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之間，似乎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古天奕緩緩抽出龍爪，真氣一震，將沾在上面的血跡震散。
此刻，夏凝婧胸前被龍爪刺出一個大洞，血肉早已經模糊，不斷向外流淌出暗紅色的血液。
她的十幾種武魂，包括紫雷天雀在內，都已經被古天奕奪走。如今的夏凝婧，沒了武魂，沒了修為，甚至，連命都快沒了。
看著這個和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孩，淪落到這般境地，古天奕嘆了口氣，唏噓不已。
曾經，他確實特別恨夏凝婧，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可當她失去一切，奄奄一息的時候，古天奕心中竟產生了一種憐惜。
他不是聖母，但也不是冷血動物，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當初也曾一起經歷過十餘年的的快樂時光。也曾相濡以沫，山盟海誓。
她命懸一線之際，當初的一切愛恨情仇，也該散去了。
“天奕，我……我後悔了……”夏凝婧眼中流淌著血淚，苦笑道。
她的語氣十分虛弱，說話也斷斷續續，但此刻臉上的表情，確實前所未有的放鬆。曾經的太多執念，在這一刻，也都放開了。
她說，她後悔了。
古天奕背對著她，一言不發。
夏凝婧也不管古天奕有沒有理她，也不管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她開始自顧自的道：“如果，三個多月前，我沒有在萬獸山脈中，奪你的武魂。那現在……你用生命的守護的人，是不是還是我？”
“或許吧。”古天奕嘆了口氣，回答了一句。
聽到古天奕的回答，夏凝婧一愣，隨即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但又聽到古天奕道：“但，如果讓我知道，你揹著我偷偷修煉了奪魂大法這種邪功，並作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依然不會輕饒你。”
“我知道，那如果，再往前，我不接受三長老的誘惑，不會選擇你們古氏一族隱藏的禁忌之法——奪魂大法，而是平平淡淡的守在你身邊。一切，就不會是這樣了。”夏凝婧雖在笑，卻也繼續流著血與淚。
奪魂大法雖然陰邪，卻也玄妙異常，絕非域內之物。
而夏凝婧作為古彌音的靠山，古彌音又是三長老培養的零號死士，因此，古天奕早就對奪魂大法的來歷，有了一些猜想。
而夏凝婧，現在告訴了她答案。
古天奕沒有再繼續回答她，但她並沒有停下，自顧自的繼續道：“天奕，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天奕，我錯了，我走的每一步都錯了。但，你也有錯。十年前，你如果不把那個即將凍餓而死的女孩帶回古府，又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我本是自黑暗中誕生，並且這輩子註定留在黑暗之中，而你為何，要讓我見到那高高在上，光芒萬丈，卻不屬於我的光明。”
“那樣的高高在上，萬眾矚目，誰不渴望？”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但眼神依舊堅毅。
她的目光，落在了古靈兒身上，那蒼白無力的手，忽然猛地攥起。
“古靈兒，你可知道我有多麼嫉妒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對你的嫉妒，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同樣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你為什麼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為古府的大小姐，被寵成公主一般。”
“你可知，我有多少次，因為天奕對你的好，而暗暗吃醋嗎？”
“現在，你擁有了罕見的極品獸武魂，與天奕成雙成對。或許，你們兩個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夏凝婧，從始至終，都是個笑話。”
“可笑的笑話……”
她的生機在逐漸渙散，身上的猩紅色紋路，在不斷朝著心臟蔓延。她的表情，變得扭曲。
“天奕哥，她好像很痛苦……”古靈兒拽了拽古天奕的衣袖，眼中微微動容。
她是個十分善良的女孩，之前面對要殺她的宇文銳三人，都有饒恕對方的想法。而面對這般慘狀的夏凝婧，說出這些遺言，她早就心軟了。
古天奕也察覺到了夏凝婧身上的猩紅色紋路，這好像是一種蠱，並且在夏凝婧身上種下很長一段時間了。
“你曾說，只想活下去，是因為這種蠱？”古天奕微微皺眉道。
夏凝婧的身體，因為疼痛開始抽搐，但聽到古天奕的話，卻強擠出一抹笑容。
她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彷彿用盡了最後全部的力氣，朝著上空大喊：
“天奕，對不起！”
她的生命，隨著這道聲音，一同消逝。
看著夏凝婧緩緩閉上的眼睛，臉上帶著釋懷的笑容，一切，都結束了。
“夏凝婧，你與我的賬，兩清了。”古天奕嘆了口氣，道。
四周的煉虛紫火朝著夏凝婧身邊匯聚，她的身體，在紫火之中，很快化作了灰燼。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就彷彿，這個世界，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人一般。
“天奕哥，你傷心了？”古靈兒揚起小臉，打量著古天奕。
古天奕低下頭，捏了捏她的小臉，道：“別胡說，我怎麼可能傷心。只是她到死都沒說那蠱是怎麼回事，她是玄星老祖的親傳弟子，玄星老祖，應該不會給她下這種蠱才對。”
“那除了玄星老祖，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她呢？”
畢竟，星雲獄內，也是守備森嚴的，就算慕老想進去，都得先徵得掌門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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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天奕想不明白，索性不想這些，低頭打量著銀白色長髮，還有一對小狐耳的古靈兒，道：“你這是怎麼回事，解釋解釋吧。”
說話的時候，抬手摸了摸那一對毛茸茸的小狐耳，手感還不錯。
“呀，好癢！”
古靈兒連忙捂住了那小耳朵，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十分警惕的打量著古天奕。
“天奕哥，不許摸它！”古靈兒小臉紅紅的。
“為什麼？”古天奕見她這樣，倒是越發好奇。
“因為……因為這裡……很敏感。”古靈兒有些不好意思。
見她這幅可愛的模樣，古天奕也不忍心欺負她，連忙將手背在身後，向古靈兒表示誠意。
古靈兒這才松了口氣，解釋道：“不瞞天奕哥，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之前見天奕哥有危險，靈兒一著急，就變成這樣了。這種能力，靈兒好像天生就會，只是在危急的情況下，才激發了出來。”
“這種狀態，叫做天狐仙降，在進入天狐仙降時，靈兒與九尾天狐是融為一體的，實力會提升好多。不過，真氣也會消耗特別快。”古靈兒道。
剛剛那一擊，就足以說明這個問題。雖破開了紫霄神雷，但古靈兒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天奕小子，小丫頭的這種狀態，千萬不要被讓其他人看到。不然，後果很嚴重！”青冥劍仙的聲音傳來，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