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長河之下，楊塵幾乎等同於這片天地的主宰。
修羅界的修羅族依靠血肉的力量戰鬥，對於法則這方面的運用甚至不如高緯度的那些族群。
楊塵的出現近乎於異類。
只是——
在這時光長河之下，依舊有陌生的力量滲入了其中，這讓楊塵突然警惕起來。
“什麼人！滾出來！”
楊塵厲聲呵斥，與此同時，他朝著虛空點出一指。
龐大的寂滅之力所凝成的手指，呼嘯著向著某個似乎什麼都沒有的方向飛去。
結果就在瞬息之後，那虛無之中突然顯出波動。
寂滅指的力量在遇上那波動之後轉瞬即逝，像是被什麼力量化解了一般。
楊塵緊皺眉頭，這裡是他的領域，自然不會讓別人為非作歹。
可即便是這樣，對方這隨意就能夠抹去寂滅之力的力量，也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我勸你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了，知道多了，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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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突然凝聚起了濃濃的黑霧。
那黑霧變換自如，天上掛著一個形若飛梭的光點。
感受到了一股極邪的目光，楊塵意識到，那光點根本就是黑霧的眼睛。
巨人般龐大的身軀在這時間長河的領域之下宛若神明，無盡的壓迫感讓原本還能夠保持鎮定的仇邪顫抖不已。
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洞穿了無數時光的恐懼，將他那塵封已久的記憶全部拉了出來，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不要！”
這一刻，仇邪似乎真的恢復了他的人性。
“我敗了……但是，但是！”
“求求您不要毀掉她，不要毀掉她的魂魄！”
“交易便是交易，既然你敗了，你就再也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什麼條件。”
黑霧凝成的巨人傳來隆隆的雷聲，楊塵曉得，那便是黑霧的聲音。
“交易？”
楊塵疑惑的望向身邊的仇邪，但是仇邪已經緊張到完全顧不及楊塵的感受。
“你可以去死了。”
“不，不要！”
仇邪痛哭流涕，那凝聚在他胸口的透明晶體，逐漸在楊塵的眼前變換成了一個黑黝黝的心臟。
這不就是此前他們所看到的那顆心臟嗎？難不成他的心還沒有失去？
一切的疑惑都在下一刻變作了虛無。
既然要保人，楊塵便沒有任何理由跟那黑霧廢話。
白色香火瘋狂燃燒，那黑霧見楊塵徑直飛來，抬手便要遞出一記猛擊。
然而楊塵的殺招可從來不會這樣耿直。
“光之脊刺！”
他在心中默唸，從黑霧的背後，不知因何等力量而生出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楊塵心神一動之下，瞬間朝著黑霧的後背飛去。
避無可避。
若是尋常的情況下，這一擊得手，楊塵便已經擊敗了對手。
然而，很顯然，這一次的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光之脊刺透體而過，連一片漣漪都沒有帶起，就那樣毫無阻礙的透過了黑霧的身軀。
“不是實體？！”
楊塵大驚，心中更是意識到自己可能上當了。
果不其然，楊塵仗劍而出，一劍便刺向朝自己飛來的一拳。
一模一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逐星劍威力如何不說，這次楊塵連對方的身體都沒有碰到。
那黑霧就在自己的眼前變作虛無。
他趕忙扭頭，想要立刻飛回到仇邪的身邊，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仇邪呆滯的望著前方出現的黑霧。
露出了一抹慘淡的微笑。
他的眼睛漸漸瞥向楊塵，口中似乎說了什麼。
但是這一切來得太快，楊塵根本沒有機會聽清。
砰！
炙烤著靈魂的業火自仇邪的身下燃起，幽藍、深邃，這火焰似乎永遠不會熄滅。
雙手合十的仇邪在這一刻，終於找尋到了曾經的自己。
楊塵就那樣無奈的看著仇邪掛著慘淡的笑容緩緩消失於業火之間。
——
“星辰領域！休想逃走！”
這次，楊塵真的生氣了。
以楊塵腳尖為中心，蔓延千萬裡的恢弘大陣就這樣憑空出現。
一眼萬年，漫天的星辰都為之顫抖，時間長河之下，楊塵的身影變得無比高大。
黑霧轉身便要脫離此處，可一個不留神，他也已經踩在了那不知由何產生的陣紋之上。
“這是！”
一種自荒古而來的壓迫感，讓黑霧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真身如何暫且不提，可這熟悉的壓迫感——
“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霧傻了，在他的印象之中，能夠喚醒如此恐怖的星辰之力的存在，早已經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可為什麼——
“這並非是你的真身，但，這已經足夠讓我知曉這背後有人在操縱。”
“後悔吧，後悔你遇到了我，後悔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楊塵眼中的怒火已經燃燒至體外。
揮一揮手，便帶動了一片星雲，時間長河化作飛流直下的銀瀑，席捲千軍的威勢直接將那黑霧碾碎成泥。
一道似乎是從地獄傳來的哀嚎，響徹整片天地。
——
雲深不知處。
“啊啊啊啊！”
“聖主！您……您沒事吧！”
“可惡啊！”
一個渾身都籠罩在白袍之下的身影突然痛苦的哀嚎了起來。
鮮血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地面之上，讓周圍的侍從驚慌失措起來。
“聖主……”
有人想要將他扶起，卻被他一掌拍翻在地。
“竟害我神魂受損，這種力量……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
被稱作聖主的人啞著嗓子強忍著憤怒呢喃道。
可事實就是這樣，穿越了無數的空間與距離，他被對方輕鬆滅殺了。
那種恐怖的掌握感，即便是如今的他也無法做到，一個小小的金丹神仙——他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的金丹神仙？
那麼答案似乎只剩下一個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會有變故。”
彷彿下定了決心，白袍人再度起身，徑直朝著恢弘的宮殿之外走去，留下一種不知所措的侍從在原地，眺望著自家主人的離去。
——
又是一息神念送到。
金色的流光緩緩飛入了一架馬車之中。
車上有一個形同乾屍一般的瘦削人形，他將那神念捏在手中，隨後又揉碎化作虛無。
“看來他們也有不少底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