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055章人人成法
在混沌海某處，幾座巨山延綿萬里，但沒有張志安星辰上，就那樣孤零零的飄移。
然而，沒過多久，就見山嶽主峰上空，莫名出現一顆黑洞，僅僅一個旋轉，就像延綿山脈收縮了數十倍，並且吞了進去。
僅僅聽見噗的一聲，仙行變歸於平靜，黑洞蕩然無存，山脈一起消失，唯有不斷動盪的虛空，在昭示這裡曾經出現了鉅變。
距離這裡不知多遠，有一片灰色雲霧，豬豬覆蓋億萬裡，灰暗的難以透視，卻有怒嘯和後腳不斷傳出。
周圍空寸寸瓦解，奇光厲芒偶爾閃出，那是無數爪痕的威能眼神，每次都把虛空切開，周圍如鬆軟的豆腐，幾十萬裡內，都被接連切碎。
若有人在裡面，就會看見兩隻混沌兇獸，正在殊死搏殺，大的如火如荼。
一側有個巨大漩渦，灰色霧氣不斷從裡面奔騰而出，旋渦裡探出個身軀，身體就有方圓萬里之巨，周圍燃燒著大量黑火。
裡面居然是一隻陰鬼頭顱，長的青面獠牙，生有就值巨眼，並且各個血紅，一側耳朵缺失，額頭上長著三顆金色毒瘤。
巨大鬼首正放聲咆哮，就見大口一張，一圈圈黑色音波飛卷而出，灰色霧海里全都成了音符的世界，每個音符都有百丈之巨，密密麻麻跳躍彈射，向對面兇狠攻擊。
萬里之外，這蹲坐著一隻兇天怪獸，頭頂長有兩對觸角，一隻巨目佔據大半臉龐，通體深紅微紫，還有一圈圈綠色環狀圖案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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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兇獸的體積，加起來也僅僅和鬼首大體相當，但那張闊嘴卻佈滿雷霆，下巴處掛滿的長鬚，也是無數雷絲組成。
只是這些雷霆，均都屬於罕見的慘綠色，也沒有半點陽氣，當無數音符來襲，那兩對觸角便伸展開來，釋放出大量昏暗波動。
闊嘴裡的慘綠雷電，驀的組成無數粗壯雷柱，轉眼交織成大網，將自己護在裡面，兩對觸角分裂開來，一個獨立的世界就此形成。
所有外部空間，都被隔絕在千里外，中間就是深淵鴻溝，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最窄的也有幾十丈寬幅，從裡面湧出無數空間風暴。
四面都是暴虐的法則，唯獨核心處一片靜好，然而還未等那些音符彈射靠近，一聲慘叫就從裡面傳來。
不知何時，這裡的大團濃霧，竟然詭異的快速消散，而且兇獸後半截身軀，隨同一起蒸發掉。
沒有任何異象和徵兆，就出現一片漣漪，連絲毫波動都沒有，就向前蔓延開來，兇獸再想逃竄已然不及，極其不甘的嚎叫著，便沒入大片蒼茫之中。
“嗷吼——！元始兇流，要遭！”
對面的巨大猙獰鬼首，原本驚疑不定，但接著就驀的跟著驚恐駭然起來，所在的漩渦猛然擴充套件成大洞，巨大腦袋向裡縮去，彷彿掉進無盡黑淵。
然而那片無形漣漪更快，以天女散花狀崩散開來，茫茫深空裡，又冒出幾聲滲人的淒厲慘叫，不知鬼首的最終命運到底如何。
類似詭異的現象，在無盡混沌海里，不知有多少地方同時發生著，所到之處皆是毀滅。
有成群結隊、狀如鳥獸牛身的血紅魔鷹，展翅翱翔的速度，幾乎可以碾壓閃電，但猛然間就全部消失了，彷彿扎進被人佈下的口袋。
片刻後，前方一陣血腥味激盪，才聽見叮咚有聲，就見無數水滴狀的波紋，以樹立的形狀輕輕散開。
一股股紅色煙氣，從裡面飄蕩而出，然後消散在虛空，那裡的數萬裡空間，猛地一個顫抖，便下起傾盆血雨。
…………
昊冥仙域，陸寒仍在講道，整個蒼穹風雨交加，大量雷霆猛烈劈下，一個個烏黑雲團下，都是匆忙渡劫的身影。
才經歷大戰，他們的法力未曾充盈，一切還沒有準備充分，但是修行速度太快了，動輒以十倍計，靈文入體化為法則，各個領悟力突飛猛進。
感覺壓制不住天劫的修士，急慌慌向遠方飛去，避開眾人選擇渡劫之地，但很快又匆匆返回。
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現象，便在這種情形下發生，無數渡劫修士，開始慌張的四處購買法寶，或者拿出誘人條件，以換取靈丹仙藥。
本就聆聽入迷的修士，被攪擾得不耐其煩，不知是否聽清了允諾，也未看到手的仙石有多少，就將閒置的仙器和過往用過的靈藥，一股腦盡數扔出。
“我們不該坐視不理。”
最前方，一幹大羅金仙，看到後方紛亂，忍不住啞然失笑。
他們這些大羅太乙，甚至金仙眾人，在大戰中損失最少，因為三大開天真靈襄助，和靈界總體實力旗鼓相當，隕落者幾乎沒有。
這些強者，隨手拿出幾件玩物，都碾壓小輩們的無數至寶，煉製的普通靈丹，足以撐爆任何一副仙軀，必須細分才可。
“聖人講道，乃仙域大祥之時，但願我們的行列再多出幾個傢伙，好替咱們抵擋外面的麻煩，哈哈哈……！”
“老賊不死，狡猾奸詐！哼！”
站在稍遠處的素幽仙子，一瞥洪風雨和臧倉戰君，微怒的呵斥了一句，她和季凌交流了眼神，兩人便廣袖齊飛，數十件仙器和一個個小瓶，不斷接連飛空，直奔後方閃動射去。
那些太乙見此，有人還露出些許肉疼之色，但卻不會落後半分，甚至有人拿出了陣盤，以及成套的法寶。
‘如此也不錯，他們將來的回報，也不是這點付出能換取的，這些小家夥命真好啊！’
‘爾等快點拿走，別耽誤老夫聽道，啐！’
‘有我襄助，若還不能渡劫，別怪老子翻臉，哼！’
‘這些傢伙近在眼前，但那幾百萬人未曾趕來，我等望塵莫及，如此該怎麼是好？’
轟！
轟！轟！
隨著時間推進，每隔些許光陰，就有悶雷聲在大軍上空響起，總有人不斷遠去，電光下的身影，雖然形單影隻，卻似乎不再孤零。
八玄天聖地內，陸寒微微頷首，他本來只想講道三日，語速已經快了幾倍，彷彿在背誦長篇道藏，見此情形有緩慢下來。
目之所及，皆是弱者！
弱者不合，便會更弱！
這次六界亂戰，雖然殘忍，損失難以承受，終究讓許多人收穫不少，大道的正負之數，此刻還算平衡。
“言出法隨！”
輕輕吐出四個字，陸寒的聲音，忽然變輕了不少，然而真個昊冥仙域，所有聽到這身旁，頓時天翻地覆。
大道三千！
空間為王，時間為尊，命運不出，因果稱皇，力量至上，陰陽跟隨……
他講這天，天便無垠化虛；講這地，地則晃動顫抖，一道道法則，就有一種種變幻，或者兇猛，或者綿柔。
從巴倫峽谷趕來的二百多萬大軍，正忘乎所以的聽道，不知何時才發現，自己的上空，大約百里高處，詭異的多了一層薄膜。
纖薄的光膜，將他們全部扣住，但似乎弱不禁風，伸手便可觸破。
然而蒼穹之巔雷暴橫行，劫雲蜂擁匯聚，無數閃電霹靂在醞釀，卻僅僅氣勢兇猛，只能來回遊蕩，恍若尋找老鼠的饞貓。
即便有不少人，境界瀕臨突破點，無法壓制氣息，仍未感覺到半分天罰警告，似乎這裡已被分離出洪荒。
北方不遠處，就是賜給龍族棲身的龍秀峰，一頭頭老龍，早已顯出原形，橫躺豎臥的到處都是，兇目失去霸道，嘴角龍涎滴落。
峰頂，不知何時多了無窮的宮宇，一架方桌，兩杯仙酒，龍王正在對飲，卻久久無言，原來在側耳傾聽。
“他已經無敵了！”
“應該如此！居然讓我這百萬年未曾激動的心，開始出現波動起伏，其所言，妙不可說啊！”
赤星荒原，一隻只彩鳳，彷彿被釘在高空，沒有任何啼鳴，都在歪著頭，保持傲慢姿態，向八玄天方向斜視。
然而目光裡，皆為崇拜的精芒，所有鳳鳥靜靜聆聽，無論所見所聞，周圍有任何法則衍化，他們仍保持著痴迷之態，似乎恍若未見。
“可笑仙界的其他幾家，仍然執迷不悟，以前的昊冥仙域稱霸，終究只是個虛體，從此以後，這裡才真的水火不侵。”
一個身披瓊羅衣，斜臥在七彩雲榻上的女子，微眯鳳目輕輕低語，似乎生怕不小心，就將當前的祥和擊碎。
“聖元道君此人，在那次劇變中雖然沒有贏家，但是他終究還能輪迴，如今驚為天人，這裡的蹊蹺已經難以想象了，咳咳……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動，該打！”
與龍鳳兩族主宰不同的是，在遙遠的百獸山脈，麒麟一族都有各自的豪宅，現對於混沌海里風餐露宿，這裡太安穩了。
每只麒麟真靈的身軀，都差點塞滿洞府，露出一隻只碩大腦袋，神情無比舒適，雙耳保持了最佳姿態。
他們三大真靈，並未得到靈文的眷顧，但僅聽見那聲音，便已省略了萬千年光陰的參悟。
然而那一對麒麟王，居然神奇的都在鼾聲四起，悶雷之聲迴盪不息，但他們頭頂，卻閃耀著神奇的光暈，陸寒說過的每句話，在裡面凝結出一個個靈文，頗為神奇。
“嘎嘎嘎……這裡真好啊，竟然有如此寶地，放眼都是美食！”
第五日，當整個昊冥仙域，還沉浸在一片道法飛揚的醉夢中，蒼宇三頓時黑暗下來，一抹血紅從上射下，彷彿照耀在每個修士的身體裡，對映到他們的元嬰和神魂裡。
‘啊——！’
有人渾身一個抽搐，莫名的開始淒厲慘叫起來，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無數個。
頃刻間，漫天黑紅，宛如血獄，那邪惡的光是唯一亮色，根本無法抵擋，絕大部分修士無法抵擋片刻，未及反應就紛紛掉落。
地面上的修士，更是雙眼泛白，仰面栽倒後，恍若抽瘋一般，瞳孔深處僅存的一絲清醒，僅剩下狂駭和不解。
“怎麼回事？”
“哎呀……那是什麼？”
“我要堅持住，這是聖人的考驗，有朝一日必會脫穎而出，啊……要死了。”
“好兇惡的力量，老夫要撐不住了！”
一干太乙大羅，只感覺渾身一震，眼前景色開始恍惚，他們看到蒼穹黑紅如淵，聽見金屬摩擦之音入耳，自己昏昏沉沉，即將陷入萬劫不復。
再看後方，哪還有小輩身影，連天劫都潰散消失了，一道道紫霄神雷，都比房屋還粗，足可以數十人合抱，密密麻麻對著一隻巨型身影狂轟，然而僅如隔靴搔癢般。
眼皮越發沉重如鉛，神念法力皆被禁錮，這些不可一世的強者，此刻駭然如斯。
‘還有如此燦爛的邪芒啊？！’
“這是什麼魔鬼？怎會如此巨大！”
萬千邪芒，從一個突然出現的巨大身影上投下，無比絢爛幽深，帶著不可抵擋的渲染之力，充滿最邪惡的力量。
無數黑霧形成龍捲，圍著那巨型身影盤旋，眾人哀嚎之間，看到的僅僅是一雙猩紅雙瞳。
照射自己的邪芒，就是從那雙瞳中散發，每只眼睛，大概有十萬裡吧，有人大約估算。
“混沌兇獸！”
拄著柺杖，強撐身軀的焦沐，聲嘶力竭，滿臉驚駭的大吼一嗓子，然後緩緩坐下來，似乎力量盡失。
整個昊冥仙域，頓時無比恐怖的波動塞滿，如驚濤駭浪般，席捲到每個角落，彷彿一個介面都被壓在遠古神山之下，無人不肝膽俱裂。
僅有的那一抹清醒，讓修仙者眼中重新爆起精芒，全身收縮緊繃，瘋狂調動，想要拼命抵抗。
然而，絕大多數修士的掙扎結果，只是軟軟癱倒，似乎見到天敵那般。
那無邊無際的身軀，如同魔神一般，僅僅釋放的邪光和威壓，就可以抹去昊冥仙域十之七八的修士。
恐怖的黑紅籠罩下，把整個天空都化作一片黑暗死域，而且那雙巨目還在急速靠近，雙瞳如此巨大，若一張嘴，昊冥仙域就完了。
“犯我者，死！”
一層銀色光幕，如同億萬星輝組成，頃刻間將這一切擋住，殺機從八玄天衝出，陸寒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