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衡玉在軍事學校做的這一次演講的發言稿被全國各地許多知名報紙刊登, 在各地引起軒然大波。

尤其是那一句“十年後、二十年後的我們,回望如今, 詢問自己一句, 今日的華夏, 可如你所願”在各處流傳開。

不少人看到這句話都忍不住這麼在心底問自己, 按照現在的形勢,在十幾二十年後,國家的發展就能如他們所願了嗎。

答案是不能。

那有沒有人能夠去做到這件事呢。

不少人都想到了提出這麼一句話的衡玉。

許多還在觀望的人都不再猶豫, 直接收拾好行李定了最近一趟趕往甘城的火車, 打算過來甘城投奔衡玉。

“賀兄,你當真打算離開這裡前去甘城?他們開給你的薪水不低啊,謝衡玉那邊怕是給不了你那麼高的待遇。”

一處環境清幽的小院子裡,被稱為賀兄的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架, 笑得很和氣,“我聽說謝將軍手底下有很多產業, 但她的窮在各地軍閥之間也是出了名的, 陳兄你不覺得其中的原因很值得人推敲嗎?”

據賀慶之所知,謝衡玉手底下的很多產業都十分斂財,她甚至虎口奪食從外國人那裡掠奪了不少利益, 讓很多外國人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 可她還是缺錢缺得厲害。

原因其實很簡單,她把賺來的錢又全部投出去了。

軍隊、民生,要想好好發展, 每一個都是無底洞。而其他軍閥,奪取這些財富卻是為了自己享福。

誠然,謝衡玉給不了他太高的待遇,可就衝她那一句“今日之華夏,可如你所願”,他就願意白為她工作。

因為捫心自問,今日之華夏,必然不讓他滿意,可十年後、二十年後又能讓他滿意了吧。

若是按現在的發展,也不行。而謝衡玉就是他看到的希望。

有好幾位友人上門勸說賀慶之再好好考慮,好好觀望,但賀慶之都堅定拒絕了,他甚至想要說服一些好友與他一起前去甘城,但他那幾位友人都表示自己還要好好考慮看看。

一些有眼光的人都知道,如今的甘城看著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但實則其他各地軍閥都在盯著呢。

人各有志,賀慶之也不強求他的友人們,他詢問那幾個陪著他一起從國外回到國內繼續科研事業的學生可願意和他一起去甘城時,得到了非常乾脆的答案。

比起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年輕人反倒更容易受到謝衡玉的號召。

“怕是要讓你和我一起去受苦了。”賀慶之挽著妻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輕嘆道。

“你所想看到的,也是我所想看到的。”妻子回握他的手,並不介意陪他一起過苦日子。

他們這一輩人,出生在這個特殊的時代,也願意去見到謝衡玉所描述的那樣的盛世。

當賀慶之一行人到了甘城的時候,衡玉正在謝公館裡陪謝父一起聊天。

賀慶之是衡玉命人重點關注過的人,像這位在科研領域走在世界前列的大牛,她早就想拉攏過來了,只不過因為事情太多,東一頭西一頭忙來忙去,她就還沒來得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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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現在竟然得到訊息說賀慶之帶著他的學生們過來投奔她了。

技術衡玉絕對不缺,她的老本行就是做技術的,但問題是衡玉一直沒時間親自去研發東西,她開設有研究所,提供了很多思路給研究所裡面的人,命他們秘密研發很多新式武器,但她缺少這一方面的領頭人,所以很多研發的進度都很慢,達不到她的預期。

如今賀慶之來了,完全可以填補這個空缺。

衡玉讓人馬上去把周圍一處環境很好的宅子給收拾出來,她親自過去火車站接人,先將人領去了宅子那裡把行李放好。

在路上的時候衡玉對賀慶之提了她籌備有研究所的事情,原本她想著讓賀慶之好好休息,第二天再去看研究所的,沒想到賀慶之馬上提出來放好行李之後要過去看一看。

既然賀慶之提了這個要求,衡玉自然應下了,她親自領著賀慶之和他的學生一起前去研究所。

研究所裡面的儀器,幾乎都是現在技術含量最為頂尖的一批機械。這樣的機械外國大都列為機密不會允許賣出給其他國家,但像這種事情都是有空子可鑽的,只看舍不捨得下大本錢了。

賀慶之摸著那些嶄新的機械,突然知道謝衡玉的錢都花去哪裡了。

花得值啊!

現在看投入是大,但如果真的研發出了成果,得到的回報一定不小。

“謝將軍的眼界是賀某生平僅見。”以他在國際上的地位,各地軍閥他也見過好幾位了,但只有這一位軍閥,年紀最輕,卻看得最遠。

衡玉並不自謙,她只是笑笑道:“賀先生客氣了。您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東西都可以直接列個單子,只要您提出來我都會儘量為您辦到。”

賀慶之激動地點點頭,“好,好。”

把賀慶之這裡安排下去後,衡玉就離開了研究所,命卓嚴好好照看賀慶之等人,她自己則回了謝公館。

她的強勢崛起已經引起了其他軍閥的警惕,快速增長的實力打破了各地軍閥之間的平衡。如今她已經得到訊息,各地軍閥要暫時放下他們的摩擦恩怨,把她這個遙遙領先的出頭鳥給打落下來。

她想要統一國家政權,那些軍閥卻想著各自為政,佔據一城一地做他們的太上皇。兩者之間必有一戰。而在他們混戰之時,也有外國勢力不斷虎視眈眈,覬覦將華夏繼續啃下一塊肥肉來。

只不過不知誰是螳螂,誰是蟬,誰又做了黃雀。

宛城。

宛城軍閥黃興武住的公館裡,他正抱著他新納一個多月的小妾在房間裡飲酒作樂,一想到今晚謝衡玉就要被除掉,而她手底下那些讓人眼饞的企業都要由他們幾大軍閥瓜分掉,黃興武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將軍在笑什麼這麼開心。”他的小妾邊斟著酒邊柔聲問道。

黃興武摸了摸小妾光滑漂亮的小臉,笑道:“有些不長眼的人今晚就要死了,你說本將軍開不開心。”

女人眉眼彎彎笑起來,“自然是該開心的。”

說話間,她藏在桌子底下的匕首已經被她拔了出來,猛地用力扎向黃興武的後背,“將軍,不長眼的人果真該死,這話可是您說的。”

黃興武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望著坐在他懷裡衣服半露的女人,他根本不能想到一個玩物罷了,竟然敢殺了他。

但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做些什麼了。

刀完全從後背沒入他的心臟,他此時已經結束了呼吸。

一代梟雄,就這樣落幕了。

黃興武身上的血流了下來,把女人那身乾淨漂亮的淡黃色長裙染紅,她望著黃興武,眼裡流露出仇恨之色。

突然,有人從外面推開門,看到裡面的慘狀時沒什麼表示,目光瞥到女人那有些暴露的衣著後微微垂下眼,出聲道:“葉小姐,該離開了,將軍讓我們護住你的安全。”

被稱為葉小姐的女人站起身來,她的身上已經染了大片的血,但她望著站在門口的將領的目光卻是茫然的,以至於帶出幾分天真的殘忍來,“你要送我去哪裡?”

“自然是去甘城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啊。

她想起自己在報紙上看到的那些有關謝將軍的新聞,再想到當時由這位副官轉告的謝將軍對她的承諾,眼神一點點活了過來。

“我信謝將軍。”

女人被送走之後,宛城軍營裡仍然在不斷發生小規模流血事件,衡玉的人一直在努力將損失控制在最小。

有很多人在行動之前都接到了衡玉傳過來給他們的一句話。她告訴眾人,這些軍閥不是他們最終的敵人,他們的槍可能要染上國人的血,但他們不斷研發槍.支武器,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護衛國家,護衛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

所以他們的槍上,不要染上太多國人的血。只把那些該殺的人殺掉,該流的血流完就好了。

不過三個時辰,夜色還濃,許多人還在睡夢之間,宛城勢力就完成了一次交替。

與此同時,在其他幾大軍閥處,也都上演著或是相同或是不同的場面。

而衡玉能想到去狙殺各軍閥,各軍閥自然也沒有對她手軟。

今天晚上,她按照往日的習慣坐在書房裡批改檔案到深夜。她把檔案批改完後,打算起身活動活動。

聽到敲門聲時她眉梢微挑,喊了聲“進來”。

來尋她的人衡玉並不算陌生,這個男人算是她身邊的親衛之一,是卓嚴親自挑選過來保護她安全的人。

“將軍,夜已經深了,您該好好休息了。”他俯下身子,勸說衡玉。

衡玉蹙起眉來,“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卓嚴呢,把他叫過來。”

男人抬起頭,臉上露出三兩分勝券在握的笑意,“今天晚上,怕是卓副官來不了了。”

她能策反那些軍閥的親信背叛,她身邊的親信自然也有可能被人給策反背叛她。

衡玉聽著公館一樓傳來的窸窸窣窣的動靜,知道那些蟄伏在暗處的人終於決定動手了。

不過還好,她早就把謝父、顧世哲還有陸婉三人都送走了,倒是不擔心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中誤傷到他們。

“你想如何,殺了我?我自認待你不薄。”衡玉被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著,依舊從容。

男人蹙起眉來,似乎很不滿她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如此淡定,彷彿勝利的天平依舊在她那裡一樣。

可是,她明明已經是甕中之鱉。

男人晃了晃頭,把槍握得更穩了。

“我很討厭別人拿槍指著我,萬一不小心走火了可不太好。”衡玉話音剛落,人已經跑到這個男人身邊,以手掌為刃劈斬而下。

劇痛從手腕處傳來,男人下意識鬆開手,手.槍掉落到地上,男人一驚,就要去撿,衡玉已經一腳將手.槍踢進沙發底下,她動作凌厲一腳踩在男人的背上,沒有收力,男人直接與大地來了一場親密接觸。

衡玉將腰側放著的手.槍抽出,乾脆利落給男人的後心來了一槍。

她的手.槍沒有消音,這道槍聲在深夜裡十分明顯,周圍有不少人都聽到了動靜,反而把門窗關得更緊了。

這道在暗夜中清晰的槍聲就像是一道訊號一樣,不多時,她書房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卓嚴熟悉的臉出現在門後。

“將軍,都已經處理妥當了。牽扯進來的那幾個國家我們的人都趁亂把他們停在港口的貨物全都搶走了,一些對您敵意很強的外國人也都被擊斃,並且陷害給其他幾個國家,讓他們自己狗咬狗了。”

衡玉將槍重新別回腰側的槍夾裡,挪開腳,聽到卓嚴的話後緩緩勾起唇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都想當黃雀,但勝者,只能有一個。

今夜之後,她就是最大的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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