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墨這麼一說,江城和起威四劍連忙圍攏過來,趕緊問他這“鬼樊樓”三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今這三個字已經成為了臨安城裡的夢魘。只要是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崇德侯府死去的那個年輕官員曾經在臨死之前,用自己的血寫下了這三個大字。

所以,沈墨一說他找到了鬼樊樓,這些人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然後沈墨一邊走,一邊就跟著他們這些人,說起了他剛剛從孟三兒那裡打聽到的訊息。

原來,在臨安城始建之初,為了怕江水氾濫淹沒了城池。所以在臨安城的周圍一共修了八道用於洩洪的鴻溝。

因為擔心城裡發水,所以這些寬大的溝壑挖得又高又深。它們就在臨安城外的各個方向修建著,就像是八條型的山谷一般。

不過經過百餘年來的淤積,如今這些溝壑已經差不多全都被淤泥填滿了。

其中只剩下一條,就在臨安城的城北方向。這條人工開掘出來的大溝卻依然存在。就在這條溝裡面有一個所在,被人稱作“鬼樊樓”。

由於這個地方位置偏僻、地勢隱秘,很少有人知道。所以那裡一來二去的,就成了臨安附近的藏汙納垢之所。

在那裡面,有竊賊在裡頭銷贓,有拐賣人口的人販子在那裡交易,還有逃走的罪囚重犯、通緝的江洋大盜也都隱匿在那裡。

就因為這個,也就難怪沈墨在崇德侯府問那些人的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鬼樊樓在哪裡了。因為這地方除了罪犯,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沒人知道!

“那為什麼要給那個地方,起個名字叫鬼樊樓呢?”這個時候,莫洛向著沈墨疑惑地問道。“在那裡面,有不少拐賣來的婦人女子。”沈墨對著莫洛答道:“那些人販子在賣掉她們之前,覺得給她們飯食養著她們是一種浪費。所以就在那裡面做起了妓院的生意,好詐取她們的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

。”

“那些人把這樁皮肉生意,自比為臨安城最大的青樓“樊樓”,所以那裡才有了鬼樊樓之稱。”

“要是這麼說的話…”這個時候,只見江城若有所思的在沈墨旁邊說道:“那個死去的年輕官員陸覺曉,他寫下了這三個字,就是為了要告訴我們,他被人害死的原因就在那裡?”

“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沈墨聳了聳肩膀,然後他順著街道走了出去。

“那個鬼樊樓,你打算怎麼辦?”江城又接著追問道。

“咱們當然得過去看看才行啊。”沈墨一邊說著,一邊朝錢塘縣衙的方向走去。

……

沈墨帶著人一路回到錢塘縣衙,和盧縣令彙報了今天一上午發生的這些事。盧縣令聽到他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鬼樊樓的線索,不由得大喜過望!

然後,沈墨讓那個年輕夥子,叫做長恨劍趙錦屏的,給起威鏢局的莫總鏢頭送信。讓他再派六個身手好一些的鏢師,來貼身保護盧縣令的安全。

因為他這次去鬼樊樓,打算帶上錢塘縣所有的捕快。這樣縣衙裡面就變成了一座空城。這個時候那黑衣人要是來行刺,盧縣令就妥妥的完蛋了。

趙錦屏飛快的去了,而這邊沈墨也給呂強下了命令,讓昨天晚上沒受傷的捕快,全都到衙門外面集合。

沈墨脫下了一身公服,換上了常服。然後把騰龍刀再次圍在了腰間。就在他換完衣服之後,他一抬頭就看見外面有個人,在探頭探腦的往他屋裡看。

沈墨一瞧,只見那位“大名模”飛花劍莫洛,猶猶豫豫的走了進來。

“莫姑娘有事?”沈墨看見莫洛的臉上好像是帶著幾分尷尬,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他笑著向姑娘問道。

“沈捕頭…”只見莫洛亭亭玉立的站在廳堂裡面,兩隻手在背後緊張的扭了在一起,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說道:“今天您說的那首詞,您…能幫我寫下來嗎?”

“哦!”沈墨這才明白,原來她是來幹這個的!

沈墨面前的這個女孩,在年紀還不大的時候就失去了孃親,從到大就是跟著鏢局裡面的男人一起長大、一同練武走鏢。

如今她聽說自己“飛花劍“這個名號,不但是她孃親給取的,而且還是取自一首纏綿悱惻的詩詞。對於這個姑娘來說,這是大概就是他孃親留給她最寶貴的東西了。

所以,她一定很想親眼看看這首詞,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有何難?沈墨笑了笑,在桌子上找了一張詩籤,提筆在上面寫下了這首《臨江仙》:

“鬥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羅裙香露玉釵風。靚妝眉沁綠,羞臉粉生紅。”

“ 流水便隨春遠,行雲終與誰同。酒醒長恨錦屏空。相尋夢里路,飛雨落花中。”

沈墨站在書案前挺直了腰背,純以懸腕書寫。為了讓莫洛能夠把每一個字都認得清清楚楚,他特意用了瘦金體的楷書,一次次的回鋒頓筆寫得分外認真。

在他旁邊,莫洛屏住了呼吸,眼也不眨的看著沈墨的筆墨在紙上流動。

只見沈墨的一筆一劃靈動飄逸,似乎帶著一種神奇的韻律,筆致轉折如意,細微之處無不隨心。看起來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這才是真正的本事……莫姑娘看著眼前的這首詞就在沈墨的筆下慢慢完成,覺得真是心馳神往。

寫完之後,沈墨把詩籤吹乾。然後他又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皮護書,一併交給了莫洛。

“你要是想經常看看,就把它帶在身上。”沈墨對著莫洛說道:“把詩籤放在這裡面,可以避免損壞。”

這皮護書的大和形制,很像是現代的長版錢夾。一般來說,把銀票和重要的文書摺疊一下就可以放到裡面。莫洛一見之下,立刻驚喜的把這兩樣東西接了過來。

“能看得清楚嗎?”沈墨笑著向舉著詩籤,正在仔細看的莫洛問道。

“我…我不認識字。”莫洛一個好好的女俠,臉上此刻卻是羞怯的像個女孩兒一般。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既尷尬又沮喪,看起來真是可愛極了!

“沒事!以後有空的時候,我慢慢教你認字,很快你就能把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認全了。”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朝著莫洛搖著頭笑了笑:“真是羨慕你!”

“你還羨慕我?”莫洛的一雙大眼睛忽閃了一下,好奇的看向了沈墨。

“你還有個喜歡你的爹爹,大概在你的心裡面,還有時候跟孃親在一起的記憶。”說到這裡的時候,沈墨苦笑了一下:“所以說我羨慕你。我從被我父母遺棄,就連自己爹孃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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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看見街邊上的父母打孩子,都把我羨慕的不行……看見你有這樣好的一個娘,我都要嫉妒死了!”

“哦!”聽到這裡的時候,莫洛的心裡陡然間被觸動了一下。

她看著這個年少英銳的年輕捕頭,卻沒想到,他比少年失母的自己還要可憐!

這一下,自己來求人家,反倒觸動了別人的傷心事。這把莫洛簡直囧得都要不行了!“倒是你那個爹,真該打屁股!”莫落還在這邊廂難過,沈默卻忽然間笑了起來:“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花朵一樣的人兒,怎麼能當男孩子來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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