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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州先入座吧!”看到沈墨的這句話,說得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起來。旁邊的趙天良連忙接過了話頭。他以一個管家的身份,安排沈墨在酒席前坐了下來。

現在官面兒上的身份,沈墨是在場眾人中,除了趙閣老之外最高的一位。但是那個呂祿堂是閣老的女婿,照理來說,沈墨怎麼說也該推讓一番。

但是沈墨卻是立刻面帶笑容的道了謝,坐了下來。

這麼一來,呂祿堂也只好盡陪末座。至於那位趙天良……他即便是個總管,終究也還是一個下人身份,無論如何也不配和趙閣老同席,於是只好在一旁站著伺候。

終究這個時候,沈墨坐下來之後,就見那位呂祿堂臉上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沈墨,向他開口問道:

“前幾日,有十個人被州衙的捕快抓進了大牢,不知道沈知州知不知道這件事?”

“瞧瞧!這話就來了!”

沈墨就知道這一次趙閣老請他來赴宴,就是為了這門子事兒!

如今他這個下官絲毫不給面子,直接強行切入了正題。所以對方也不得不直接把話題給挑明了。

不過這句話,終究還是沒有讓趙閣老親自說出來,而是從呂祿堂嘴裡蹦出來的。顯然是趙閣老自恃身份,還給他自己留了些轉圜的餘地。

“十個人……”這時候,就見沈墨抬頭想想之後,隨即點頭道:

“哦!想起來了!那是六七天前。有幾個人當街殺人,被通州州衙的捕快當場拿獲了。據說當時兇器在手,證據確鑿,所以我就把他們收監了。”

“本官倒是直到現在也沒找著案件那個死者的家屬,因為沒有苦主,所以也沒急著審問……您問這個幹什麼?”

沈墨的這番話,擺明了自己並不知道那幾個人是趙閣老的手下。不管他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對面的這些人倒是都沒辦法揭穿他。只見這個時候,就見那位呂祿堂的臉上帶著一絲陰笑看著什麼,嘴裡面帶著一絲陰陽怪氣味道的說道:“這樁案子,是不是殺人案現在還不清楚,知州大人可不要輕率的就

下定論啊!”

看呂祿堂這句話的意思,語氣中明顯帶著濃重的威脅之意。看起來呂祿堂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他直接就確定了,沈墨一定是有意跟他們閣老府為難的!

自己這個時候,就見沈墨笑了笑,隨即就莫名其妙的看了呂祿堂一眼。

只見沈墨帶著一頭霧水的表情說道:“如今這件案子還沒審沒斷,更沒有判下來,我有什麼輕率也不輕率的?”眼見著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雖然都是面帶微笑,但是語句中的火藥味兒卻是越來越濃!沈墨這個小小的州官居然是針鋒相對、寸步不讓,沒有一點兒甘於俯首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趙閣老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就見旁邊的趙天良收到了趙閣老的暗示,立刻接過了話頭。只見他臉上滿臉堆笑的向著沈墨說道:“知州大人有所不知,被您抓去的那十個人,是我家府中的下人!

“哦?還有這事兒?”沈墨見趙天良一句就把話給挑明了,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是錯愕了一下。

然後,就見他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想了想。

“那……死掉的那個死者呢?”只見沈墨隨即開口,又向著趙天良問道。

“那個死了的,也是我們趙府的下人。”趙天良隨即又向沈墨答道。

“哦~原來如此!”

知道這個時候。只見沈墨才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我就明白了。”只見沈墨點了點頭,隨即就是微微的笑了笑。

“既然毆鬥的雙方都是閣老府的下人,那就是閣老府的家事了。”只見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笑著揚了揚眉:“我說怎麼這些日子,老是找不到苦主呢?”

只見沈墨隨即爽快的說道:“既然是閣老府的家務,那下官回去就把人放了,您府裡自行處置就是了!

等到沈墨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在他面前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都露出了一些出乎意料的表情!

這位新上任的沈知州,在今天一進門就顯得卓爾不群,絲毫沒有向趙閣老卑恭屈膝的意思。

而且當他後面說起劉全傭棒殺胎裡壞這件事來的時候,他也是裝作完全不知道殺人兇犯出自閣老府的樣子。

這讓趙閣老他們曾一度以為這個沈知州不願意合作。這件事好說好商量,估計是辦不下來了。

沒想到當沈墨一聽說那個殺人的劉全傭,是趙閣老的人之後,他居然態度大變,立刻就異常爽快的答應放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一時之間這三個人沒有什麼心理準備,都是錯愕了一下。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位沈知州雖然毫無謙卑之意,但是居然還挺合作的!

這個時候,就見沈墨笑了笑,然後將桌上的酒杯端了起來。

只見他笑著對席上的趙閣老端起了酒杯說道:“近日以來,下官實在是公務繁忙,所以疏於禮數。”

“以後閣老若是有什麼吩咐,您只管到州衙那邊去個人,知會我一聲兒就成!今日下官就不打擾閣老休息了!”

說著,就見沈墨敬了趙閣老一杯,隨即就起身告辭而去。

……

等到沈墨走了之後,過了許久,涼亭裡面的趙天良和呂祿堂還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裡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就見這個時候,那個自從坐在涼亭裡面之後一直一言不發的趙閣老,忽然慢慢地嘆了口氣。

“您老倒是跟我們說說,這小子到底是什麼路數?”這個時候,他的女婿呂祿堂終於還是忍不住,向著趙閣老問了一句。

“什麼路數?”這個時候,只見趙閣老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

在沈墨剛剛敬他酒的時候,他也曾經端起杯來喝了半盞。如今剩下的殘酒還在杯裡輕輕的閃動。只見這時,這位趙閣老的臉上毫無表情的說道:“寫封信去臨安,問問這個沈墨,到底是什麼來路吧!這個小子……不簡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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