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飯桌上,岑老漢果然就開始替魏贊說好話了。

“岑雁啊,魏贊他畢竟是你的未婚夫,以後你人前說話也該注意一下,就算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也不要拿到人前說,白白讓人看了笑話,有什麼他做得不對讓你不滿意的,你應該給他留幾分面子,私底下告訴他就行了,男人嘛,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你這樣婚前就下他的面子,婚後萬一他不好好待你,到時候吃虧得可還是你。”

岑老漢這麼一說完,岑雁心裡就一陣冷笑。

這個爺爺可真是會替孫女著想,婚姻之事,就這麼當著全家人的面,拿到飯桌上說了?

而且他這麼說,就表明他不會為岑雁退掉這門親事,哪怕是他清楚婚後魏贊可能不會對岑雁好,他也要堅持把岑雁嫁過去,因為他收了魏贊的定親銀子!

這樣的爺爺,實在是叫人失望,無語,憤怒!

幸好岑雁從來不敢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不過,今天她跟魏贊撕破了臉,不代表會愚蠢的在這種時候,也跟岑老漢撕破臉。

“爺爺,您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現在畢竟還沒有出嫁,還是老岑家的人,那就需要把老岑家的名聲放在第一位,魏贊今天說得那些話,只是為了宣揚他有多專一,多有責任心,卻是把我們老岑家的名聲拿在腳底下踩,如果因為他這樣說了,那我就得低他一頭,由著所有人誤會我真的做了有損清白的事,那以後,我們老岑家的小娘子出嫁,豈不是都要低人一頭?這可是萬萬不行的!”於是,岑雁一番巧言,直接把她今天的所作所為,說成是為老岑家著想。

“小雁這次做得不錯!我們老岑家的小娘子,可不是能夠任由旁人輕賤的!我看這個魏贊就是裝腔作勢,沒幹什麼好心!”俞氏一聽,考慮到自己女兒還未出嫁,立即就是贊同地道。

“娘,您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看人家魏贊哥,人挺不錯的。”

然而她們這樣說,岑霜可就不願意了,“不管怎麼說,這次做錯事的都是岑雁,人家魏贊哥專程跑過來一趟,也就是想讓岑雁知道他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不娶她,想讓她安心罷了,誰知道,岑雁這麼不識好歹,居然把人家說的話給這麼扭曲一番,岑雁,不是我說,你這麼說,可就有點過分了!”

“哦,我過分了啊?那我倒是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在魏贊跟前和我說話,一口一個大姐,怎麼在家人跟前,就這麼不懂禮數,竟然敢直接喊我的名字了?還是說,你一口一個魏贊哥,就是為了在他跟前表現,所以才喊我大姐的,在家人跟前,你不需要裝了,所以也就用不著喊了?我說得對不對?”岑雁聞言,就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岑霜說道。

她這一番話,可謂是正說中了岑霜的用意。

“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岑霜當即臉色一變,大聲氣惱地反駁道。

“是嗎?你要是真不明白,這麼生氣作什麼?還是說,你其實是被我戳穿了心事,故而惱羞成怒了?岑霜,你相中了魏贊對不對?要不要,我把這門親事讓給你?”岑雁故意這麼說道。

“你……你……”岑霜張口想罵,可卻一想到她最後一句話,就不由面上顯露出一片的羞紅,愣是罵不出來了。

“不行!”俞氏一看女兒神情不對,想到一種可能,立即就搶先一步拒絕道。

魏贊那樣的家庭,怎麼配娶她千嬌萬寵養大的女兒?

她笑了一下,看向岑雁,“霜兒被我寵得有些不懂事,小雁你可別放在心上,她怎麼可能會肖像別人的未婚夫呢?魏贊是個多好的人啊,他跟你實在是般配,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可千萬別說這種把婚事讓出來的傻話,再說了,我也決不允許霜兒幹出這種事情!”

這話背後之意,就是對岑雁連哄帶警告。

就算岑霜真想要這門親事,她這個當娘的也絕不會答應的!

叫岑雁別打這門歪心思了!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岑雁自然知道,俞氏一定不會答應,到現在不過是岑霜剃頭挑子一頭熱,她也不過是隨意試探一下罷了,“總之,今天我之所以對魏贊發脾氣,也只是為了老岑家的名聲著想罷了,爺爺,您說孫女做得真的不對嗎?”

“嗯,你做得很對,沒有出嫁之前,你是要事事都替孃家著想,至於說出嫁之後,你就應當遵從夫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岑老漢淡淡地點評道,只當剛剛岑霜的那一番爭執並沒有發生。

而高氏看著岑霜明顯眉眼含春的樣子,則是不由挑高了眉頭,似乎有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發現一樣匪夷所思。

想不到,魏贊那個人渣,居然能惹得老岑家兩個小娘子都為了他爭風吃醋……

不過,她此時就算看出來了什麼,也是不動聲色。

就算要收拾岑雁和俞氏,謀劃一樁既能報復岑雁,又能叫俞氏發狂的大事,怎麼說她都得從長計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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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觀察一陣再說。

一頓飯經歷了這一場波折,倒也平平淡淡地吃完。

待一切收拾停當之後,岑雁照例打發李氏去做別的事,讓岑揚望風,她則給岑大海再次施針。

經過這兩天的練習,她如今已經能夠非常熟練地施針。

只是岑大海究竟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她卻依然是心裡沒什麼底氣。

一套針灸剛剛完成,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爭執聲。

岑雁仔細一聽,發現是李氏似乎在和小姑岑英起了爭執。

李氏脾氣軟和,岑英蠻不講理。

她們兩個要是爭執起來,那一定是李氏吃虧。

“小揚,你在這裡照看著爹,不許出去。”岑雁不敢耽擱,連忙收起針包,並對對岑揚交待了兩句。

“哦,姐姐,我知道的。”岑揚乖巧地應道。

岑雁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起身往外走去。

而這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她一起身,床上剛剛還昏迷不醒的岑大海卻是手指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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