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綿綿沒想到賀成霖會忽然說到兩個人的以後，她的腦海裡快速掠過了他描述出來的生活。
落日餘暉下，客廳裡會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沙發就擺在窗前，並且是她最喜歡的品牌……
“喝點什麼？”
賀成霖的聲音打斷了林綿綿的想象，當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暢享兩人的婚後生活的時候，她輕輕地用微涼的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頰。
“有什麼？”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林綿綿的臉頰還有點泛紅，她的聲音也像是包了一層軟乎乎的棉花糖。
賀成霖注意到了，目光漸深，卻沒有挑明。
“正常的水，蘇打水，還有幾種果汁……”
“蘇打水就行。”
林綿綿沒聽完，就選擇了自己喜歡的飲料。
賀成霖微點了下頭，然後轉身去廚房倒水去了。
半晌之後，他才從廚房裡出來。
他將玻璃杯放到了林綿綿的面前，林綿綿這才發現他不僅給她倒了一杯蘇打水，還在裡面放上了一顆切開的青檸，甚至還在旁邊點綴了一片薄荷葉。
林綿綿喝了一口，清新涼爽。
然而，即使是薄荷蘇打水，也不能驅散她的緊張。
她有些侷促地捏了下手指，聽到對面的賀成霖開口的時候，林綿綿的身子下意識一抖。
賀成霖薄唇微抿，“這次出國交流學習，學到什麼新知識了？”
原來問她，關於出國交流的問題。
林綿綿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有些悵然若失。
“我們去參觀了一位先鋒藝術家的工作室……”
林綿綿語氣溫柔似水，雖然聲音很輕，說的也都是有些平平無奇的日常。
可是她就是有一種能令人專心下來的力量。
賀成霖單手撐在身側的沙發上，極有耐心地聽著林綿綿的話，偶爾給出她一些回應，直到林綿綿說完，他才坐直身子，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垂眸看著身前桌子上的水杯，半晌後抬眸，看進林綿綿的目光裡。
“現在，我們聊聊我們之間的事情吧。”
雖然知道他們遲早要聊，林綿綿聽到他的話之後還是有些緊張。
幸好之前賀成霖主動帶起話題，讓她從去外面的交流學習開始聊起。
要不然她絕對要比現在更緊張。
“我們……”
林綿綿剛起了個頭，賀成霖就越過了茶几，主動拉近了距離，坐到了她的身邊。
男人的氣息驀然間湧了過來，佔據了林綿綿的心神。
她一下子頓住，漲紅了臉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你……坐這麼近幹什麼？”
賀成霖主動退開了一些，不過還是和她坐在一張沙發上。
“有什麼想法嗎？”
“什麼？”
一瞬間，林綿綿有些恍忽感，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被老師提問。
賀成霖顯然注意到了林綿綿的漫不經心，他薄唇微抿，頓住了片刻，留給林綿綿反應的時間。
“……關於我們，你有什麼想法嗎？”
林綿綿下意識扣了扣指尖，表面無比澹定，實際心裡卻在尖叫。
為什麼要將問題給她！
她能有什麼問題，能有什麼想法？
“沒有什麼。”
林綿綿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尾音猶如蚊吶。
她說完後，半晌沒有等到賀成霖的回答。
林綿綿心裡忽然有些不忿，她感覺這事情像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樣，不應該是兩個人的事情嗎？
怎麼只問她……？
這個想法剛剛劃過林綿綿的腦海裡的時候，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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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半分猶豫，輕輕地握住了林綿綿的手，等了片刻，看林綿綿沒有將手從自己的掌心抽出，這才堅定地握緊了她的手。
林綿綿垂著眼簾，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面，帶著緊張的熱度，熱烘烘地貼著她的手背。
隨後，林綿綿回握住了他的手。她沒有看賀成霖，然而卻能感受到賀成霖灼灼的目光，像是太陽一樣，炙烤得她臉頰微燙。
窗外的光一點點落下，直到他們的手都酸了，林綿綿才鬆開手。
她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都已經這麼晚了，我該回去了。”
林綿綿從沙發上起身，賀成霖黑沉的眸子看著她，剋制又清醒。
“我送你回去。”
林綿綿轉身看他，“就過個走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連過個走廊都需要人送，也太嬌氣了。
“沒事，正好我活動一下。”
林綿綿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出了賀成霖的門，然後走到了林綿綿的房門前。
林綿綿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走廊裡安靜得甚至都能聽見鑰匙互相碰撞的清脆響聲。
打開門，林綿綿開啟了客廳的燈，她站在門口，猶豫著說了一句，“那……晚安？”
“晚安。”
林綿綿本來想等著賀成霖走了以後再關門的，她看著賀成霖不像有走的意思，於是衝著他笑了一下，然後就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關上門以後，林綿綿終於忍不住，靠在了玄關，大口喘著氣。
她思考了一瞬，然後拿著手機就衝到了二樓，給林笑笑打了個電話。
接起電話的時候，林笑笑那邊傳來和越風的笑聲，不知道兩個人說到了什麼歡樂的話題。
林笑笑對著電話這邊的林綿綿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還藏不住笑意。
“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這段時間她和越風在規範睡眠時間，嘗試在每天十二點之前睡覺，不再熬夜。
十點鐘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不算晚。
但是對於現在的林笑笑來說，已經算是非常晚了。
“我……”
林綿綿攥緊了手機，整理了下語言，“我好像和賀成霖複合了。”
電話那邊，林笑笑做了個手勢，讓越風不要再鬧她。
她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好像和賀成霖複合了？”
電話那邊，傳來林綿綿“嗯”的聲音。
林笑笑忍不住吐槽，“這是什麼意思？你能告訴我，什麼叫做好像複合？你是當事人嗎？怎麼感覺還不是很確定的樣子。”
林綿綿抓了下頭髮，有些無奈，“我一點真實的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