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跑出韋城主的臥室,這才得以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呼!好險啊!”我心裡暗暗自嘲道,“當初死皮賴臉地追到這只母老虎,還以為自己賺到了。看來,從今往後齊人之福這等好事是絕對輪不到我頭上的了!”

剛走到城主府的院子裡,一名傳令兵就跑過來向我報告:“港主!鬼帥也率軍到達城主府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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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麼快?”

進城時,七郎負責攻佔城樓以及消滅城內依然成建制進行抵抗的巨瀑城軍隊,可不像我直接繞到後方從港口區進來那麼輕鬆。既然他這時也來到城主府與我會合,說明城內的局勢已然明朗。

七郎邁著大步子走進了城主府,一看到我就露出了笑容。他打趣道:“我在外面忙了一通,你卻在這城主府裡好安逸啊!”

我卻苦笑:“別說了,這裡面的值錢寶貝還沒看見一樣,就差點背了鍋!”

“背鍋?替誰背鍋?”

“替韋城主呀!”我隨即擺了擺手,道:“你先別打聽這個了,趕緊告訴我外面的情況現在怎樣了?”

七郎道:“鄔芳的第一軍已經佔領了整座城樓,連同城下的軍營和軍械庫也都拿下了,城內殘留的頑固抵抗力量已經完全被消滅。另外一邊,陸之道的第二軍則攻克了地牢和奴欄,釋放了所有被困的鬼奴。”

“被釋放的鬼奴陸之道如何處理了?可不能放任它們在城裡亂跑啊!”我不無擔心地問道。

七郎笑道:“你放心,這些鬼奴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並沒有讓它們到處亂跑,而是聚攏在一起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那就好!”

“除了這些,我還按照咱們之前的約定,嚴令手下恪守軍紀,不得滋擾城內百姓。同時派出一支糾察隊由陸憐負責,就在城內四處巡視,一旦發現有違抗軍令者,斬立決!”

我很滿意七郎的這種態度,他果然守信用。雖然我之前對於打下巨瀑城後如何穩定局勢頗感憂慮,但現在一看,結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裡,冥港聯軍佔領巨瀑城後最主要的工作還是釋放被關押在各處地牢中的鬼奴,同時收編俘虜,收繳戰利品,全面接管巨瀑城原有的資產和權力機構。

不過,另外還有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就是如何安撫城中百姓。攻城易,攻心難,如何消除城內百姓的疑慮,恢復正常秩序才是最難的。

為此,我特意釋出了通告告訴全城的百姓:不論人鬼,今後一律平等,但也決不允許尋仇報怨,以往之事概不追究。願意留下來的陰修、鬼修依然可以保留自己原有的產業,繼續自己在巨瀑城的營生。

這樣一來,強大的軍事實力加上懷柔的政策,就好比胡蘿蔔加大棒缺一不可。巨瀑城百姓對於冥港聯軍的態度便從一開始的反感、牴觸,慢慢轉化為了接受、預設乃至支援。破城五天之後,巨瀑城內已經開始有零星的店鋪和商行重新開了張,恢復正常營業。

這次冥港出征,喊出的口號就是“廢除奴制,解放鬼奴”。因此,進城之後,城內所有的鬼奴都獲得了自由身。經過統計,它們的總數達到了三萬八千多名,佔到了巨瀑城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些被釋放了的“自由鬼”,我全部交由譏諷鬼和秦嘉去做具體安置。其中一部分就整編為兩支新軍,繼續充實冥港的軍事實力;一部分轉職為水手,建立新的巨瀑城船隊;最後一部分則分別安置到城內各行各業缺勞動力的地方去,自食其力。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佔領巨瀑城後的第一天晚上,冥港聯軍就召開了慶功宴,地點自然就設在了城主府中。除了冥港聯軍的有功將領外,這場宴席還特意邀請了巨瀑城內幾位有名望的陰修來參加,以示安撫,這其中就有薛達。

得益於與我的關係,薛達也早就另起爐灶,開了屬於自己的一家商行,專做與冥港之間的生意。有了他的勸說,城內沒能來得及逃走的陰修富商們才慢慢放下了戒心,同時也不得不接受了冥港聯軍佔領巨瀑城的事實。

“來!大家一同舉杯,祝巨瀑城永享太平,也祝各位今後生意興隆呀!”我很熱情地招呼那些富商。

這些人能夠富甲一方,自然都是懂得察言觀色的傢伙。見我如此客氣,他們臉上也都堆起了諂笑,舉杯回應道:“多謝翟港主的美意!但有需要效勞的地方,我等定當全力支持!”

“幹!”

“幹!”

剛剛把酒杯放下,七郎就笑眯眯地發話了:“各位大老闆,既然你們這般客氣,我鬼帥也就只好厚著臉皮來找你們打秋風了!”

那幫富商聽了皆是一愣,想不到隨口的一句客套話就被七郎給抓住了,竟真的公然討要起好處來。

但已經說出去的大話可不能反悔,尤其是他們的小命還被別人握在手裡面。於是就有人畏畏縮縮地問道:“不知鬼帥想要什麼?”

七郎好整以暇,微笑道:“我還能跟你們要什麼,自然就是錢啦!現今巨瀑城改天換地了,時勢不同了,需要建立兩支新軍來承擔城防的職責,又要造新船,成立新船隊,還要修繕破損的城樓、軍營等等,哪兒都需要錢呀!”

好傢伙!這是明擺著要搞攤派啊!

冥港聯軍雖然攻佔了巨瀑城,但也消耗了大量軍費。韋城主等高官在逃跑時又卷走了大部分的財產,庫房裡幾乎一個陰元都不剩,只留下那些來不及搬走的各類物資。所以,新巨瀑城的重建計劃就需要另外找錢,而且是一筆巨資。

之前我和譏諷鬼、秦嘉等就為這筆錢而煩惱過。若是讓冥港來掏這筆錢,我們豈不是打了勝仗還要倒貼錢進去,而且以冥港的財政狀況也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若是透過加徵稅收來補空嘛,又擔心剛剛平穩下來的局勢又起變化,招來城中百姓的抱怨和不滿,對以後的統治不利。

因此,商量來商量去,我們最後只好決定,要將庫房以及城主府中尚存的貴重物品和土地、房產進行公開拍賣,所得的錢款再用於重建。不曾想,七郎的解決方案更加簡單粗暴,打算劫富濟貧,直接伸手索要。

“需……需要多少錢?”那幫富商個個愁眉苦臉的,就好比是要了他們的命似的。

“初步估計,至少需要四十萬個陰元!”

“四十萬?”

富商們頓時都被嚇了一跳,禁不住叫起苦來。

“這也實在太多了吧?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呀!”

“現在我們手底下連鬼奴也沒有了,要是重新招它們回來幹活兒就需要付工錢,我們也正愁著錢不夠用呢!”

“就算是韋城主也不會這麼獅子大開口,鬼帥你也得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呀!”

“翟港主,你也幫我們求求情,多少減一點吧!”

我剛要開口,七郎就立馬板起臉來,怒道:“感情你們剛才都是在忽悠翟港主呢!說什麼全力支持?我才提這麼一點要求就哇哇叫!”

他惡狠狠地指著那群富商威脅道:“現在我是給你們表現的機會,你們若是想當鐵公雞一毛不拔,我乾脆就抄了你們的家,你們家裡藏的所有的錢都是我的!”

富商們齊齊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煞白。這種抄家的事情,以傳言中鬼帥的作風可是絕對做得出來的呀!

但是,這些富商固然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可一旦他們都破產了,巨瀑城原有的商業秩序也就只能推倒重來。要知道,做生意除了資本外,人脈、渠道、聲望和成熟的供銷網路同樣也很重要,所以從穩定的角度來說,這幫人還是得留下來。

於是,我這時候便出來打圓場,做老好人了。我道:“其實鬼帥的意思,這錢是以巨瀑城城主府的名義向你們借的,將來等渡過了財政危機,一定會還給你們!”

“當真?”那些富商見我口風一轉,便紛紛來向我確認。“要”變成了“借”,一字之差意思可就不一樣了。

我笑著問七郎:“鬼帥說呢?”

七郎依舊板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但既然他沒有反駁我,便就是預設了。

其實從一開始,我還猜不透七郎的打算,以為他真的要“打秋風”,刮一刮這些富商的油水。不過當他喊出“四十萬”這個數字之後,我就算定他是在虛張聲勢,目的還是想逼迫這幫傢伙乖乖地掏錢出來。

按照譏諷鬼和秦嘉的計算,擴充新軍、組建船隊和修復城防只需要大約二十萬到二十五萬個陰元即可。從繳獲的巨瀑城庫房賬目來看,這些錢大約也就相當於兩年的財政收入。再除去日常開支,頂多三年就可以湊齊。

也就是說,巨瀑城目前缺的只是現金流,只要盡快恢復正常的商貿往來,靠稅收就能把這筆借款補回來。七郎一開口就要四十萬,明顯打的“借”的主意。當然,至於到時候還不還?還多少?啥時候還?完全就看我們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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