦?”

事實上自8月10以來,形勢發展太快以致於鬱金香黨人以為是在做夢,當他們掌握了聖城的權力之後,他們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掌握權力和輿論,如果不行,那就收買、分化。”

薩拉曼和傅克斯一起走到御書房,卡洛斯二世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皇后和二皇子站在他的身後。

皇后羅伊絲-索倫臉色蒼白,她看著薩拉曼與傅克斯的眼神充滿著仇恨,但這仇恨很快被恐怕恐懼和哀求之色所代替。

卡洛斯二世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尊嚴,任何言語也無法表達出他的滿腔憤怒。

“叛國者,你將會被絞死!”卡洛斯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歐羅巴將會成為一個共和國,而我將會成為首任攝政官,這將不是某一個人的帝國,而屬於全體人民共同享有。既然這個共和國將是我一手締造的,誰才是叛國者?”薩拉曼道。

“帝國已經完蛋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食腐者,將會受到人民的審判!”傅克斯道,“人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讓你的罪名寫入歷史,成為後世萬民唾棄的暴君。”

“叛國者,你們註定會失敗的。忠於我的大軍就要回來,你們即便殺了我,我的軍隊會為我報仇的,另外你們似乎忘了,我的長子還在北方打仗,他將成為新的皇帝。”卡洛斯二世怒極反笑道,只是在笑聲當中,他捂著胸口。

這無疑是鬱金香黨人的弱點之一,他們掌握了聖城,但短時間內無法讓全帝國的人民順從,一旦忠於皇帝的力量回京,他們將無法阻擋。

“而且,我們正在與亞述人和比利斯人打仗,你們趁著聖城兵力空虛發動叛亂,這簡直就是最可恥的叛國。你們跟那些侵略者有何分別?”菲利普怒斥道。

“呵呵。”薩拉曼勉強笑道,“所以陛下以及您的皇后和菲利普殿下,將成為我們的人質。只要各地的軍隊和各個階層,服從自由委員會的命令,我們將會負擔起抵抗外敵入侵的責任。”

“你們將如何做?靠那些口號嗎?”菲利普譏諷道。

“殿下,你不必激怒我。”薩拉曼道,“我之所以願意見你們,只是想給你們留下一點最後的體面。從現在起,你們將會被自由委員會的軍隊看押,在局勢穩定的時候,你們將會受到人民的審判。自由的人民,將會拿起武器保護自己的自由。”

薩拉曼輕蔑地看了三人一眼,轉身離開皇宮。

傍晚時,卡門爾-蓋博匆匆回到寓所。

他必須在晚上7點之前回家,否則執行宵禁命令的軍隊或者民兵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他拘捕。

掏出鑰匙開了門,他發現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此人左胳膊上套著一個紅袖章,這是眼下民兵組織頭目的標準打扮。

“布蘭奇先生,真是稀客啊。”卡門爾略有些慌亂,“看來你混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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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來人點點頭,“要麼逃走,要麼成為他們當中的一份子,這是自保之道。”

“那麼,你來我這裡,有何貴幹?”卡門爾問。

“我需要你跟鬱金香黨人更接近一點。不要否認,無論是薩拉曼還是傅克斯,這兩位都認識你。”

“那你又是為誰服務?”卡門爾問,雖然早有猜測,他仍然問了出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波西-羅賓遜,來自普瓦圖。準備地說,我出生於羅恩堡。至於安東尼奧-布蘭奇,你可以忘掉這個名字了。”來人道。

卡門爾足足愣了三分鐘:“我聽說過這個名字。”

“我的提議如何?”來人正是波西,“有位伯爵告訴我,你可以被信任。”

“那你及你身後的人代表什麼?”卡門爾問。

“我們目前代表熱那亞人,也許將來代表所有歐羅巴人的利益,這取決於我們努力或者野心的大小。”波西道,“我們預料到暴動或者說革命一定會發生,但發生在這個時刻,會讓整個歐羅巴處於極度危險之中。鬱金香黨人恐怕根本就沒想過歐羅巴整體的利益,他們破壞了帝國的秩序,令原本就危險的局勢雪上加霜,如果前線崩潰,我們都要完蛋。”

卡門爾想了想道:“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危險的事,鬱金香黨是一個十分排外的黨,他們嘗到了權力的滋味,不敢放棄到手的權力,因為那樣會讓他們遭受他們曾施加在別人身上的傷害。但你不同,你至少屬於鬱金香黨外圍人員,鬱金香黨中的大佬都對你有所瞭解,你只要稍稍表達一下意向,就能在他們的權力機構中混上一個職位,為我提供必要的情報就可以了。”波西道。

卡門爾笑了:

“事實上我已經接到了邀請,有人邀請我儘快到《自由時報》報到,那可是自由委員會的新成立的機關報,我將會是主筆之一。”

“恭喜你。”波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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