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鈿鈿的火鞭凌厲狠絕,來勢洶洶,凌央本就在晃神,被她當面甩來的結界一劈,差點就當場交代了。

好歹是一個打橫空翻利落一閃,凌隊長得以繼續苟於人世。

她本該直接回擊的,但蘇鈿鈿已然不見蹤影,而地上還有一個她不敢面對的人。

那是向灼吧,那肯定是向灼了啊。

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白得毫無人色,一點生氣也沒有,只剩下目光灼灼,尚存了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凌央跪倒在他身邊,扶起他來檢視傷勢。

她只敢看那淌血的口子,她不敢看對方的臉。

但向灼變成這副模樣,凌央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就知道了,而且現在的他比起焚舟島的那些照片上的他又憔悴了不少,破破爛爛的,不可收拾。

說來他倆認識的時間很短,見過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但凌央就是覺得向灼很親切,儘管她本來也沒有弟弟,不可能有什麼原生的嚮往和寄託。

因為牙齒早就悉數掉得精光,向灼的嘴巴已經完全癟掉了,就連說話也變得很含糊,“其實我有一點點盼著,你會來救我。”

“…….對不起,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凌央確實挺後悔的,但那時候辻栢杄已經完全沒了生息,她又怎麼有空去管一個未接電話。

沒空,爾後她也一直沒空,這事那事,她......凌央咬咬牙,承認自己根本就沒有真的花時間去找過向灼。

巨大的愧疚感侵入她的心緒,凌央把目光從向灼身上挪開,找出繃帶想要給他處理傷口。

“不怪你,我知道那時候你在應援,可我認識的人很少......”向灼很努力地把發音咬準,他也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很難被聽清楚。

凌央點點頭依舊沒有看他,“堅持一下,我帶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想堅持,好痛的。”他幾乎已經不能動了,只是眨了眨眼睛。

“忍一忍,我給你收拾收拾,咱馬上走,還要帶你去補牙呢。”凌央開始給他身上的創口包紮。

“姐姐,你還記得這件事,謝謝。”向灼對她的動作毫無反應,“但我不喜歡這個樣子……我不要……不要這個樣子活下去。”

蕭滅滅說得對,找到了又如何,你能救嗎?能讓他變回來嗎?

“你別說話。”凌央發現這點繃帶根本不夠用。

向灼看到了她泛紅的眼眶,又努力扯了扯嘴角,“那你別難過,我們其實只見過幾面而已。”

“但你......”凌央感覺自己還不如一個孩子淡然。

她依舊不敢看對方的臉,她不想要那張不屬於向灼的臉沖淡了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孩子。

凌央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向灼的場景,教室裡所有的新人都在炫技,都在用火縱攻擊,用風御抓取,以表示自己很有天賦。

只有向灼走到視窗,換了好幾個角度除錯,然後用水引結界給大家畫了一道彩虹。

他真的是天使啊。

是怎樣的毒腸爛肝,才能忍心把彩虹剝成白色。

“這不是你的錯啊,姐姐,是我,我一直都很倒黴……我還以為進了基地是我的新開始呢……但沒關係,到頭了,不是嗎?”向灼的話越來越模糊,音量也變得很細微。

凌央抱緊他,俯低了頭貼在他的肩膀上安撫,“……解脫了。”

“哈,沒錯,有姐姐把我送走,真好呢,你要笑啊,這樣我下輩子一定就不苦了。”向灼的耳語漸弱,轉入無聲。

他沒心跳了。

凌央聽得清清楚楚,但還是喃喃自語,“……你再撐一會兒,我帶你回去,回基地,回家,嗯?”

“捨不得,就一塊走啊。”

蘇鈿鈿的聲音打斷了凌央無力阻攔的後悔和無助,她扯了扯嘴角,從無盡的愧疚裡把自己拽了出來,果然仇恨是最好的動力啊。

“嘖,你......”凌央想要把向灼先放到地上,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卡在了一塊。

不不,不是卡在了一塊,是被鎖在了一塊。

“不是吧?又趁人之危啊。”凌央搖了搖頭不屑,在【又】字上還加重了音調。

她還沒做出別的反應呢,便整個人往後一坐,緊接著右腳踝便被拎了起來。

凌央順勢躺在地上,抬起手來看了一眼鎖住自己的鐐銬,毫無驚喜,這就是基地用的結界手限制銬嘛。

不過這是改良過的那個版本,會爆炸的那個,因為它明顯重了不少。也虧得凌央居然能被神不知鬼不覺地銬住,當真是戰鬥員之恥。

凌隊長的自嘲向來是很不客氣的,她忍不住還笑出了聲。

蘇鈿鈿覺得那是在笑她,便發力一扯,操控著擒住了凌央腳踝的那份風御,把她往前又猛拽了一下。

哐,本想著坐起來的凌央失去平衡,後腦勺往地上一砸,乾脆也不做其他反抗了,由著蘇鈿鈿把自己在地上拖行了幾米。

她倒是不好奇這鐐銬是怎麼到自己手上的,畢竟對方是個結界手,而這鐐銬除非戴到手上,否則並不會對人起遮蔽作用,是個區別於蕭氏遮蔽物的東西。

不過這玩意,朱威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過,已經銷燬了?

老狐狸啊,凌央冷哼一聲,仰起頭來往向灼的方向看了一眼,算是告別。

她屈起了不被束縛的左腿,直接借了蘇鈿鈿拉扯自己的力道站了起來,還差點沒控制住平衡,一個前傾,在被迫劈叉和跳起來蹬著走之間選擇了後者。

“呀,這東西我又不是第一回戴,你覺得它制得住我嗎?”凌央蹦躂著左腿,跟著蘇鈿鈿拽住的右腿一塊兒往前移動。

姿勢頗為滑稽,好在這裡並沒有......

唉?不對,還有任務記錄儀呢。

凌隊長直接抬手一擋,假裝被結界攻擊了一下,順勢就把肩膀上的裝置敲了下來。

那東西本來就是扣上去的可拆卸裝置,自然不是很難砸落。

“噢?怎麼?”蘇鈿鈿眼睛一眯,瞥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儀器,並沒有任何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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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抬起了頭問,“制不住你的話,你又何必被制?”

蘇鈿鈿說完,又笑著把凌央的腳提高了幾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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