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塵出生在仙界,生長在仙界,歷練之時也很少到鬧市,這是恐怕青塵第一次在這麼熱鬧的人界逛街,看到各類新奇的表演都覺得目不暇接。

大街上張燈結綵,老百姓自發的組織起了各類節目,如舞龍、舞獅、採蓮船、蚌殼精舞,雜耍等等。這些節目都是為了預祝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所有節目最終都會去軒轅臺上一起彙總表演。表演完過後便是欽天監的巫祝選拔雨神使者。

軒轅臺位於鬧市的正中央,長寬約八丈,高約四尺,臺子由青石堆砌而成,表面打磨的非常平整,仔細看又會有一些非常細小的劃痕整齊的排布於軒轅臺的臺面上,從上面俯視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劃痕形成一個巨大的龍的圖案,既美觀又可以防滑。距離臺子三步遠的地方有欄杆圍著,欄杆均由漢白玉雕砌而成,上面雕刻了各種花朵,鳥獸。應該是防止人群激動時衝上軒轅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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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子後方左右兩側均有青石打造的階梯通向戲臺。臺子周圍數丈的空地當然是供老百姓圍觀而用,沒有座位只能站著,若是你自己帶個凳子也可以,只要不怕被淹沒在人海當中。

貴族和有錢人自然不會跟這群平民百姓一道擠在廣場當中,但是也想看表演怎麼辦呢?那讓我們放眼遠眺,軒轅臺周圍不單有空地,距離空地幾丈遠的地方還圍著數家樓閣,什麼觀景閣,香茗樓,萬集樓等等,周圍坐落了十幾家的酒樓茶館。這些酒樓建築均為三四層,最頂上的兩層都是包間,頂樓的包間十最貴最好的,每到這個時候還有價無市,你有錢就想租,那不成,得罪了皇親國戚可能是要掉腦袋的,所以包間都有兩層,下面那層是商賈富貴人家,上面那層是權貴。登高望遠,下面的那層當然比不上上面的這層,但是商賈也不會傻到跟權貴過不去,一般有點腦子的就安安分分的坐在了第三層。

香茗樓,萬集樓是眾家中最豪華,位置最好的酒樓,正對著軒轅臺的正面。所以最有權勢的貴族都會在這裡定下包房。

六王爺定下的是香茗樓最頂上的一間包廂。

包房很大,容納數十個人沒問題,也不是密閉空間,由雕花紅木牆圍著,透著許多縫隙,大門則是藤木編制的,煞是典雅有趣,這裡是看戲的,又不是商量機密事件的,重要的是舒適,況且貴族誰身邊不帶一兩個侍衛守在門口啊,有誰敢不長眼睛往權貴的刀口上撞。

青塵牽著肉包子的小肥爪子,跟在聞人思遠身後,推開門,門內卻已經有了一個人,正是那許久未見的吳三公子。

這時身後又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六哥,非瑤,真是巧啊,居然在這裡見到了你們。”

青塵略一回頭竟然是那位病弱的十一皇子,口稱聞人思遠為六哥,青塵為非瑤,這就有點說不明白的曖昧之意了,聞人思遠臉色略微有點低沉。不過面癱的好處就在於天生的喜怒不形於色。

“吳瑞文見過六王爺,步側妃,十一皇子。”旁邊的吳瑞文也走上前說道。

青塵打量了一下這二人,卻都不是自己獨自一人,聞人思慎身前站了個五六十歲左右的長髯老漢。

“老兒胡立翔,見過六王爺,步側妃,吳公子。”老頭子年紀雖大,卻精神矍鑠,聲音洪亮,這想必就是十一皇子的祖父了,勉強也算作一位皇親國戚。

六皇子不欲與人多言,略微點頭示意打過招呼了,吳公子上前道:“真是巧啊,居然在這裡遇到了你們。”

聞人思慎一笑道:“我陪同外祖父到這裡看祭典,能遇到六哥,非瑤,吳公子,真是機緣啊。”說罷將眼神放在青塵身上停留了三秒方才轉開,眷戀之意不用言表。氣溫又低了兩度,吳公子打了個哆嗦。

旁邊的小胖子不樂意了道:“十一皇叔你為何看不到我?”

不怪小胖子不引人注,實在是因為人太小,需要將視線定格道膝蓋之下才能看到,況且其餘幾人氣場太強大。

“小永樂你也來了?實在對不起,一會兒皇叔請你吃蟹黃包請罪。”十一皇子笑道。

“我才不吃包子,以後再也不吃包子了。”永樂仍然記得青塵說他因為吃包子才長成這樣的。“況且本皇孫像是那麼貪吃的人嗎?”

說完又覺得似乎損失了點什麼,接著說:“如果你請我吃脆皮烤鴨,芙蓉卷,白玉湯,我會考慮原諒你的。”小包子一臉正經的說。

十一皇子失笑,忙差人去點了這些東西,六人落座於六王爺定好的包廂之內。包廂內靠窗有八排座位,每排兩個座位,兩兩相對,中間則是一個典雅的西番蓮雕花的紅木桌子。

青塵抓起小包子走到了另外一排座位,自己獨佔了一個桌子,理所當然的幫著小包子打掃桌子上的食物。其他四人於另外一桌落座開始討論一些朝中瑣事,均由能言善道的吳三公子起頭,然後侃侃而談,六王爺悶不做聲的盯著樓外,在被人問起時才用簡短的不能再簡短的字句回應兩聲,聽得青塵興趣缺缺昏昏欲睡。

表演從中午就開始了,從遠處的街道一路舞來,鑼鼓聲震天,原本安靜的小樓也變得嘈雜起來。採蓮船、蚌殼精舞,均有自己相對的美麗的民間故事,這自然不是兩位王爺和吳公子能知道的。

胡立翔縷這腮邊的鬍子,頗為自得的開始介紹這些民間傳說,聽得小胖子眼睛閃閃發光,青塵也全神貫注,青塵自小修道,什麼書都看過,就是沒看過這種民間雜談,覺得煞是新奇。六王爺在旁邊有絲好笑,這女人最近一副聰明絕頂無所不知的模樣,沒想到還有跟小包子一般童趣的樣子。

表演足足進行了兩個多時辰,後面的雜耍,更是讓小包子看的驚心動魄,一驚一乍的。最後一個鑽火圈的節目結束,幾聲裝嚴肅的號角聲響起,原本嘈雜的軒轅臺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表演節目的人都已走下臺子,站立在了一側。

欽天監自古傳承而來,已有數千年歷史,承擔觀察天象,預估禍福的重任,比如哪裡星象有異,哪裡吉星高照,哪裡會有兇星出現,都必須預估出來報告給皇帝,以便趨吉避凶,雖然不是那麼準確,但是有總比沒有強,而且若巫祝說你是禍害國家的兇星,把你抓住砍了頭,你還能跳出來跟他理論他估算錯了不成。欽天監最高地位的人就被稱之為國師。

現在十幾個巫師身著暗青色長袍整齊的排列這走上了軒轅臺,青塵偷眼看了一眼六王爺,只見他放置於一側的左手微微握拳。

為首的並不是國師,國師只在祭天慶典,皇帝壽誕等重要的日子裡出現,這種民間活動一般由高階巫祝來主持。

巫祝的等級由袍子顏色劃分,灰色是初級,暗青色是中級,暗紅色是高階,每一級又分上中下三等,而只有一人能穿大紅色袍子,那就是國師。

暗青色長袍的巫祝站好之後,後面又緩緩上來了一個暗紅色長袍的巫祝。身後是兩個灰色長袍的小巫祝,二人抱著一個很大籠子跟在紅袍巫祝身後也上了軒轅臺。

紅袍巫祝大聲的念了一串咒語,青塵也聽不大懂,估計是預祝第二年風調雨順的祈禱詞。接著又用大家聽得懂的語言解釋了一遍,這時,兩個灰袍巫祝走上前,暗紅衣衫的巫術虔誠的掀開了籠子,裡邊有一隻白色的鳥,形態與那日的海東青頗為相似,卻小了許多,約有一隻小貓大小,被豢養的肥滾滾的身體,頭頂還有三撮毛豎了起來。青塵看著忍不住笑了兩聲,這個肥度和小包子倒是蠻相似,也不曉得還能不能飛。

這時,身後的灰袍巫祝均跪拜了下去,所有百信皆伏趴在地,紅袍巫祝低下頭,恭敬的開啟了籠子,肥鳥向前踱了兩步,走出了籠子,站在籠子外側支出的鐵絲網上,開啟了翅膀,這翅膀竟比身子長了數倍,雪白翅膀的尖端瑩瑩閃耀著七色的光芒,煞是漂亮,原本肥胖笨拙的身軀也霎時顯得有了那麼幾分威武,這麼一看倒是增添了不少的仙氣。

肥鳥抖著翅膀,唿扇了兩下,騰空而起,繞著軒轅臺的人群繞了兩週,所有的百姓均口中叨唸:“上蒼庇佑,降福於金鱗,保佑一年風調雨順。”每個人嗡嗡之聲雖小卻練成了一片,而且還很整齊,數千個人的呢喃互動混雜,彷彿形成了一道詭秘的咒語,響徹了全場。

肥鳥發出了一聲清亮掩蓋住全場的清鳴,彷彿是回應百姓的祈禱似的。臺上的紅衣巫祝不敢鬆懈,緊緊的盯著肥鳥,看它落於何處,這可是一年一度的雨神使者,萬萬不能選錯了人,不然會被老天怪罪。

肥鳥繞了軒轅臺第三周仍然沒有停下,又清鳴一聲竟然衝向了軒轅臺之外,巫祝大驚,忙派人跟上,這神鳥一般都是選擇軒轅臺內的人,鮮少有飛向遠處的狀況,萬一弄丟了神鳥,估計欽天監全都得陪葬。

作者有話要說:補的第一個章節

今天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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