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洞中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在靜寂的盜洞中顯得十分突兀,清清楚楚地傳到我們的耳朵裡。

一下子,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盜洞中,每個人心中都怦怦狂跳起來。

怎麼會這麼巧?陳文斌剛講完那個故事,腳步聲就出現了?難道盜洞中真的有什麼東西要出來嗎?

“踏~!踏踏~!”

黑暗盜洞中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踮起腳往外走來,不緩不急,但每發出一聲,都讓我們心中一跳。

我眼皮微跳,眼光盯著盜洞,鏡中的眼睛在這一刻已經睜開,我只能看見一片黑暗下的山石、洞壁,腳步聲的主人卻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

“人在哪裡?”我不敢大意,把哭喪棒的棒頭從揹包中拉出來,方便隨時取出。

陳平,司馬仲秋等人也拔出了匕首,緊張的看著盜洞裡面。

許思渺,陸秋風,卓龍瑩幾位馭鬼者,則是將目光放在了盜洞外面。

如果盜洞中有東西要出來,第一要考慮的是退路,而不是殺掉那種東西,變成半人半鬼的三人更加清楚厲鬼的可怕。

“踏~!踏~!踏踏~!”盜洞中的腳步聲一會近一會遠,似乎是裡面的東西在窺視著外面的人。

“裡面是誰?”忽地,陳文斌眼皮直跳,呼吸加快,剛講完那個故事就出事了?有沒有這麼巧合?

他忍受不了腳步聲的折磨,終於忍不住大吼出來。

陳文斌吼完之後,盜洞中一下子就沒有聲音了,那個腳步聲也消失了,似乎並沒有人在裡面。

黑暗的盜洞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那個,老斌,我們要不離開這裡吧?”終於,一個村民語氣啞澀的道。

陳厝寨的村民都相信那種東西的存在,此時盜洞忽然響起的聲音,頓時讓人想起了幾年前看山人發生的故事,外人不知道,他們卻知道那個看山人死得多慘,那個看山人被發現死在家裡時,身體的一半留在灶臺上,另一半留在了灶臺下,身上一滴血也沒有,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拉長了。死狀極其詭異,根本不像正常死亡。

“雨有點小了,要不我們走吧?”另一個村民看著外面的天,咽了口口水道。

“那我們走到吧!”陳文斌看著外面黑暗的天空,雨雖然還在下,但對比剛才已經小了很多了,草藥已經採到了,他不敢在這個詭異的盜洞中停留。

陳文斌一說要走,其他村民如遇大赦,長松了口氣,爭先恐後的搶出盜洞。

村民們很多都相信那種東西的存在,尤其在這個滿山棺材的地方,更加不敢留在一個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盜洞中。

“我們跟上去。”不確定盜洞當中的腳步聲是什麼鬼發出的,我也覺得留在盜洞中更加危險,還不如跟著出去。

同學們點了點頭,都跟著出來。

陳文斌睜大了眼睛,努力在雨夜中辨別道路:“我們順著原來的路回去,把老肥帶走,然後趕緊下山!”

在棺山上停留得越久,越容易起變化,這是所有陳厝寨村民都知道的事。

雖然棺山上的那些東西要麼是他們的祖先,要麼就是村民,但誰敢保證死後還是不是那個人。

聽陳文斌這麼說,兩名強壯的村民衝在最前,似乎恨不得在腳上裝個輪子,一下子就飛到山下。

我走出盜洞,又被潑了一臉的雨水,雖然雨對比剛才已經小了很多,但是夜色太暗,山路崎嶇,仍是舉步維艱。

夜雨朦朧當中,只能見到四五個村民手遮著頭,猛跑著往棧道方向去。

同學們慌忙地跟上我們,誰都害怕被人留在後面,畢竟剛才陳文斌講的故事太瘮人,而且盜洞中又剛好傳來了腳步聲。

就在這時,前面的村民忽然停了下來,隨即聲音傳了出來:“老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被毒蛇咬了嗎?”

山路上孤零零地站了一個矮胖之人,正歪著頭向我們這邊瞧來。

發現老肥的村民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前面的人,雖然看不清臉,但從體型上還是可以判斷出這個人是老肥。老肥不是被毒蛇咬了嗎?他怎麼敢跑到這裡來?不怕劇毒攻心嗎?

忽地,前面的人直挺挺地向村民撲出,扎到村民懷裡。

村民嚇得懵了,一下子被撲倒在地,隨即摸到老肥冰冷的屍體,就像摸著一塊又硬又冷的石頭。

那個村民心中一個咯噔,將老肥的臉扶起來,看清楚之後,嚇得冷汗涔涔,一用力把老肥推開了,推開老肥之後,村民又見到老肥身後還站了一個人。

這個人身形瘦小傴僂,剛開始被老肥給擋住了,沒有人發現,現在老肥被推開後,立馬看到那個傴僂枯瘦的人。

“啊~!”那村民一看之下,居然嚇得連聲慘叫,連滾帶爬向我們飛快地過來:“鬼,鬼,有鬼,有鬼啊!”

他驚恐之下,連聲音也變得嘶啞了。

彷彿見到了什麼極為恐懼之事。

“鬼”這個字一傳到我們耳朵裡,頓時讓我們全身緊繃起來,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身上的道具。

鬼終於出現了嗎?

“哪有鬼?”陳文斌大喊道,他衝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躺在泥濘中的矮胖屍體,看了屍體面目一眼,也不禁嚇得抽了口冷氣。

“鬼是地上的屍體?”我警惕握著哭喪棒走過去,很快就發現是被毒蛇咬傷的村民老肥。老肥臉色發黑,嘴唇青紫,屍體冰冷,已經變成死人了,他眼睛瞪大,臉上卻帶著一個詭異的笑容。

矮胖村民雖然死了,但瞪大的眼睛似乎在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看到老肥死狀的人都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即便是我也有點不適。

雖然我也見過很多死人,但老肥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詭異了,臉色青黑,眼睛瞪大,臉上卻還帶著詭異的笑容。

司馬仲秋膽子比較大,用道具確定屍體不會變成鬼後,很快就把屍體檢查了一遍:“身上沒有掐痕或者刀傷,只有兩處摔傷,這傢伙是被毒蛇咬死的。”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陳文斌立馬大聲的反駁道:“不可能!雖然被毒蛇咬了,但是不可能死那麼快,那種蛇咬了人,至少也要5-7個小時才能把人殺死。現在才過了多久?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吧?”

司馬仲秋指著屍體的雙腳,語氣微沉的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你看,他腳上有很多泥土,膝蓋也有,雙手也有泥絮,證明他劇裂地奔跑過,並且摔倒過,加速了蛇毒的流動速度,導致蛇毒直接攻心,才會致死。一個被毒蛇咬中的人應該知道不能跑步,為什麼他還要這樣跑?”

司馬仲秋的分析一下子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雖然那種毒蛇我不認識,但矮胖村民被咬傷後,陳文斌第一反應是在山上找草藥,並且在盜洞中等雨停,證明蛇毒發作的時間的確是五六個小時,矮胖村民跑到這裡,才會加速血液流動,路上摔過跤,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一個男人嚇得連滾帶爬,導致被毒死?還有,當時除了這個老肥,還有一個人留在那裡,老肥跑到這裡,另外那個人呢?”我微微眯起了眼睛,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屍體,心中分析了起來。

“是鬼,是鬼,是村長!”這時,第一個發現矮胖男人屍體的村民驚恐的大喊道:“我見到陳村長了,他出來了,他出來了!”

“什麼情況?別亂說。”陳文斌被他喊得有點心神不寧,沉聲喝道。

那個村民指著前方,臉色蒼白,神情驚恐,大聲喊道:“我見到村長了,我見到他了,他跟在老肥身後!他…他變成那種東西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警覺地注意著周圍。

村長長什麼樣我沒有見過,我疑惑的看向卓龍瑩,司馬仲秋他們,他們比我先到陳厝村,應該見到村長的屍體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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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在看著他們,卓龍瑩擺擺手道:“我見過陳村長的屍體,應該不是鬼才對。”

身為馭鬼者的卓龍瑩不會認錯,至少在之前,陳村長絕對只是一具屍體。

“屍體變成鬼?”我心中滿是疑惑,現在我也不知道死人是怎麼變成厲鬼的,如果陳姓村長之前只是個死人,現在又怎麼變成鬼?

沒有見到鬼的真實面目之前,我不確定是不是棺材中的村長又出來了,目光警惕的注視著周圍。

陳文斌聽到村民這句話,非但沒有不信,反而露出了驚恐的神情:“死人復甦,棺山陰人要起變化了嗎?走,快點走!”

“棺山?陰人?”我眉頭一皺,拉住了陳文斌:“你說起什麼變化?”

棺山我能理解,這滿山的棺材,叫棺山很合適,陰人又是什麼?

“別問了,趕緊走,千萬要在晚上12點前離開這裡!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裡!”陳文斌焦急的喊道,他掙脫我的手,慌亂的往山下方向跑。

但陸秋風馬上堵住了他的道路,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陰瘮瘮的道:“什麼棺山陰人,給我解釋一下,不然你絕對走不了。”

我們和這些村民不一樣,他們能走,我們可不能,陳文斌說什麼12點前不能離開這裡,所有人都會死,我們不問清楚之前,自然不可能放過他。

陳文斌發現這個一直站在一旁默默不說話的少年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容,並且抓住了他的手,不禁心中猛地一跳。

“乾冷,陰森。”陳文斌眼皮直跳,感覺自己的手就像被鐵夾給夾住了,冰冷乾枯,就像自己摸過的死人的手!

“難道這個學生根本不是人,而是鬼?”陳文斌心中怦怦狂跳,現在才發現我們這群人似乎都沒有特別恐懼的表情,面前這個人,天明明黑了,可是地上還有他的影子,旁邊站著的小姑娘,臉色慘白得過份,一隻手還握著沾滿了血的剔骨刀,還有一個頭髮很長的女生,在這種時候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臉上帶笑……

這三個人已經如此詭異了,而其他學生似乎也不對勁,拿刀的拿刀,拿棒的拿棒,一個個看見死人就像看見一隻死貓死狗一樣,雖然臉上會閃過一絲驚訝,但卻一點離開棺山的意思也沒有。

“這些人,難道……都是鬼嗎?”陳文斌心中閃過這個想法,恐懼不可抑制的吞噬了他的內心,不是鬼還能是正常人?正常人誰三更半夜來這種滿山遍野是棺材的地方?連他一個本地人也感到害怕著急離開,這些人居然一點走的意向也沒有。

“大叔,陰人是指什麼?你似乎還有東西沒有告訴我們吶!”卓龍瑩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時候雨已經開始小了,但是卓龍瑩身上已經被雨溼透了,薄薄外衣若隱若現,能看到細細的柳腰,高傲的山丘,以及修長的白腿。

“陰人……陰人就是山裡那些棺材中長眠的人。”陳文斌聲音微顫的道。

“你說12點過後,不能離開這裡都會死?會發生什麼事?”卓然龍瑩道。

“陰人……可能……可能都會出來。”陳文斌冒著冷汗說道:“九年前發生過這樣的事,當時村莊裡有一個外姓女人,嫁到我們村的,是村長的老婆,村長老婆嫁過來不久,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水土不服一直生病,再加上生不出兒子,不受公婆待見,越病越嚴重了,後面實在治不好了,過了兩年就死了,死後一直出事情,葬禮還沒辦完,他公婆就差點被嚇瘋了,屍體本來停在靈堂,但……但卻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公婆的房間,坐在床上……”

“或者屍體從靈堂消失,第二天卻出現在床底。村長十分害怕,連葬禮也不敢辦了,把屍體用草蓆裹住了,直接運到山上給丟了,當時我才二十幾歲,聽老人說,屍體丟在山上後,沒有棲身之所,怨氣越來越大,經常有上山的人見到她在棺山上渾渾噩噩的亂走,剛開始只能見到一個,後來又見到了其它的陰人,老一輩的人說這是那個女人沒有地方睡,只能搶別人的,才會導致陰人復甦,這些陰人還沒成仙,就被人吵醒,才會滿山的尋找棲身之地。之後找了很多道士,做了棺材抬上山,這件事才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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