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盆雖然是用木頭做的,可也沉甸甸的,真要砸到人的頭上,就算不見血,也得起一個大包。
岑老漢掄起木盆朝岑雁砸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岑雁腳步輕巧地一挪,木盆砸到了門框上。
“爺爺,這是怎麼了?孫女做錯了什麼事情,讓你惱怒得想要孫女的命?”岑雁面上看著一點不惱,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岑老漢,冷靜地詢問道。
“怎麼了?做錯了什麼事情?你還在這裡裝?”只要一想起外頭謠傳的那些話,岑老漢就不禁是怒火難消。
“爺爺,別怪孫女不懂事,只是這幾天我日日待在家裡照顧爹爹,幹活做飯,一次大門也沒有出去,我實在是不知道外面又起了什麼波瀾,是由孫女引起的。”岑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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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一說,岑老漢就是眉頭一蹙。
她這話裡的意思,其實說得很明白了。
岑老漢從外頭回來就生氣,無非是又聽到了什麼閒言碎語。
可岑雁沒有出過門,這就算有什麼難聽的話,也不會是她宣揚的,只能是旁的人。
但這話很顯然並不能讓岑老漢平息怒火。
因為岑老漢根本就不相信她!
“你還有臉說?就出去那一次,已經是鬧得滿村風雨,如今誰不知道我老秀才養了一個孫女,是一個不知羞恥的蕩婦?我問你,你是不是肚子裡已經有了那個紀雲湛的野種!”岑老漢死死盯著岑雁,沉聲說道。
“爺爺,這話從何說起?!”岑雁就算再是能夠穩得住,聽到這樣的謠言,也不禁是一臉的驚詫,“我清清白白的,到現在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懷上什麼孩子!”
說到最後,她已經是一臉的羞憤。
岑雁心裡很是憤怒。
這是誰又在外頭亂嚼舌根了?
居然編排出這種話來!
“如果你沒有懷上紀雲湛的野種,為什麼會吃藏紅花?難道不是因為你想把肚子裡的野種給流掉?!”然而,岑老漢的語氣卻更為的堅決,他似乎已經完全相信了外頭的那些謠傳。
“藏紅花?我何時吃過藏紅花?爺爺,您這是在誰哪裡聽到什麼謠言了?我在家吃什麼東西,家裡這麼多雙眼睛可都是盯著的!怎麼可能說我吃什麼東西,家裡人不知道,外頭的人先知道了!爺爺,這是有人散播謠言,故意汙衊我,並趁機抹黑老岑家的名聲!”岑雁知道這已經不是什麼小事了,當即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解。
這種事情不說清楚,那毀壞的是她一輩子的名聲!
“大姐,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辯解什麼?”
這時候,躲在門外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岑霜,抬步進了家門,“我在外頭可都聽說了,你和那個紀雲湛共處一夜,已經失貞!你丟盡了老岑家的臉面!”
“是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怎麼全都是外面的人在說?是外面的誰說的?你不妨說出來那個人的名字,我現在就去質問他!”岑雁冷冷望著岑霜,知道這一切恐怕都是她搗得鬼。
“你還有臉出去?”岑英這時候冷笑出聲,她等得就是這樣的機會,“你去質問人家?你質問誰啊?滿村的人都知道了,任憑你如何質問,這名聲也是別想挽回了!”
“如果我的這一個名聲坐實了,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岑雁冷靜反問。
“什麼善什麼身?”岑英從小沒有讀過書,也不認識什麼字,聞言就是不由問道。
岑老漢一聽她連這樣簡單的東西都聽不懂,頓時不由皺眉。
不過,岑雁雖然話說得在理,他卻並不表態。
“爹,娘,大哥大嫂,三哥三嫂,既然大家都在,那我有一個提議。”岑英接著說道。
“什麼提議?你說。”高氏看了岑雁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
“我認為,應當立即把岑雁這個敗壞門風的小賤人逐出家門!”
岑英盯著岑雁,雙眸閃過一抹怨毒的光芒,跟著就直接說道,“像她這樣的人,留在老岑家,只會搞得家裡都是烏煙瘴氣!況且,如今她的名聲影響到老岑家,單單只是棍棒教訓一頓,也挽回不了老岑家的名聲,可如果把她趕出去,那村子裡的人就都會知道,她的惡名可是跟咱們老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老岑家還是乾乾淨淨的!”
“真是一個好主意!小姑,你可真是太聰明了!我同意!”岑霜一聽,立即就是贊同地道。
“我也覺得英妹說得有道理。”高氏跟著就表態。
上一回那半隻雞被偷的事情,她一直堅信是岑雁參與陷害她。
這個仇,她不可能不報!
“娘,你覺得呢?”岑霜看向俞氏。
這是逼著俞氏表態。
對此,俞氏自然是無所謂。
雖然說上一回有岑雁幫忙,她才能夠鬥倒高氏一次,但看二房倒黴,她一向都是最樂意的。
再說了,岑雁這一段時間在家裡耍威風,她早就看不順眼。
看看二房如今都囂張成什麼樣子了?
岑大海明明人都好了,還不下地幹活!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如果能拔掉岑雁這個刺頭,那二房不就還能跟過去一樣,任由他們揉捏?
“英妹說得不錯。”這麼想著,俞氏立即就也是跟著點頭,“一窩好苗子裡出了一根雜草,那自然是應該立即把雜草給清理掉的,否則,這一窩好苗子都得跟著受損!”
“那就趕緊把這個掃把星給攆走!”她這麼一說,就是剛剛還有些猶豫的岑老太,也立即點頭了。
岑老太猶豫當然不是捨不得岑雁,而是她覺得,岑雁要是走了,她不就少一個奴才使喚了?
這跟她折磨二房的目的就有些不相符合了。
只有讓岑雁留在老岑家,才能最大程度地折磨她。
可想想這陣子家裡的變化,至今臥床不起的岑大海,家裡損失的大肥雞,還有她那五兩銀子……
岑雁這掃把星就得走!
得趕緊走!
“爺爺,您認為呢?您也要趕我走?”受到驅趕,岑雁捏了捏拳頭,目光落在岑老漢的身上。
如果可以走,她當然願意走得遠遠的!
可偏偏,只是她一個人的話,她絕對不能走!
否則,爹孃和弟弟怎麼辦?
她決不能丟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