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翰這分明是故意的。

一圈人都記得,偏生忘了二房的存在?

可能嗎?

他這是根本不把二房放在眼裡,不把二房當做是一家人……

岑大海和李氏心裡都十分的不是滋味。

倒不是說就是稀罕他送個禮物,只是這種被自己視為家人的人,故意無視的感覺,實在是不太美妙。

“大哥每天忙著讀書,哪能事事都記在心裡?”岑雁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聞言就是笑眯眯地說道,“知道大哥有這份心意,不是故意忘記我們就行了。”

她這話說得綿裡藏針。

岑翰聽得當即眉頭一挑,心中感到意外。

這個妹妹從來木訥得跟塊木頭一樣,但一向也是一個沉不住氣的。

可現在,卻能夠對他故意為之的行為,應對得如此得體自如。

難怪娘來的信裡說,她最近這幾次倒黴,都是岑雁搗的鬼,他原本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還真有幾分這樣的可能。

“岑雁妹妹能知道大哥的心意,大哥心裡也好受一些,對了,你不是再過兩個多月就要出嫁了嗎?嫁衣準備得怎麼樣了?要是嫁妝上有難為的地方,儘管跟大哥開口,大哥能幫的地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岑翰也笑著說道。

“那門婚事我已經決定退掉,所以,嫁衣就不必縫製了,不過,旁的地方的確有需要大哥幫忙的。”岑雁道。

“哦,什麼?”

“退婚需要還給魏家五十五兩銀子,大哥這給爺奶買東西,一出手就是上百兩銀子,想必手頭很是寬鬆,要不就借我五十五兩銀子,讓我把這門婚事給退了?”岑雁故意這麼說道。

“呃……”岑翰頓了一下。

“我呸!”不等他想出如何回答,岑老太就朝著岑雁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你個貪財鬼,竟敢把主意打到我乖孫兒身上?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想退婚就自己賺銀子去!”

“奶奶,別這樣說,都是一家人。”岑翰趕忙勸住岑老太,繼而歉意地望著岑雁,“岑雁妹妹,真是對不住,我身上的銀子都拿來給爺奶和家裡人買禮物了,所剩無幾,恐怕不能幫你了。不過,你為什麼要退婚?據我所知,那魏家可是很不錯的。”

“為什麼要退婚,這可能要問大伯娘了,不過我說找大哥借錢也只是開玩笑而已,奶奶做什麼這樣生氣?難道我們堂兄妹之間,就不能說笑了?就算大哥真的要慷慨解囊,我又怎麼會真的收下呢?大哥在讀書上的開銷一向都是不小的,我不會如此不懂事。”岑雁仍是一副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便是被岑老太罵了一頓,也依舊笑笑的。

她這樣落落大方,倒襯得岑老太太過於刻薄。

岑老太自知是自己有些過分了,但仍是板著一張臉,對她沒有好臉色:“你知道就好!你大哥可不像你一個女娃,到頭來也就嫁人生子,他是要考取功名,要當大官,要光宗耀祖的!”

“是,奶奶,我知道。”岑雁這才是低下頭去,像是真的知道錯了。

然而,她這樣做,卻是為了拼命壓下嘴角的笑意。

開什麼玩笑?

當大官?

至少在她死之前,岑翰都還是一個老書生,次次秋試,次次名落孫山……越是往後,反倒還越是不如年輕時,活脫脫的就是另外一個岑老漢。

老岑家指望著岑翰光宗耀祖,那實在是下錯了注。

更不用說,岑翰如今的孝順,也不過是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他買的那些東西,不論是珠寶首飾,還是衣服羅裙,全都是便宜的仿冒品,根本值不了幾個錢。

如果她猜測得不錯,這一次岑翰回來替高氏解除危機,臨走時,一定還能從岑老漢和岑老太手裡順走不少銀子。

此時,岑雁認了錯,岑老漢就表態,叫岑老太不要總是跟小輩一般見識。

岑翰也裝模作樣地幫著說了幾句好話,岑老太才算是放過了岑雁。

為了慶祝岑翰回來,岑老太十分不吝嗇地叫岑大河殺了一隻雞,因為最近幾日輪到了三房做飯。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只除了二房,連口雞湯都沒能喝上。

對此,待二房一個個飢腸轆轆地回到自家屋裡,岑雁在自己房間裡待了片刻,再出來,就端了一大碗雞肉。

“爹,娘,這是上一回紀雲湛拿過來的那只野山雞,我偷偷把它殺了又閹了,昨晚上趁著沒人就把它給燉了,我屋裡藏了一隻爐子,剛才熱了一下,咱們快趁熱吃了吧。”岑雁說道。

她解釋得這樣清楚,叫岑大海和李氏根本就沒有懷疑的機會。

但這其實是她在空間裡燉好的。

岑雁把雞肉放在桌上,又過去朝裡把屋門別上。

“省得大伯娘或是三房的人突然過來,發現咱們在吃雞肉,少不得又要鬧騰。”她道。

上一次奈果的事情,二房的人還記得清楚。

聽岑雁這樣說,他們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好在今天因為岑翰回來,除了二房,老岑家其他人都圍在岑翰身邊聽他說書院裡的趣事,沒一個人來二房這裡轉悠,是以,待二房吃得飽飽的,也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擾。

吃完之後,岑雁就把雞骨頭都收拾乾淨,埋在了自己空間的地裡,打算等明日外出了,再把這些雞骨頭扔到山裡頭去。

岑翰沒有在家裡多做停留,次日一大早,就離開了。

他回來時帶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裹,走得時候還是帶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裹。

送他走了之後,岑雁就聽到俞氏語氣發酸地悄聲跟岑大河嘟囔道:“爹孃又給了岑翰不少銀子,高氏可真是有福氣啊!”

說完,她還摸了摸自己發頂的那根木簪。

也就是看在這根木簪的份上,她才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三嬸,你這根木簪,我建議你去張師傅家裡叫他看看到底值多少錢。”岑雁從她身邊經過時,丟下這句話,“別真的這麼容易就被人給收買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俞氏聞言一怔,隨即滿臉不悅地瞪著岑雁。

然而岑雁又怎麼可能跟她多說?

丟下這句話,也不過是為了破壞岑翰經營下來的大房、三房關係緩和的結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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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信,三嬸若是知道了這根木簪普普通通根本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會不在心裡怨恨岑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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