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失蹤的丫鬟
青塵看了看絕塵而走的那對夫婦，又看了看仍然矗立在身旁的聞人思遠，眨巴了兩下眼睛，潛臺詞是“美人都走了，你咋還不走？”
六王爺轉身望向非瑤，似笑非笑的的看著青塵道“我倒不知你何時身體虛弱，食不下咽了。”
“唉，王爺您心繫天下日理萬機，臣妾這碌碌之人豈能讓王爺煩心，這些小事，臣妾不敢勞煩王爺。”青塵柔賢惠的說道。
六王爺眼皮子跳了兩下，道“幾日不見王妃，你的臉皮又厚了些許，若不是你一直在這府內，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他人所扮。”
青塵看這六王爺今天心情看似不錯，居然願意跟自己多說幾句話了，也許是個機會。
“託王爺的鴻福，臣妾自從受了王爺的教訓之後，這幾日靜心養氣，閉門思過，忽然恍然大悟，如有仙人指點，仿若醍醐灌頂突然頓悟，發現自己以前所做之事多麼的可笑，只希望能為王爺盡一份綿薄之力以彌補以前的種種過失。”青塵舉目遠望，意境深遠，幽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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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有何過失？”六王爺不知這個女人玩的什麼把戲，更想看看這個女人如何闡述自己的惡性。
“非瑤的職責就是為王爺分憂，若惹得王爺不高興了，便是臣妾的過失。”青塵避重就輕的回答，這非瑤做的錯事數不清了，可謂罄竹難書，一樣一樣的說不說個幾天幾夜啊，而且這時候舊事重提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所以臣妾想略盡綿薄之力，為王爺分憂。”青塵真誠的看著聞人思遠。
“你想如何分憂？”六王爺嘴角勾起一角，這女人有所圖他豈會看不出來，不過如此“坦誠”令自己還心情不錯，至少比以前的愚不可及的行為讓人舒服的多，索性就聽聽。
“五月是太后娘娘的壽誕，陛下需要費心準備賀禮，四月份又是秦側妃娘娘的壽辰，也需要準備宴會相關事宜。非瑤才疏學淺資質魯鈍，對於邀請賓客，準備賀禮，錢財金帛之時都一竅不通，唯有管理下人，統計奴僕方面，在侯府就耳濡目染略知一二。希望能幫上王爺和秦側妃些許。為王爺王妃分憂。”青塵謙遜的回答。
聞人思遠眯起雙眼，若要接管負王府內務大權，一定是想辦法接近王府財務，若要接近自己，顯然應該力邀準備賀禮一事。這女人的卻要求去整理人員記錄，顯然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忽然對她想做什麼有了一絲探究之心，但若直接問，估計又會被一堆毫無邊際的理由搪塞過去，不如讓她去做，必然會有跡可循。
“準你所求。”聞人思遠的聲音似乎永遠帶著寒冰。
若這男人有靈根必定是冰系的，青塵暗自揣測。
“呃，，”這就同意了，枉費自己還準備了一堆理由呢，這事兒順利的不自然了。“謝王爺。”
聞人思遠看著青塵，突然心情不好了起來，驟然轉身離去。
青塵看著六王爺的背影暗歎原來男人也有情緒不穩定的那麼幾天。
低下頭忽然看到鐲子霧氣濛濛，似乎再往下淌鮮血，嘆了口氣，為啥別人的器魂就各種神通，學識淵博，自己的器魂是個話嘮加淚人呢。
“紅靈，你怎麼了？”青塵問道，表示關心。
“青青，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很想哭”紅靈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好吧”青塵已經不打算再探究紅靈的心情轉變了，女人也是有那麼幾天的。
第二日青塵起的很早，拿著昨日九王府送來的點心就直奔晉夕閣，晉夕閣是王府專門管理內務的地方。
早有人與陳總管打了招呼，陳總管已將本月的人員記錄準備好了，見青塵進來立刻雙手奉上。
雖然晉夕閣的人都奇怪這個一向蠻橫無理，沒有頭腦的側妃為何會被王爺委此重任，但是主子發話了，自己豈能不從。
陳總管是蕭貴妃從宮裡撥出的大太監，全名叫陳德全，大約四十歲上下，面白無須，皺紋都很少，總是笑呵呵的，發福的身材和大臉如同饅頭一般，做事穩妥周道，八面玲瓏。
大約因為像饅頭，青塵對他第一印象特別好。
青塵翻開記錄，裡邊記載了包括管事嬤嬤一切府中人員之事。
“陳總管，可有之前的記錄嗎？我對府中人員不熟悉，所以想看看之前記錄的做個對比。”就看一個月記錄完全查不到任何線索。
“有的”陳總管點頭哈腰笑眯眯的說，然後轉身向身後一個小夥計喊道“阿財，去把近幾年的記錄都拿過來”
小夥計忙跑向後廳，不一會兒拿了一大摞的書籍。
書籍都是製成冊子的人員記錄，全都按照日期排列好的，封面寫有日期，每一年的冊子都放入一個紙匣子中，青塵略微一掃，大概有八個紙匣子。
“辛苦陳總管了，陳總管做事真是細心。”
“這是奴才的本分。”白面饅頭眉開眼笑。
“不知道八年以前這王府的主人是誰啊？我聽說這裡有呆了十幾年的僕人呢”青塵詢問。
“這裡最早是定北王姜成海的住所，二十多年的一天，只在一夜間忽然銷聲匿跡，一家人了無音訊，宅子一直空閒著，只由皇上派了幾個下人暫時看管，直到八年前主子住進來。”陳總管答道。
青塵嘆了口氣，別看這白面饅頭笑呵呵的樣子，卻是謹慎的要命，多一句話都不肯回答，自己打聽二十年前那些秘聞，陳總管就推說老奴不知。不過既然有僕人留守在此就必定會有記錄可查。
而碧錦的事情，陳總管也是嫌疑最大的人之一，青塵也不便多問，以免打草驚蛇。
青塵一目十行，她本就天資過人，加之因修行，修士的神識強大，記憶力比常人更出色。到了眾人一天完工的時候，青塵早已將所有的八年記錄記於心中。沒想到這個記錄中連府中姬妾包括自己何時入府都記載的一清二楚，不過主子的記錄與下人的記錄是分開裝訂的，這樣就能查到更多東西了。
關於碧錦，冊中只有幾個字的描述景浩二十四年三月初一，四季軒碧錦請假探親。而之後的記錄也沒有碧錦回府的記錄，與碧桃所說完全一致。
回想冊中所有記錄，八年內，幾乎每月都有小丫鬟請假或者請辭或者期滿的記錄，幾乎每幾個月就有丫鬟猝死的記錄，除去真的請辭的丫鬟，這大宅子中又藏了多少冤魂不得而知，也許碧錦的死只是意外，但是每晚的示警又是為何呢？若是連續殺人，又有何線索可以被自己找到呢。
青塵嘆息，若是那碧錦獻身與自己一見就好了，可以直接問出很多事，而且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若仍然都留在陽氣很重的王府內，恐怕早已魂飛魄散了。
回到房間內關上門，
青塵慢慢會想著腦海中的所有下落不明或者猝死的丫鬟的記錄，一條一條的列於紙上。試圖從紛亂的記錄中剝繭抽絲，尋找到線索。
忽然靈光一閃，青塵將一些記錄用硃砂筆圈出，這些記錄都有兩個共同點，第一點是這五年間，每個月的一日都會有一個丫鬟失蹤或者猝死，毫無間斷。這是巧合還是線索呢。第二點是近一年半內每月一號失蹤的丫鬟只有四季軒。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一個謎團誕生了，青塵感嘆道，四季軒是一年半之前所建成的，四個主子來到這王府也不足兩年，顯然與前三年的丫鬟失蹤毫無關系，但為何後來每月一號失蹤的丫鬟單單只有在四季軒呢，而今天已經是二十八了，再過三天就是四月初一，是不是又會有一個丫鬟失蹤，碧錦是不是因此而示警，若是早有預謀，下一個會出事的人會不會就是碧桃。
也許自己想的還不夠多，但丫鬟也是有父母兄弟的，若是突然失蹤，親人豈會不聞不問，一點風波都沒有，碧桃曾說過她父母雙亡，沒有家人在這京城當中。
青塵忙將記錄中所有失蹤的丫鬟的資料寫上，
四季軒宛枝湘北人氏父母雙亡死契入王府景浩二十二年九月初一回鄉探親
。。。。。
四季軒秀梅東陽人氏父母雙亡有叔父在東陽活契入府景浩二十三年十月初一期滿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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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樓景浩二十二年八月建成，自第二個月起，每月初一就有丫鬟不明下落，至今十九個月，月月不落，偏偏這些失蹤的女孩還都是孤女，父母雙亡，就算有親戚也是在邊遠之地，所以她們就算死了也沒人會找。
雖然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確認，碧桃姑娘確實有危險了。
在府內另一端，一個黑衣人正在與思遠稟報“步側妃娘娘今日一直在晉夕閣檢視八年內的人員流動。”
思遠微微一點頭，黑衣人便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