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恐懼下。”

不想去提以前的事,這對溫妮來講是在活生生撕裂傷疤。

但利威爾似乎想知道,她很無奈,曾經的事情真的非常復雜,過了這麼久,一旦想起死在自己生命當中的人,心就開始抽痛,似乎靈魂都開始分崩離析一般,讓她自己控制不住的落淚。

利威爾也是偶然之間得知溫妮有一個非常好的玩伴,但在兩年前死了,他好奇打問,卻沒想到溫妮反映這樣大,當即後會無比,看著溫妮,稍微有些猶豫,不知怎麼才能讓她停止悲傷。

“我和阿洛是在五年前認識的……”

——

那天大雪紛飛,白雪與黑夜形成對比,月光灑進碗中,乾淨皎潔照亮泥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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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怎麼有個乞丐。”

“快餓死了。”

一輛低調華貴的馬車緩緩行駛而過,碾壓積雪發出嘎吱嘎吱聲響,跟在後面的侍衛看到所在牆邊兒一個瘦弱的人,低聲議論兩句,沒人上前施捨憐憫,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馬車內的主子。

車內少女五官敏銳,輕輕睜開清冷的眼眸,細白手指挑開車簾,燦若星辰般眼眸瞥向牆邊,她搜尋一會,才看到已經被遺落在身後蜷縮在牆邊的人。

“停車。”

心下一動,她出聲道。

車立馬停下,緊跟在身邊的侍衛撩開車簾,扶下他家小姐。

溫妮緊緊披風,站在寒風大雪當中,面容白皙精緻氣質華貴清冷,烏黑長髮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少主……”

侍衛視線順著溫妮目光看去落在角落裡似乎是動了動的乞丐身上,那乞丐蜷縮成一個團,一個帶著些汙垢的碗裡面有幾個銅幣,還落上了一層薄雪,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一聲不出,慢慢走到那乞丐面前,低頭看去,用腳踢了踢。

乞丐過了一會才抬起頭,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但也能看得出來,他大約是比溫妮大了幾歲的男孩,身上凍得青一塊紫一塊,還有些傷疤,臭臭的不知原先生活在那兒。

“把人帶走。”

她轉身就走,身後幾個侍衛一擁而上,直接把髒兮兮的乞丐抬起來扔在馬車後面的板子上,順便扔給他一個大衣。

乞丐洗乾淨了露出一張俊美十足的臉龐,眼角帶一道不大不小的疤,一顆淚痣點在下面,他長得挺高的,穿上侍衛服,站在溫妮面前,眼神冰冷至極帶著幾分戒備。

他擁有狼一樣的眼神,即使快死了,也不肯祈求。

溫妮盯著他看了一會:“你可以走。”

他不說話,轉頭觀察周圍,也沒有動,聳了聳鼻子,用手輕輕一抹,低著頭也不在看人。

他也沒動就站在那兒看著坐在對面笑容慵懶的溫妮,半響才緩緩單膝下跪,一手抬起搭在左胸前:“洛清間,願意效勞。”

三年時間,洛清間什麼都沒要,依舊是來時那樣,孑然一身。

跟隨在溫妮身邊,住著她的旁邊房間,緊緊保護著她,不允許任何人在老佛爺頭上動土,有人說他心懷不軌,來到溫妮身邊肯定是別有目的。

碰見這種人溫妮也只是看一眼,洛清間更是理都不理,這種事情他們知道就好,可只有溫妮知道,這個擁有狼一樣瀟灑不羈狂傲的人,是不會心甘情願永遠屈服在一個人身邊做雜事的,她早已經準備好洛清間離開的那一天到來。

卻沒想到,一直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把她當情人一般溫柔對待的人,會死在恐懼下,因為她的疏忽。

洛清間是被人抓住,硬生生一刀一刀被切割成為碎片死掉的。

他們對他嚴刑拷打,用刀先切割下他腿上的肉,然後滿滿的一點一點向上,在他們停下的時候,還不忘記潑上辣椒水或者是鹽水來讓他保持劇痛。

溫妮來晚了。

就像剛開始見到洛清間的時候一樣,他被吊起來,一動不動,只有在溫妮叫他的時候,才會有一點反應。

有人叫她離開這裡不要在看,她沒動,把人都趕了出去,坐在滿是血汙的地牢裡抱著洛清間流眼淚。

“別哭了。”

他聲音虛弱卻依舊有力咬字清晰不肯服軟。

“你怎麼這麼傻…服個軟會怎麼樣呢。”

溫妮把他抱在懷裡,他人高馬大努力蜷縮起身體靠在溫妮懷裡,伸出滿是傷的手臂摟住她,不再像以前有力,卻讓溫妮感受到心安和溫暖,可與此同時在心底傳遞而來的,是無法忍受的痛苦。

“…我…”

他張嘴想說什麼,大量血液從他口中流出來。

擔心洛清間嗆到,溫妮趕緊抱著他靠在自己身上,但已經晚了,洛清間沒救了,他們都知道的,只是沒人說出殘忍的真相,依舊去叫了醫生。

“別走。”

洛清間很想留下來,他感覺自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這麼長時間,能一直堅持下來,就是因為溫妮的存在,見不到他,他內心也無法平靜,可現在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洛清間忽然就後悔了。

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很難過,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過。

溫妮在懇求他,最後默不作聲,盯著他的眼睛流淚。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有一個很美好的家。”

她垂眸,握住洛清間的手,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才好。

“後來,家沒了,我也沒了,變成現在這樣。”

“但我很幸運,在我準備放棄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讓我遇到你。”

“你是出現在我生命當中最亮的光,我想過要離開,但我知道,我無法做到離開你,溫妮,我會永遠陪著你。”

他說話斷斷續續,可最後一句話卻無比清晰。

他湊過去,靠在溫妮懷裡,深深吸一口氣,似乎牢房內的血腥味全部消失,他整個人都被溫妮的氣息包圍,就靠在她懷裡,觸碰她的身體,和她擁有一樣的溫度,甚至……可以最後貪婪一下。

洛清間努力抬起頭,湊上去,一個冰涼的吻落在溫妮的嘴邊。

——

等侍衛帶著醫生來到這裡時,溫妮已經擦乾淨了臉上的淚水,她懷裡的洛清間緊緊的摟著她的腰。

“把這裡的人清理乾淨。”

“少主,清理乾淨可就找不出……”一直跟在溫妮身邊兒的侍衛忍不住說,這幾年和洛清間也比較熟悉,看著他死的這樣慘,他心裡非常不好受。

“沒事。”

她已經不在意了。

“把他抱起來,我們去上面。”

大火無情焚燒他的身體最後化為灰燼,被溫妮裝在一個很精巧的小罈子內。

她仔細的保存起來放在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隨後帶著人離開了宅邸。

那是一場腥風血雨歐的爭鬥,最後,以對方落馬結束,溫妮乘勝追擊絲毫不留根患。

同黨勸她做人留三分餘地。

她當著那人面,把最後主使者按在地上,拿著刀一點一點刮下對方的肉,最後在磨他的骨頭。

那人慘叫不止求饒不斷。

溫妮笑了,很開心輕鬆甚至帶著幾分享受和愜意:“不知清澗被你這樣折磨時,你的心情和我是不是一樣,但我想你大概沒有恨只是想折磨他吧,沒關係。”

她勾唇,握住脖頸上的項鍊,迎著風看著天空:“沒關係,我會讓你也感受到快樂的。”

那人死的好慘,侍衛過去處理屍體的時候,當場嚇吐了好幾個,回去直接就生病了。

那人被折磨到極致後還沒死,溫妮是眼睜睜看著他,拖著腸子內臟,爬了一段距離後才死的。

死了都想逃離他,好膽小,洛清間可是一聲沒吭,痛到極致身體顫抖不止,可還是面帶笑的安慰她。

此間獨一人。

——

這就是利威爾知道的全部事情了,他僥倖聯絡到當初跟在溫妮身邊的那名侍衛,透過對方的敘述中,才知道事情原來比溫妮講述的要更加的殘忍悲烈。

“少主說過一句話:求問賢者,若是一切如夢,人能何時醒來。”

“少主最過悔恨的,不是失誤讓洛清間死亡,而是她得到太多,失去太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擁有什麼,可以放棄什麼,她加入調查兵團,大概是想要找到新的人生和自我,畢竟她活的太累,一直如此會逐漸走入絕望,或許加入調查兵團,才能重獲新生,變成洛清間在時的模樣。”

“求問賢者,若是一切如夢,人能何時醒來。”

“什麼?”

佩特拉疑惑的看著利威爾,輕輕放下茶壺,忽然聽見一直發呆的兵長說出這句話,她完全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事。”

溫妮很後悔,或許現在都沒辦法從其中掙脫出來。

“兵長是有什麼事情很懊惱嗎?”

細心的佩特拉立馬察覺到利威爾心底的難受,她小聲詢問,猶豫一下:“是溫妮的事情嗎?”

“嗯。”

利威爾輕輕點頭:“一點小事,不必在意。”他起身拿起外衣套在身上直接走了出去。

“我出去一下,檔案直接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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