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用感到抱歉。”
林笑笑安靜了片刻，從她低垂著的腦袋方向，忽然傳出了無奈的聲音，“你真的不用感到抱歉，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越風正想和她繼續解釋的時候，林笑笑忽然抬起了手，擋在了兩人中間。
“我想下去吹吹風，你不要跟著過來。”
她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上去有種疏離的冰冷。
越風薄唇微抿。
這就是他一開始不想說出來的原因。
是個人都不想自己在無意識的狀況下，喊出曾經喜歡的人的名字吧。
然而......他沒辦法不說，如果不說的話，林笑笑一定會誤會他的。
雖然越風不知道為什麼林笑笑會覺得他用私家偵探在背地裡調查她，但是結合林家的家世一看，越風也能猜到林笑笑之前遇見了什麼狀況。
他有些心疼地透過車窗看著站在街邊的林笑笑，她低著頭在街邊的人行路上來回走著，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一定被打擊慘了吧。
越風的手下意識搭在了車門把手上，下一刻，他忽然又想起了林笑笑的叮囑。
不能下車......
越風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忽然將手縮了回來。
他沒辦法到達她的身邊，只能透過車窗，眼巴巴地看著外面她的身影。
於是，當林笑笑想明白以後，她剛轉過身來，就看到了車子裡窗戶後，越風像是一隻被關在車裡的大狗狗一樣，可憐兮兮的目光全在她的身上。
“真是......”
林笑笑忍不住低喃了一句，然後快步地走到了越風的身邊。
她沒有往駕駛位那邊去，而是站在了副駕駛的外面，直接開啟了車門。
“我知道了。”
越風看了看她的臉色，林笑笑的表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平靜澹定。
越風一時間猜不到她的想法。
“......嗯？”
“我先送你回畫室。”
林笑笑說完這句話以後，忽然將車門關上了，差點撞到越風高挺的鼻樑。
等著林笑笑重新上了車，越風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現在回畫室嗎？之前不是說一起去喝一杯嗎？”
“先不喝了。”
林笑笑一邊說著，一邊在導航裡輸入了越風畫室的地址，當她握緊方向盤的時候，目光堅定明媚，其中彷佛有璀璨的星辰閃耀。
“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很快，林笑笑的車就開到了越風的畫室樓下。
車子緩緩停下，這裡和繁華的市中心不一樣，稍微偏遠一些，並且是不同於商業街的住宅區。
路燈並沒有那麼亮，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那邊的路燈還是暗下來的。
車內沒有開燈，外面還算能看得見路，車內就可以算得上有些昏暗了。
昏暗的燈光，狹小的空間，越風看著近在咫尺的林笑笑，“今天晚上......就這樣了嗎？等著我安排將畫給你送過去。”
他的語氣有些磕磕絆絆，林笑笑明顯能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捨。
越風不想離開，事情還沒說完，起碼他覺得還沒說完。
可是林笑笑都已經將他送到樓下了，若是他還不留在這裡，萬一林笑笑想要獨處的時光，那不就是都搞砸了？
糾結萬分的越風正在想著要不要下車的時候，林笑笑忽然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用手拍別人肩膀這件事，很容易被誤認為兄弟之間的打鬧。然而林笑笑的動作卻一點也沒讓越風覺得像是兄弟，他的身子一顫，男人故作鎮定地轉過身來。
看著在昏暗的燈光裡更顯美麗溫柔的林笑笑，喉結微動，“嗯？”
他緩緩發出一個低音節，在安靜的車內，聲音雖低，卻充滿了性感的沙啞。
越風是那種，平常你不會覺得他是個低音炮，但有的時候，例如現在，他的聲音能震到她的心絃。
林笑笑彷佛也感受到了周圍忽然升起的溫度，她的目光卻沒有變。
“越風，我有話想問你，你要誠實回答。”
“我會的。”
不知為何，越風有些緊張，彷佛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這幾個問題回答得好不好，就能決定兩人的關係的未來了。
“你不討厭我嗎？正常來說，如果我在你身邊，喊出了其他男人的名字，特別是不清醒的狀態下，你肯定會覺得傷心，甚至會討厭我吧！”
別說越風是個男人了，就是林笑笑這個女人換位思考一樣，要是越風醉酒在她的身邊，還是那種非常親密的狀況下，若是喊出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林笑笑覺得自己絕對會生氣地將他舌頭拔了。
不知道林笑笑在想什麼的越風卻能感受到她溫度驟降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個抖，“一開始當然是生氣的，但我知道，我生氣和你是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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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笑微微一怔，“你為什麼這麼說？”
“你的過去我又沒有決定權，都已經這個歲數了，心裡有人是應當的。並且......我有這個自信，即使你還對舊人有留戀，只要和我在一起，擁有了新幸福，也肯定會對舊人的記憶減弱的吧。”
越風摸了摸下巴，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嗎？是現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或許你之前沒有任何經歷的話，就不會成為現在這個你了。作為喜歡上現在的你的我，又有什麼權利質疑你的過去呢？”
他想得很明白。
當時肯定是難受的，因為喜歡，所以在意。
可是，後面他又漸漸想明白了。
他喜歡的是林笑笑，是她這個人，不是一件嶄新的物品。人和物品不一樣，是沒有新舊之分的。動過心又能怎麼樣，只要未來能一直喜歡他就夠了。
越風正想將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都告訴林笑笑的時候，林笑笑忽然用手指抵住了他的薄唇。
越風：“......？”
下一刻，他看見，昏暗的燈光裡，他想了很久的女人，義無反顧地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刻，呼吸暫停，他甚至能聽到心跳聲在耳邊劇烈地跳動著。
她......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