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和午大慶同時穩住了自己的呼吸,儘量不發出一丁點動靜。

他們等了半分鐘都不見有人走近,就連遠處的聲響也不明顯,分不清楚是風動還是人。

凌央瞥了那女人一眼,對方臉色慘白得很,顯然認出了那把聲音是誰。

應該就是追她的那個人,也應該就是射出弩箭的那個人,他應該很可怕吧,這女人聽到他的聲音後,居然開始咬著牙哽咽。

她又痛又懼,卻依然不敢出聲,這讓凌央幾乎肯定,這個持弩的傢伙耳力十分厲害。

午大慶當然也注意到了對手辨識方位大概就是靠聲音,他的手按在皮帶的搭扣上,隨時隨地準備掏槍應對,卻沒有妄動。

咻——

又一隻弩箭穿了進來,這一次是空箭,沒有打中任何人,只是扎進了眾人腳下的土壤。

但也不是全無收穫,凌央無聲暗罵一句,沒來得及阻止對面的女人【呀】一聲喊了出來。

聲量其實不高,但對那個人來說已經足矣,第二發弩箭幾乎是緊貼著女人的叫聲襲來,在她意識到自己失守後嚥下剩餘驚呼的同時,箭頭已經掠過樹叢,穿破女人的衣料,扎進了她的鎖骨之下。

這一箭刺得不太深,許是因為蹭過了骨頭的緣故,又或者是距離太遠的關係,那女人用手摁住了傷口,咬緊了嘴唇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凌央和午大慶對視一眼,根據弩箭襲來的方向判斷出了對手大概的位置,然後各自找了一棵粗一些的大樹,互相點了個頭,接著同時喝了一聲。

喊完就跑,兩個人躲到了樹幹背後,看著咻咻兩隻弩箭從他們選擇的方向如期而至,因為沒有打中,兩隻都扎進了土裡,只不過這兩隻箭入土的位置不僅是水平方向的不同而已,前後還存在著差異。

也就是說,對方不僅判斷對了喊聲的具體位置,還判斷出了目標的高矮。

逆天了,這是人才啊,不如加入基地吧!

凌央突然扮演起了招生考官的角色,想著要不要嘴遁一下,把對方拉進他們的陣營,畢竟二十比六什麼的,有些吃力啊。

如果沒有這片霧的話,說不定還好辦一些,可他們幾個現在根本沒有太多裝備防身,凌央出來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泡澡和燒烤,要不是祁成堅持要他們帶武器,估計這幾個人身上連刀都不會有。

不公平,哼,但除開裝備方面的不平衡,雙方的差異其實還有一個不能忽視的地方,那就是殺心。

凌央承認自己目前為止還沒真的想要殺了誰,畢竟她才來了三天,基本上尚未體驗到永晝思域的殘酷。但蔣迫並沒有開玩笑,他說過動手了就不要猶豫,凌央也絕對同意他的判斷。

連一個業務水平完全不行的女孩子都能才碰上他們就舉槍,午大慶不該對這些人、對這場遊戲抱有美好幻想。

她看向自己隊友,對方已經借剛才出聲兼移動的時間,掏出了手槍解開了保險,正舉過樹幹指向弩箭襲來的方向。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午大慶的能力是靠譜的,這不用質疑,但凌央還是會履行自己剛才做過的保證,替他去辦他做不到的事情。

簌簌,簌簌,有誰踏過落葉奔了過來,並不是那個持弩的,聲音來自另一個方向,是凌央和午大慶之間的位置。

這腳步聲和剛才那女人一樣慌亂,但多了一份繁雜,或許還有另一個人緊緊跟著。

“麗麗!”來者是一個年輕男人,身上穿了一套青灰色的布袍,因為跑動的緣故,已經鬆鬆垮垮的很是狼狽。

“別過來!往後!”被喊了名字的女人重新跪起,但還是沒能支撐起受傷的身體,只能慌忙地擺著手,“走開!”

對方卻搖了搖頭,表情頗為複雜,喃喃了一句,“......對不起,麗麗,對不起。”

女人跟凌央一樣懵圈,不明白男人的道歉是什麼意思,就在他帶著哭腔往回一看的時候,濃霧裡又慢悠悠地走進來了另一個人。

男的,大概三十幾歲,將近一米八的個頭,體型適中。臉上用油彩畫了一張不知道是獅子還是豹子的花臉,頭髮很長,又乾枯又毛躁的,用麻繩綁了一個小辮在背後。

他的右手戴了一個黑色的拳刺,看造型應該是特意打造的。除了套指的部位以外,靠近拇指的這一端還延伸出了一段刀刃,最寬的位置約有四五公分,總體則大概七八公分長,看著很是鋒利。

這就等同於握了把短匕首的同時,還能夠靈活地出拳攻擊,有這裝備的人,應該是林氏的吧。

凌央衝午大慶微微搖頭,讓他稍安,先觀察再出手,但因為霧氣的緣故,她也不確定對方能不能瞧見自己。

他們兩個只是各自掩在了一棵大樹後頭,並沒有刻意躲起來,只不過這先後兩個男人跑進來,注意力都在地上那個麗麗身上,加上迷霧繚繞,暫時還沒發覺兩邊有人。

“呀,是我是我。”後來的男人看到了女人身上的弩箭,連忙對著空氣喊了一聲,“我呀,是虎子呀。”

好吧,原來他臉上的油彩畫的是老虎。

“你來幹什麼?”持弩者的聲音又飄進了迷霧,距離好像更近了一些。

“這不是男人沒意思嘛,我剛好碰上了劉榮,就讓他帶我來找他的女人。”虎子一邊回答,一邊走近了麗麗,還衝先來的男人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別再碰上我噢。”

“阿榮!”叫麗麗的女人渾身發顫,努力往後蹭退了幾寸,朝就要離開的劉榮大喊,“你!是你帶他來的?”

男人根本沒有回答,只是最後看了那女人一眼,一溜煙跑了。

老虎男被逗笑了,搖了搖頭,“女人就是傻啊,你應該在跟他分開的第一時間,就把身上的【蹤】摘掉的,哪還能帶著呢,等他來找你嗎?”

女人咬著牙不答,她的嘴唇早就被咬出了血,可見她的傷口有多鑽心,然而她卻一直硬撐著沒有倒下,難不成就是在等著逃跑的那個男人找到自己?

【蹤】又是什麼玩意?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