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水。
一晃又是兩年。
在‘虛擬競技場’那一役結束後，整個神座大陸都在猜測，‘暴君’還會不會繼續出手。以‘暴君’的實力，這一次出山，僅僅奪取三處重地，胃口未免也太小了。
許多人都在期待，特別是西大陸跟北大陸的各大組織，都想看到‘暴君’更多次的出手，好讓他們多點研究‘暴君’的機會。
但兩年後。
結果讓有些人失望，有些人松了口氣。
‘暴君’並未繼續。
兩年間，‘召喚小屋’陷入熱火朝天的忙碌中，全力消化新入手的三處重地，特別是‘虛擬競技場’。
而‘暴君’則又一次回到‘瓦格里昂’，似乎又要進入蟄伏狀態。
“暴君！”
“誰人能治？”
大陸人心浮動。
似有暗流湧動。
許多人徹夜不眠，在研究‘虛擬競技場’那一役，在研究群星墳地那一戰，在研究這位強無敵的‘暴君’。
他們希望能找出‘暴君’的弱點，今後好有所針對。
……
“這段時間，許多傳奇、不朽遮掩身份潛入亡靈界，想打聽出那些亡靈始祖忠心於道友的緣由。”
“有的甚至大打出手。”
“還有學者、智者在翻閱典籍，想要查出道友身上魔力無窮盡的原因。”
“道友在‘虛擬競技場’的那一戰，實在將這些人給打怕了。不研究出個名堂，他們很難安心。”
九重天，兇禽山。
玉明仙尊坐在陳季川、王彥夫婦對面，笑談仙門界中那一戰過後的影響。
他說著，心底其實也在震撼。
玉明仙尊在初聽聞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人對抗整個‘海岸線聯盟’？
一個人召喚出數千萬的亡靈軍團？
這在仙門界的歷史上也找不到第二人。
暴君！
‘暴君’的名號響徹仙門界，再不僅是一個時代的兇人，更是威壓古今的無敵皇者！
不是沒人想對付陳季川。
但一來陳季川低調、守規矩，僅有的兩次出手都在規則之內。
二來在仙門界中看來，‘暴君’至少是個不朽，壓根殺不死。打壓‘召喚小屋’？人家一人成軍，一人敵國，根本無所謂。
完全沒法針對。
萬籟俱寂。
更加助長‘暴君’兇名。
但對比陳季川在仙門界中的名聲，玉明仙尊更為在意的，無疑是前者從‘海岸線聯盟’那裡得來的五百二十件聖器的賠款。
“五百二十件聖器。”
“至少五百道聖痕。”
再加上前面那些聖器，是不是可以推開仙門？
玉明仙尊心神不定。
“都是僥倖。”
“貧道運氣好，當初被小彥殺的重傷，落到仙門界中，正好遇到機緣而已。”
陳季川笑著應道。
人心隔肚皮。
哪怕玉明仙尊已經表明心意，陳季川也要防著一手。
“是啊。”
“修仙路，機緣很重要。”
玉明仙尊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
陳季川知道他在想什麼，搖頭道：“但是仙門太難推開。貧道在那一戰中得到五百二十件聖器，後來又湊了十多件，湊齊一千道聖痕。可是依舊推不開仙門。”
他在仙門界中得到的聖器數量瞞不過玉明仙尊，後者稍微一算，就能知道現在他手上有多少聖器多少聖痕。
沒必要隱瞞。
他說的也是實話。
這一役他得到五百多件聖器，第一時間帶著王彥回到九重天，將其中聖痕全都抽取，打入‘七情六慾圖’中。
如此耗空家底，才湊齊了一千道聖痕。
但是仍然推不開仙門。
“一千道？”
“一千道聖痕也不行？”
玉明仙尊先是一驚，然後心中一陣失望。
一千道聖痕都不夠，而他身上現在還不到三百道聖痕呢。
差的太遠了。
“也不奇怪。”
“碧霞仙尊、玄冥仙尊都是老牌仙尊，他們手上的聖器、聖痕不少，如果一千道聖痕就能推開仙門，他們怕是早就出去了。”
玉明仙尊僅是片刻失望，很快又調整過來。
轉過這個沉重的話題，玉明仙尊跟二人論道一番，幾日後告辭離去。
……
玉明仙尊走後。
王彥有些感慨：“一百道聖痕，兩百道聖痕，三百道聖痕。玉明仙尊一點點積攢，一次次嘗試，又一次次失敗。這種漫長歲月來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太折磨人了。”
這一次玉明仙尊從他們這聽聞一千道聖痕依舊不夠的訊息後，回去時明顯鬆快了許多。
至少在他湊夠一千道聖痕前，再不用受這樣的折磨。
王彥能想象那種感覺。
她才經歷兩次，才失敗兩次，但挫敗感跟未知就已經讓她有些難受。
更何況玉明仙尊。
其實不止推仙門，仙道修行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點點進步，但前路究竟如何，依舊是未知。
如玉明仙尊。
哪怕他能夠闖出仙門，但想要突破四階晉升五階，同樣是一道艱難的門檻。想跨過未必比走出仙門簡單了。
“仙道求索，哪有容易的。”
陳季川也長嘆一聲，然後又松了口氣：“不過現在‘召喚小屋’佔據四處重地，其中還有日進斗金的‘虛擬競技場’，暫時不用擔心聖器的問題。接下來的時間，可以將精力都放在修行上。你已經是四境天尊，我還是初入二境呢，往後可得多多提攜我。”
三千年前重聚。
三千年間休養。
直到前些時候，陳季川當年的傷勢才徹底痊癒。
這段時間修為沒有半點長進。
現在仙門界中的事情也安排妥當，在大賺一筆後，往後聖器也有了穩定的來源。
再往後。
他們夫婦就要以修行為主。
不僅僅是王彥的修行，陳季川自己也要努力。
有一位四境天尊的妻子，他自然要抱緊妻子的大腿，抓緊時間跟機會快速提升修為。
“好說好說。”
王彥聽到這裡，頓時笑出聲來。
在秦嶺世界，在仙門界中，她都不如陳季川強大。即使在九重天中，她的修為更高，但日常修行中，也都是陳季川在用‘點化’幫助她修行，再傳授她一門門術法。
現在難得有機會讓她幫到陳季川，王彥確實開心。
“夫君休養三千年，定是骨頭都乏了。”
“走！”
“我們去三仙庭找幾個仙君給夫君打一架解解乏。”
“我記得金光仙庭有一處‘火獄三界山’是火行聖地，比兇禽山中‘火行源地’還要厲害。打完架後，我們再去這‘火獄三界山’中逛逛。”
王彥有些興奮。
她拉著陳季川，架起劍光，就出了兇禽山。
……
接下來的歲月。
王彥徹底放飛。
她帶著陳季川找到一個個法身上仙強行切磋論道，助陳季川磨礪術法印證神通。自己也時不時去找一個個天尊切磋，讓陳季川在旁觀戰或是跟她聯手對付，二人都有收穫。
一場場戰鬥受益匪淺。
戰鬥後。
王彥仗著自己不弱仙尊的戰力，又帶著陳季川進入一處處諸如‘火獄三界山’這樣的寶地中修行調整。
一位仙尊級數的強者一劍來去，根本無人能治。
哪怕是金光仙庭，也不願因為這點事情去跟王彥、跟陳季川較真。
切磋論道。
寶地修行。
各種資源也不缺。
又有王彥這位仙尊貼身指點，陳季川的修為在飛速提升。
四階問鼎劃分四境。
第一境內景，搭建跟調整內迴圈，構築內天地，完善自身。
第二境外景。
晉升外景後，‘氣源法門’被推開，氣元不斷滾落，法力始終處在暴漲的階段。藉助暴漲的法力，藉助一顆顆‘氣元’，不斷淬鍊跟蘊養肉身，由‘氣’來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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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肉身茁壯，強大起來，這四階路上的第二道法門——‘精源法門’也將顯化。
推開‘精源法門’，便是三境法身。
第三境時，‘氣元’養法力，‘精元’壯肉身。法力跟肉身都在不斷強大，繼而反哺元神。
元神也在成長。
以元神為中樞，法力與肉身交融，逐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能夠自如轉化。聚則肉身如磐石，散則如法力循環往復。
聚散由心。
一次次聚散，肉身法力一次次受到淬鍊。
四階三境是蘊養元神的過程，也是鍛造法身的過程。
到了這時。
四階上仙再難殺死，憑的再不僅僅是一重重仙光，更多的還是辛苦鑄就的法身。哪怕遭遇強敵，被打散了仙光，殺到了本體。但法身砰的散開，哪怕逃出一絲法力，也能重塑肉身，慢慢恢復。
等到法身鑄成，元神壯大，‘神源法門’顯現，推開後，‘神元’滾落，精氣神三寶自此穩固，四境天尊便已經在腳下。
……
上仙四境每一個階段都無比艱難。
比如外景修行。
單純依靠‘氣元’增長法力，培育肉身完全可以，但耗時日久，耽擱的都是時間。還有道行感悟的限制，道行不夠，對天地的瞭解不足，就難以掌控蓬勃的法力跟日益強大的肉身，造成種種隱患。有時法力、肉身強大起來，但下一重仙光卻遲遲難以凝聚，這就是道行有缺。
法力。
肉身。
道行。
這是外景修行的幾個關隘，每一個都需要下苦心去提升。
被困在外景的修行者，一部分是法力增長緩慢，一部分是肉身成長緩慢，一部分是道行難以提升。
但更多的則是三者兼具。
陳季川則沒有這個困擾。
外景前期。
外景中期。
外景後期。
一路勢如破竹。
當初耗費兩萬年才從初晉上仙修煉到內景巔峰。而這一次，上仙二境的修行，從開始到巔峰，才不過兩千四百八十年。
法門。
資源。
歷練。
指點。
道友。
寶地。
想要快速提升‘法力’、‘肉身’、‘道行’，同樣逃不過‘財侶法地’。
恰巧。
陳季川應有盡有。
有一位能比肩仙尊的妻子相助，陳季川一概不缺。所有客觀的不客觀的條件都是整個重明界中最好的，再難有人能夠超越。
刻苦勤奮。
資源充足。
陳季川自是勇猛精進。
短短兩千四百年八十年，就修成外景巔峰。
‘精源法門’顯化。
但陳季川不著急嘗試突破。
他用‘點化’消耗修為，又在內景、外景階段反覆修行三個輪迴。
內景！
外景！
內景！
外景！
內景！
外景！
耗時千年。
消耗價值數千元晶的資源。
他將‘風雷諸天大遁’、‘素心咒’兩門術法陸續推衍成為兩門神通。又將‘歸元藏身法’與‘九疑妙術’融合推衍成一門新的神通——
【神通：歸元藏天法】
【品級：普通】
【說明：此法可將一身本元藏於虛無，隱藏自身氣機、欺瞞天機，不在三界五行中，因果天機匿藏，蓋莫能知。】
……
新的‘歸元藏天法’不但可以隱藏自身氣機，而且還有遮掩天機遮蔽他人算計的能耐。
乃是一等一的保命神通。
三門神通在手，陳季川終於滿足。再不留戀，精氣合一一舉推開‘精源法門’，成功突破到四階三境法身期，成為七紋上仙。
放到各大仙庭中，亦是一方仙君。
這一年。
陳季川27729歲，王彥55455歲。
……
與王彥重逢，與妻子一同修行，又一同遊歷重明界、仙門界中的億萬山河，無數地方都留下二人經過的痕跡。
喜悅。
溫馨。
愜意。
時間在這樣的氛圍中，似乎鉚足了勁，滾滾向前。
三千年。
四千年。
五千年。
陳季川與王彥在修行的同時，也在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們一同戰鬥，一同遊山玩水。偶爾來了興致，在世俗中當一對凡人夫婦，經營一處買賣，歷經凡人的一生，認識周邊鄰居許多朋友。
有時候又四處尋找美食，吃遍人間一座座酒樓一道道菜餚。
當真是神仙眷侶。
二人可以談經論道，也可以談情說愛。可以柴米油鹽，也可以風花雪月。
當初的感情本就是水到渠成，但醇香濃郁。這一次重逢，悠長歲月的相處，讓二人覺得舒適覺得滿足。
偶爾也有拌嘴，有時候王彥來哄，有時候陳季川去逗。
開心氣惱都是曾經。
時間在指縫間溜走。
不知不覺，重逢已有四萬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