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宋禰書房內。

宋禰推了一杯剛泡好的雨前龍井到衡玉面前, 輕聲道:“你想要擴招多少士兵?”

衡玉望向宋禰說道:“補足三千士兵。”

宋禰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樣的數量恰好是帝王的底限所在,看來明初的目光並沒有僅僅停留在軍隊上, 同時也著眼於那位少年帝王身上了。

想到皇宮中的帝王, 宋禰輕嘆出聲, “今日陛下召見我, 當時太后娘娘也在場。”

衡玉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水,臉上神情依舊平靜,對這樣的結果並不算很意外, “帝王依仗陳平宋氏, 卻也忌憚我們,就算陛下有意,宗室與朝廷也絕不會讓宋氏女子入宮為後,陛下這是在試探我, 也是在警告我。”

只是試探與警告罷了,她從來都不會束手以待。

而且這樣的手段委實稚嫩了些。

宋禰深深望了衡玉一眼, 眼底更添滿意。

上天果然厚待陳平宋氏, 明初這般一點就通的政治才能,別說是他十五歲,就算是他三十歲時, 也做不到如此。

第二日, 衡玉又領著一行人去了南苑,在城門口的地方與騎馬出城的何珈正好碰上。

等一行人到南苑時,天邊晨曦初現。

南苑門前已經立著四個手持武器身著輕甲的士兵, 遠遠聽到馬蹄踩在青石地板的清脆聲響,她們本就挺直的背脊當下挺得更筆直,精神面貌極好,與昨日完全不一樣。

衡玉翻身下馬,牽著馬匹緩緩走到南苑門前。

“將軍。”四個守門的士兵行禮。

免了禮後,一行人沒有耽擱,進入南苑後直奔演武場。

有晨曦劃破黑暗,投射大地,風吹過樹梢,萬物都從昏睡中醒來,一向沉寂的演武場此時還沒到早訓的時間,卻已經傳來了武器撞擊的聲響,零零落落結合在一起,譜寫出一曲蕩氣迴腸的樂章。

點將臺上,衡玉與何珈站在上方,靜靜望著這些已經自覺開始訓練的士兵。

直到早訓的時間到來,衡玉才出聲命眾人列隊集合。

“千戶長、百戶長出列。”

“是,將軍。”吳瑜等人大聲回應,小跑著從隊伍中出列。

衡玉與何珈交換了一個眼神,何珈上前兩步,大聲道:“諸位,今日暫且由我來負責安排大家的早訓專案。”

衡玉走下點將臺,來到吳瑜十人身邊,出聲問道:“可分好了隊伍?”

十人互相對望幾眼,都有些遲疑不決,吳瑜微垂著頭抿了抿唇。

一支軍隊如此多人,她沒有最強健的體魄,如果想要出頭,就一定要勇於表現。

勇敢,也是一種很優秀的才能不是嗎。

只是一念之間,吳瑜就抬起頭來,臉朝著衡玉的方向,目光微垂落在地上,“回稟將軍,已經分好了隊伍,每一支十人小隊還選出了一名隊長,百戶有什麼問題只需要通知其所管理的小隊隊長,由隊長通知各隊員。”

“不錯。”衡玉點了點頭,下一刻目光冷厲起來,冷聲喝問,“隊長的事情昨日我沒有交代,是何人擅作主張?”

站在旁邊的幾人身體都有些瑟縮起來,吳瑜咬了咬牙,顫聲道:“將軍,是我擅自主張,與其他幾人無關。”

“原來如此。”衡玉不辨喜怒道。

“將軍,此事不僅僅只是吳千戶長一個人的責任,我也提了意見。”另一位姓陳的千戶長站了出來。

“將軍,我當時沒有反對這個提議,所以如果將軍要罰,就連我也一起罰了吧。”最後一位千戶長也站了出來。

話都說到這裡了,其他七個百戶長也紛紛站了出來,只是都垂著頭,不敢打量衡玉臉上神色。

“這個主意不錯。”衡玉緩和了語氣,“只是以後有了好的點子不能擅作主張,必須要先向我或者何副將報備。”

吳瑜這才暗暗松了口氣,感受著自己後背的溼濡,一顆心提了又提。她以後做事還是要更周全才是。

“報上名來。”衡玉用手裡的馬鞭指了指吳瑜。

“吳瑜。”

衡玉聽到她的答案點了頭,沒有其他表示,但吳瑜的心卻無法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之前安排百戶長千戶長時將軍沒有問過她們的名字,吳瑜當時就猜想這些職位安排應該只是暫時的,如果她做得不好,隨時都有可能被其他人拉下來。

如今將軍卻主動問了她的名字,顯然還算是認可她今日的表現。

“你們在旁邊看著何副將是如何安排早訓專案的。這段時間都會由何副將親自帶隊訓練,等你們熟悉流程後,後續訓練就由千戶長、百戶長單獨帶隊。每一旬都會舉辦比試切磋,如果有哪一隊哪一組表現落後許多,我不會去怪責普通士兵,只會去問罪領頭的千戶長、百戶長。”

“是,將軍。”吳瑜等人心中一凜,連忙出聲應是。

衡玉揮了揮手,讓她們轉身去看何珈是如何訓練軍隊的。她自己則尋了個視野極好的位置,圍觀著底下士兵的訓練,打算從中挑選一些表現不錯的士兵。

早訓一直持續到接近吃午飯的時間才結束。

午飯與昨日一般豐盛,只不過肉類換成了雞肉,衡玉與何珈都是訓練過軍隊的人,午飯沒有選擇特殊,而是去了廚房與士兵們一起吃。吃過午飯後休息一個時辰又接著訓練,一直訓練到天色有些暗下來眾人才被允許回去休息。

何珈與衡玉一道縱馬趕回城裡,進入洛陽城後不得縱馬,兩人控馬慢悠悠走在洛陽街道上,氣氛有些安靜,何珈沒話找話問道:“擴招軍隊的事情將軍安排得如何了?”

“今日就有結果了。”衡玉回道。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竟然能聽到如此有效率的一個答案。

何珈驚訝偏頭,心底升起三分佩服來,“將軍的效率很高。”

何珈前世的時候有經歷過,自然知道朝廷那幫人扯皮起來效率低得到底有多令人髮指。

衡玉勾唇,“招兵的事情也要麻煩何副將的。”

“……”何珈心底的三分佩服瞬間消散如煙,她嘴角微抽,盯著衡玉的目光帶著控訴,“將軍,此事珈覺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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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擺在她們面前最要緊的兩件事就是練兵與擴招軍隊,結果這兩件事全都丟給她一個人負責?

衡玉望向何珈,語重心長道:“何副將,你如今也是朝廷五品官員,怎麼也該為自己找個副手,如此一來就不必事事親為了。”

“是,珈近來也正在思考這件事。”何珈下意識回道,只是那些值得信任又有才能的副手不是那麼容易找來的,短時間內她還找不到。

“那招兵的事情就由何副將總領了。”衡玉丟下這麼一句話,指著岔路口的方向,“宋府與何府的位置不同,玉就先離開了。”

何珈還沒反應過來,衡玉和素蘭等人已經快速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何珈:“……”

這位聞名洛陽、傳聞性情溫和從容的女郎君,怎的如此不要臉?

轉移話題之後就把這件事在她身上套牢了?

雖然她也沒有不樂意,但看著頂頭上司偷懶自己卻要苦哈哈,這種感覺可不怎麼樣好吧。

還好衡玉不知道何珈的想法,不然非得讓何珈和她換一換手頭的工作才行。

如今寧衛軍剛剛起步,以何珈過往的經驗還能應付好這些事,所以衡玉很放心就把事情都交給何珈了,至於她,現在正在和宋軒一起下一盤棋。

下一盤算計朝中大臣與帝王的大棋。

伯父宋禰的打算是讓她執掌好寧衛軍,將寧衛軍擴招到一萬人,讓陳平宋氏在軍隊方面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這樣的打算只是用來守成,但無論是宋軒還是衡玉,想的都是開拓,目標所指乃“不出世則矣,出則安.邦定國”、“一計定天下”這樣的佳話。

所以早在執掌寧衛軍之前,衡玉的眼光就一直不曾在寧衛軍身上真正停留。

她與宋軒的目光早已掠過寧衛軍,落在北境十萬兵馬身上。

何珈近幾日一直在琢磨招兵的宣傳語。

近些年晉朝一直在休養生息,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了。如果是其他軍隊招兵還好,但寧衛軍全由女子組成,那些稍微疼愛家中女兒的家庭都不願意讓女兒加入軍隊,所以擴招寧衛軍的難度不是一般大。

何珈琢磨了兩天,覺得該在宣傳方面好好下手,讓那些女子對保家衛國產生熱情。

只是到底該怎麼操作,何珈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這一日,何珈從點將臺上走下來,恰好聽到衡玉與她的婢女素蘭在談話。

“女郎君,世道對女子頗為嚴苛,可女子難道就比男子差嗎,難道女子就只有相夫教子這一條是所謂正途,其他都是離經叛道嗎?”素蘭性情溫婉,還很少有這麼激動的時候。

她昨日出了宋府,跑去洛陽主街為衡玉買陶然居的糕點,沒想到卻在陶然居那裡聽到有男子正在大聲批判她家女郎君,認為女郎君執掌寧衛軍、擴招寧衛軍的做法有傷陳平宋氏名聲。

素蘭當下就忍不住了,那個男子一番話裡既批判了女郎君,又看輕了陳平宋氏。素蘭乃陳平宋氏家生子,又是與衡玉一道長大,對於這樣的話自然非常生氣。

她站了出來,冷聲呵斥道:“太/祖皇后與太/祖伉儷情深,不僅為太/祖擋過刀救過太/祖性命,就連這大晉領土,當年也是太/祖皇后與太/祖一道戎馬天下打下來的,寧衛軍當年更是立下無數戰功。你享受前人庇護,卻妄加輕蔑他們的付出,何其可笑。”

“在你說出這番話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在做什麼,你可打殺過敵人,你可為百姓做過實事,你若碌碌無為,憑什麼指責那些願為我朝拋頭顱灑熱血的女郎君?”

“她們在演武場上揮灑汗水,以後若有可能還會在邊境揮灑熱血,而你只會吐著唾沫在這裡做一些小人舉止。”

素蘭連氣都沒怎麼換,直接把自己心底所想一股腦都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瞪了掌櫃一眼,問他:“掌櫃的,我要的糕點呢?”

掌櫃的連忙把糕點奉上,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姐,這是您要的糕點。”

素蘭接過糕點,轉身離開,上了正在店門外等著她的馬車,根本不在乎那些在酒樓裡坐著的男子是何感想。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休息時,回想起午間的事素蘭卻是越想越氣,今日被衡玉看出她狀態不好,衡玉一問,素蘭沒有隱瞞,把昨日的事情如同吐豆子一般全都吐了出來。

聽完素蘭的話,衡玉不由笑起來,抬手摸了摸素蘭柔軟的頭髮,“你既然知道那是個小人,又為什麼要因為他的話而氣上一日。”

素蘭俏臉微紅,瞥了衡玉一眼,咬了咬唇,“因為這樣的想法,不只是一兩個人有。我認為,我認為……英雄的光輝不應該被這些流言所淹沒。”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素蘭偏頭移開視線,眼眶發紅,“難道因為是女子,就不能是英雄嗎?”

她自幼就與女郎君一道長大,那些書上的知識女郎君學,她也學;那些為人處世的道理沒有人教,女郎君會教。所以素蘭自有自己的一套認知。

“女郎君,這是什麼世道。”

“不要批判世道。”衡玉輕嘆,“批判,只會讓自己越發憤怒,而憤怒是解決不了事情的。很多人選擇迎合世道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影響改變世道。而我也看不慣世道,所以我選擇改變它。”

因為距離而變得很輕的聲音不知道為何,非常清晰非常有力地打在何珈心上。

而我也看不慣世道,所以我選擇改變它。這是多大的氣魄。

何珈望著衡玉的背影,一時間竟然失了言語。

這一邊衡玉與素蘭還在說話。

“今日恰好是你生辰,原本我為你備好的生辰禮物是一支釵,可如今我還想再另外贈你一句我很喜歡的詩。”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很多事情急不得,你可以看得遠,但一定要一步一個腳印走好當下。”衡玉拍了拍素蘭的肩膀,讓她去忙。目送著素蘭小跑離開,衡玉這才緩緩轉身與何珈對視,顯然並不意外何珈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女郎君那些話也是要說給我聽的嗎?”何珈走過去,在衡玉面前站定。

衡玉笑了笑,她穿上輕甲、梳好長髮後那張臉越發雄雌莫辯,卻又帶著令人傾慕的氣質風采,何珈明明知道對方的性別,也知道對方不是個好相與的,但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起來。

“是吧,你想聽就聽,不想聽當時就可以直接走開。”衡玉隨意道。

何珈目光直直望著衡玉,好像是要望到她心底看清她所有的盤算,但兩人對視很久,終於還是何珈最先移開了目光,“女郎君的心,不在寧衛軍身上。”

僅憑寧衛軍,是達不到宋明初所說的目標的。

僅憑一支一萬人的軍隊,是絕不可能撼動這世道的。

有烏雲飄了過來,風越刮越大,衡玉額前碎髮亂飛迷了眼睛。她抬起手挽了挽碎發,輕笑,“是啊。”

何珈沉默,沒想到衡玉竟然如此簡單就承認了。

她抿了抿唇,半晌,學著衡玉的動作挽了挽鬢角碎髮,淺淺一笑,“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這一句話很好,原本我還在思考要用什麼話來當招兵宣傳語,如今看來這一句話就很不錯。”

“喜歡就好。”

兩人再次對望,片刻,何珈輕輕閉上眼,俯下身子行了一禮。

“將軍。”她沉聲道。

這一禮,是她的效忠。

想出宣傳語後,衡玉乾脆給了何珈意見,讓她試一試印刷廣告宣傳,順便編一些小段子在酒樓等地宣傳。

陳平宋氏和琅澤何氏要人手不缺人手,要錢財不缺錢財,很快,一個有關替父從軍的女將軍的故事開始在大街小巷流傳開來,與此同時還有那一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在激起不少人的興趣後,何珈順勢將寧衛軍擴招的訊息透露出來,同時還將寧衛軍這一支軍隊的主將是陳平宋氏宋衡玉、副將是琅澤何氏何珈的訊息透露出去。

等事情醞釀了兩日,招兵的事情才正式開始。

現場招兵之事何珈早就交給了素蘭、吳瑜兩人全權負責,她與衡玉兩人只在一旁考察。

素蘭早就被衡玉調教出來了,吳瑜雖然很多事都不懂,但她知道這些事交到她手裡是兩位將軍看重她,所以吳瑜也一直在跟素蘭學,現在看來倒也是學得有模有樣的。

招兵從巳時開始,但辰時就已有不少女子過來排隊了,等到招兵報名正式開始,這一塊場地的氣氛已經分外火爆。

何珈摸摸下巴,感慨,“這就是輿論的力量啊。”

這是衡玉前幾天介紹廣告一詞時說的話,何珈對此原本還有些心裡沒底,現在已經是徹底服氣了。

看來也有很多沒有認命的女子。

花木蘭替父從軍、軍功十二轉的故事,還是激起了很多女子心頭的不服輸。

“咦。”何珈饒有興趣地打量四處,突然看到一個讓她意外的人出現在這裡,不由驚訝出聲。

衡玉偏頭去看何珈,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能看到再人群之外停著一輛精美華麗的馬車,一位女郎君正在下人的攙扶下從馬車走了下來。

“寧郡林氏的女郎君竟然也過來了。”何珈輕嘆。

太/祖皇后就是出身寧郡林氏,而且寧郡林氏還與陳平宋氏一樣並列為一等世族。

寧郡林氏在太/祖皇后之後,一直很少有女郎君習武,沒想到今日卻是露面了。

衡玉移開了目光,倒是不算意外,“這種情況下,寧郡林氏的確該站出來表態了。”畢竟寧衛軍當年乃太/祖皇后建立的。

不一會兒,原本站在人群裡指揮的素蘭小跑出來,微微喘著氣對衡玉兩人說道:“寧郡林氏、清河儷氏的女郎君都過來了。”

“還有一些二三等世族的女郎君也露面了。”

何珈目光驟亮,事已至此,她倒要看看何人還敢輕視寧衛軍。

衡玉懶懶倚著身後梧桐樹粗壯的樹幹,唇畔含笑。

有這麼多世族的女郎君在,寧衛軍招兵人數肯定還能再往上提高一些。將這麼些人拉到她的陣營裡,如今距離她與宋軒的目標又近了一步了。

一直忙活到天色將黑招兵才正式結束,吳瑜抱著本厚厚的花名冊,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將軍,報名的女子不僅只是洛陽附近的,就連洛陽周邊其他地方的女子聽聞後,也都趕了過來報名。”

“報名的人中以家境貧寒的女子為大多數,但一些衣食無憂的小戶人家女子也都過來報名了,除此之外還有二十九位世族女郎君。”

“此次招兵報名人數超過了三千人,還請兩位將軍示意。”素蘭補充道。

何珈兩手一合擊了一掌,“很好,你們先別急著篩選人。再等兩日,這一次報名的女子我們就能全都招了。”

吳瑜有些迷糊,但還是抱著花名冊應了聲是。

何珈拍了拍衡玉的肩膀,爽朗笑道:“將軍,與朝廷扯牛皮的事情就交給您啦。”

第一次擴招軍隊看在陳平宋氏的面子上,朝廷很快就批覆了三千人的名額,但如今想要招更多人,衡玉再不可能向上一次一樣待在後方不露面。

“你錯了,這一次還不需要我露面。”衡玉瞥了何珈一眼,意味深長道。

何珈一怔,飛快思索起來,片刻後恍然,“四大世族的女郎君都在軍隊裡,那些人是覺得我們四人肯定會出現爭權的情況,所以想著就算讓我們多招些兵也沒有關係對吧。”

話音落下,何珈冷笑。

不得不說,這些人打得一手好算盤,只可惜錯估了一個人的戰鬥力。

宋明初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她,清河儷氏、寧郡林氏的女郎君又會如何呢

爭權?

不,她只會爭該爭之權。

宋明初之能遠不止僅僅執掌一支寧衛軍,她折服於宋明初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木蘭詩》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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