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味？”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同時眉頭一皺，都發現了他們之中多了一把陌生嗓音。
那是一把年輕男中音，被發現了之後也無所畏懼，還在繼續說話，“狗鼻子嗎？我怎麼沒有聞到。”
“走。”景公桓催促大家離開原來的位置，而幾乎是同時的，他們之前落腳的地方瞬間就燃起了一簇兩米高的烈火。
那熊熊燃燒的烈焰串起來之後，就像長了眼睛似的，片刻沒有遲疑地往大家離開的方向追了上來，火縱一路燒過光禿禿的石板，眼看就要纏到眾人腳下。
凌央喚起風防直接把大夥一罩，緊接著又拍了一發水引出去，沿著石板反向將那堆來勢洶洶的火給徑直撲滅。
趁著這點混亂，凌央低聲示意，“關燈，安靜，準備。”
眾人照辦，凌央隨即解除了自己的風防，重新開啟一個空間結界，把大家轉移到了另一個位置。緊接著她又開啟了第二個空間，通往旁側的巖壁，以此掩蓋在大家的前方，製造出空無一物的假象。
不管對手現在躲在什麼地方，不走近些仔細觀察的話，是發現不了他們的藏身之處的。
當然，他們因為空間擋在前方的緣故，同樣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這個問題凌央已經考慮到了，“上面。”
她小聲示意，讓同伴們抬頭注意上方，那天花板的鏡子可以代為觀察外側的情況。
目前外面什麼也沒有。
眾人齊齊屏息，沒有發出一點響動，對方有四十幾個人，他們處在明處，不宜先動聲色。
悄然無聲的境況維持了近十分鐘，然後毫無預兆地，一陣機槍掃射的響動炸了起來，轟得眾人的耳朵嗡嗡嗡只剩下共鳴，齊沐直接一把捂住了張柏青的嘴，生怕他下意識喊出聲來。
“子彈不要錢的吶！”一把也挺年輕的女性嗓音響起，“嗆死人了，咳咳咳。”
“確實不要錢啊，哈吼吼，你們家給的嘛。”開槍的人回了一句，是一開始講話的那個年輕男中音，他笑起來非常詭異。
大家抬起頭來從頂端的鏡面觀察，只見一小隊人出現在了廣場上，大約十來名，都裝備有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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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火焰和掃射都是這夥人弄出來的？他們之前究竟躲在哪裡？為什麼凌央和楚騫都沒有察覺......
凌央有些鬱悶，但還是不打算出手偷襲，之前草蓋蓋也說過了，他們一共是兩隊人。那麼這幾個不過只是半隊而已，還得再攢攢，試試一網打盡，大家剛剛趕完路歇下來，應付不了連續的車輪戰。
“怎麼沒人了？”男中音是個剃著板寸套著背心的年輕人，他一邊把槍丟給旁人重新裝填子彈，一邊又要過了另一把機槍，“我怎麼就沒有聞到火藥味？”
“......智商凹陷也能影響嗅覺嗎？”一個尖細的女音嘲諷了一句，“你剛才聞不到也就算了，這會子自己剛用機槍掃了了一通，你跟我說沒有火藥味？”
“是不是我們剛才在這裡組裝那些東西，留下了味道？”一個塊頭很大的人搶著應了一句，好像很怕那兩個傢伙吵起來似的，還上前拍了拍板寸背心男的肩膀。
那人估計也是神經大條的，被這麼一插話，就忘了自己前一秒被嘲了沒腦子，還傻傻笑到，“這麼靈啊，哈吼吼，你們基地養人還是養狗呢。”
“別吵，仔細找一下。”一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姑娘拍了一下手掌，她這身裝束在一堆黑衣人裡格外顯眼，就算是透過頭頂的鏡面去看也很好辨識。
幾個人四散開來，那板寸背心男一邊找還不忘一邊嘰嘰歪歪，“不就是六個人而已嘛，每個人十發送走，完事。”
“咱留在後面的人可是被他們給全殲了啊，稍微謹慎點吧。”塊頭很大的和事佬勸了一句，“八六一可是頂級小隊，倒是極光......沒想到也挺厲害呢。”
我也沒想到，凌央暗自翻了個白眼，但聽這個和事佬的表述，難道他是基地叛出去的？
光憑頭頂來看，凌央認不出是否見過這個人，除了白連衣裙“一枝獨秀”般地出挑，其餘人就算體型有異，也很難區分。
說到底人類的侷限確實頗多，他們並不能很快適應這個倒過來的視角。
大家看得都挺累的，還得一邊警戒著敵方靠近，那夥人出現的位置距離凌央轉移的地方不近不遠，她正在盤算著如何制敵。
“剛才不還在這裡的吶？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噢，會不會跟我們一樣，躲進某個洞口了吶。”大概是董家人的那個年輕女中音假設到。
“那不是很簡單，讓我來。”板寸背心男聞言，端起機槍就往最近的一個洞口猛扣扳機。
凌央趁著槍響低聲囑咐，“待會他們過來，教授留下，老李斷後，我會干擾他們，你們三個聽我的再上。”
“啊——”板寸背心男的身後有兩個人跟了上去，想要攔住他對巖壁掃射，卻沒想被反射出來的子彈直接擊中。
叫聲悽慘，中彈者應聲倒地，一死一傷。
“你這腦子真夠可以啊，不止是凹陷，簡直就是凹透地心！”之前嘲諷他的尖細女聲再一次不滿道，“石道裡本就不應該開槍，何況這還是個斜坡，找死嗎蠢貨！”
“哈吼吼，抱歉啊。”板寸背心男笑了笑，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後抬頭轉向身後的女人，語調一沉問道，“怎麼死的不是你呢，八婆。”
“別別別，你們倆先消停，專注找人行麼，老大看著呢。”和事佬再一次出聲，及時擋在了兩人中間。
“嘁，一把火燒了這裡不就可以了，找什麼啊。”板寸背心男嘴裡抱怨著，腳步卻沒有停下，順著弧形的邊緣往凌央他們藏身的地方挪了過來。
“閉眼。”凌央低聲提醒，然後開始自己盤算好的操作。
一道鋥亮的白光突然出現在天花板的鏡面位置，角度剛好地反射在了那夥人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