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

陳季川取出銅鏡,將手一指,口中疾道:“天皇敕日演法真,九天五色祥雲降,金光蛟潔乾坤照,萬神奉召赴龍華,降壇全依鐵口斷,不得隱形說虛言,天皇仙神三七字,圓滿呈光地下書。吾奏昊天上帝元神降光急急律令。”

圓光顯化。

立時就出現層巒疊嶂之所在,山巒起伏,人煙稀少,僅有一個個部落生存當中,顯出幾分蠻荒氣息。

寶芝林院中。

孫四海、金勝古站在兩側,陳季川拿著銅鏡問二人:“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行走江湖,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高手匯聚的地方。

鏡中顯現的方位人煙稀少,陳季川沒什麼概念。

“這裡多山多蠻民。”

“應該是安南都護府的地境。安南多黎人,藏在深山中,最難教化,朝廷、道門、佛門、武林的勢力都難滲透進去,極為封閉。”

孫四海思索片刻道。

金勝古飛南逐北,見識更多,張口說道:“這裡是安南松平縣境內,那座形似龍馬的高山,就是飛仙山,據說曾有一位仙人駕馭龍馬至此,善行圓滿飛昇仙界。龍馬滯留,化為大山,故此稱作‘飛仙山’。”

姓名:金勝古(雕)

年齡:94

等級:7

天賦:化人(7);御風(7);

法術:太陰煉形法(第七層);呼風術(第七層);陳門七十二絕藝(第六層);沖霄劍術(第六層)

時隔四十七年。

金勝古依舊是冷峻中年模樣。當年他跟隨陳季川,率先殺入通神觀,被棲真子重創,留下暗傷。

這些年。

經過陳季川醫治,以及金勝古自身調養,總算消弭不少。

但外功、內功實力卻難寸進,還停留在四十多年前的層次。

比起孫四海多有不如。

倒是專一修行‘太陰煉形法’後成就不小,修成出竅境,有了不小的能耐,‘呼風術’配合他的‘御風’天賦,即使對上八級人物,也能有一戰之力,飛行速度也更快。

“師爺,妖道就藏在此處?”

孫四海看向陳季川問道。

“不錯。”

“論道行,我不如棲真子。但他曾殺我一次,因果牽繫,‘圓光術’不會查錯。”

陳季川點頭道。

當年。

棲真子拿‘犁頭咒’來殺他,害他被送去白雲觀,求妙法、宏遠救治,一次次大叫著昏倒過去,丟死人了。

潛山一戰。

寶芝林弟子有所死傷,金勝古也被重創,險些身死。

陳季川就更別說了,在那一役中魂飛魄散,白白耗費一萬源力,苦心修煉的‘五鬼陰兵法’也被破去。

可謂損失慘重。

時隔四十七年,依舊心氣難平。這次晉升先天,圓光術也有些許精進,總算查出棲真子藏身所在。

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這話果然不錯。

棲真子壞事做盡,面對多方圍攻,卻還能逃出通神觀。而且從陳季川初遇棲真子的時間點來估算,這個老不死的眼下只怕都快兩百歲。

可真是‘老不死’了!

“那還等什麼?”

“直接殺過去!”

孫四海眼中有戾氣。

當年一戰,寶芝林死傷弟子中,一個是他親傳,還有個是他長子,當時痛心疾首,事後也曾利用自己的威望,利用寶芝林的權勢,滿天下的尋找棲真子的下落。

但都沒什麼訊息。

如今尋著,也按捺不住。

“正有此意!”

陳季川見狀笑著,看向金勝古:“馱的動我們兩個嗎?”

陳季川跟孫四海都是外功高手,一身肌肉筋骨密度極大。拿陳季川來說,看著只有一百三四十斤的樣子,實際上體重超過兩百斤。

孫四海實力在他之上,體重也在他之上。

四五百斤的重量,再加上兵器,也不知道金勝古能不能馱動。

“沒問題。”

“就是速度慢些。”

金勝古回道。

旋即縱身一躍,就化為原形,一座金雕遮天蔽日,那爪子足有石磨那麼大。

“走!”

陳季川、孫四海各自取了兵刃,等金勝古低空飛過時,腳下用勁,躥高起來抓住金勝古爪子,一拋一蕩,落在背上。

金勝古調轉方向。

雙翅震動,御風飛翔,直奔安南飛仙山去。

……

安南。

飛仙山。

棲真子垂垂老矣,白髮枯槁,形銷骨立。

山外,陣陣吟誦聲傳來,讚頌仙神的偉大。

山中,道觀中。

玉面神像又被立起,跟四十七年前通神觀中的那一尊沒什麼兩樣。

當年。

棲真子被殺的狼狽而逃,不敢停歇,一路往南,直到出了中原,出了南境,來到最南面的飛仙山。

被龍馬吸引,被飛仙的傳說吸引,在此落腳,重建基業。

時隔四十七年。

北望中原。

棲真子依舊覺得有些憋屈,意難平、怒難消。

“長生無望。”

“臨死之前,老道我也要讓當年鼠輩付出代價!”

棲真子盤坐。

自覺長生無望,卻依舊不願放棄,將通神觀中的秘法一一嘗試,不論是歹毒的,還是更歹毒的,全都不忌諱。

在這山巒起伏、山蠻錯落的松平縣內外。

以棲真子的道行,無人可制。

他不急著去報復。

畢竟。

當年圍攻通神觀的‘帶頭大哥’已經魂飛魄散,其他的,不論是追殺他的麻衣道人,還是搶走玉龍果樹的惠豐和尚,在他心中,都比不得長生重要。

越老越怕死。

越強越怕死。

棲真子既老又強,能夠想象他對死亡的畏懼。

這些年來。

他嘗試了許多惡毒陰狠的秘法,勉強活命至今。但生命之火已然黯淡,到了如今,已經再難迴天。

“再試試!”

“再試試!”

“最後一次!最後再試一次,要是還不行,就去報仇!”

棲真子又一次對自己說出‘最後一次’的話語。

站起身來。

有些顫顫巍巍,猶如風中殘燭。他挪步到道觀院中祭壇上,有五個英俊青年,一手按著寶劍,一手按著婦人,立在祭壇五方。

“嗚嗚嗚~”

婦人衣衫凌亂,拼命掙扎著,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哭腔中帶著祈求。

“殺了。”

棲真子不理會。

將手一擺,五通神揮劍,就將五個恐懼到極致的婦人梟首,腦袋滾落在地,鮮血在祭壇上的溝槽匯聚,來到正中一處血池。

老道踏罡步鬥,盤坐池中。

芬芳怡人的處子鮮血鋪滿身,將棲真子映襯的萬分妖邪。口中唸咒,神靈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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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

棲真子睜開眼,感受自身,愈發虛弱,並無半點生機增加。

“失敗了。”

“又失敗了。”

他心中發冷,神色有些癲狂。

這不是第一次。

從七年前開始,任他想盡各種辦法,也沒能增加一絲生機。

只是棲真子不信邪,多番嘗試。

一次次失敗讓他心中冰涼,但又一次次鼓勵自己:總會有辦法的,說不定成功就在下一次呢?

比如此時——

“沒關係。”

“過幾日,過幾日再試一次。”

“最後一次。”

棲真子拄著柺杖,從血池中站起身,不住安慰自己。

神色逐漸平定。

忽的。

天上狂風起,有黑雲遮日。勁風襲來,將棲真子吹的凌亂,險些站立不穩。

“什麼人?”

棲真子抬頭看去,驕陽遮望眼,還未看清來人,就聽一聲大笑傳來:“棲真子,你看看我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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