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顧們翹首以盼的暢飲日終於到來了,奎九酒坊門前擺滿了桌子,椅子,由於這些主顧們人數太多,很多人又是早早的過來提前佔座,有相當一部分人過來還是打了站票。桌上擺滿一摞摞陶製海碗,大大小小的酒罈整整齊齊地碼在地上,老者作為鐵桿主顧坐在老奎近前。

老奎拿起一罈佳釀美酒將一海碗斟滿,十分恭敬地雙手舉碗,“各位新老主顧,十里八村的父老鄉親們,我老奎在這裡敬各位了,感謝各位這些年來如此照顧我們小店的生意,為了表示對大夥兒的感激之情,今日特舉行這暢飲活動,望各位千萬不要拘束,開懷暢飲,我們的酒可有的是。今日的酒管夠,我先幹為敬!”說話間一仰脖,便是一飲而盡。

大夥兒一看人家掌櫃都發話了,還慎著幹啥,喝傢伙兒呀!便紛紛將摞著的海碗散到桌上,拿起地上的酒罈往碗裡倒。彼此之間相互熟識的人們便推杯換盞,暢所欲言,一時間這條街是人聲鼎沸,酒香四溢。

老奎看著眾人開懷暢飲,十分高興,這嘴樂得都合不攏了。他知道大夥兒能來,不僅僅是為了喝酒,而是自己這小店的鐵桿主顧,過來給自己捧場。這也證明了他天天沒日沒夜的操勞,很是值得,錢掙了不說,還聚了那麼大的人氣。真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鵰。想想心中別提有多舒爽了。

此時,老者從座位上站起,衝大夥兒一擺手,大聲喊道:“大夥兒都靜一靜了!老夫有兩句話想對大夥兒說!”

眾人正各自聊得盡興,喝得正酣,聽老者這一喊也是被驚了一下,剛剛還是喧鬧鼎沸之聲瞬間卻是鴉雀無聲般的變得異常安靜。

老奎也是一愣,他感覺老者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他對老者的印象很好,此人雖好飲酒,卻十分規矩,這麼多年卻是從來都未賒過酒錢,而且嚴格按秩序排隊,從不加塞。說話也是十分謙虛,酒德很好,不像有些人,喝完酒就亂了性,逮什麼往外扔什麼,殺七個宰八個,胡吹海捧的沒完沒了。這老者酒量還好,就這麼頓頓喝,愣是沒看其醉過。況且這暢飲活動還是人家提出來的,這無形之中,對自己是一個幫助。故此,他從心裡對這老者十分感激。

看到眾人都安靜下來,老者方接著說道:“各位!今日奎九酒坊掌櫃請大夥兒飲酒,我們心中十分感激!作為資深的老酒鬼,我可能有一點發言權,大夥兒也是關著我這把年紀,所以才給我面子,讓我講兩句,這喝酒並非胡喝瞎喝,喝的是情是意是彼此之間的禮。

這麼多年了!人家不辭辛苦,給咱們這些喝酒之人,釀出這麼醇香可口的美酒,我們是不是也感覺很榮幸呀!

是!我們花錢了,這花錢買酒也是天經地義,然人家酒的品質確實是這些家酒坊之中最好的!人家掌櫃今日又如此慷慨請大夥兒暢飲。俗語有云,人浮於事,任何事情都是互相的,於情於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敬一敬掌櫃,也表示一下我們的感激之情呀!”

老者話語十分忠懇,而且確實說得很有道理。故此大夥兒便都異口

同聲地說道:“應該的!我們得好好敬一下掌櫃!”

老奎聽罷也是十分高興,人家老者言語之中透著對自己酒坊的肯定,況且老者這段真摯的話語無形之中又給自己這酒坊做了廣告。故此,他並沒想那麼多,也是對老者的話語十分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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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之中,便有人提議了,“老人家說得對呀!來!讓我們舉起手中的碗敬掌櫃的!”

“大夥兒一起敬多沒誠意呀!我們每個人都要敬掌櫃!人家既然能開酒坊,那勢必這酒量可是深不可測呀!我們一個一個地敬,才能體現出誠意呀!”

“對呀!我們還沒看見掌櫃喝多過呢!這主意不錯!”

“好!好!就那麼辦!就那麼辦了!”

人群之中是起鬨加央的,你一言,我一語!

老奎聽罷!不由得大吃一驚,來參加活動的人群少說也得有幾百人,這一人敬一碗酒,那自己就得喝幾百碗!這酒量再棒的人也架不住那麼喝呀! 想到這,他趕忙推辭道:“各位!這盛情難卻,大夥兒的心意我領了,我也知道大夥兒對我這酒坊有感情,不是我不接受,而的確是我酒量有限,還望大夥兒能夠理解!”

“老奎掌櫃!你就別謙虛了!誰不知你是千杯不醉呀!大夥兒今日前來就是給你這酒坊捧場的!大夥兒盛情,你還不領,你可別忘了,大夥兒可都是你的主顧呀!若不是大夥兒那麼多年捧你,你這酒坊能有今天麼?喝幾杯你就那麼不順南,不順北,你拿大夥兒當什麼了,難道我們的熱臉就得貼你這冷屁股呀!你譜還不小呀!大夥兒說對不對呀?”人群中便傳出了這不和諧的音符。

大夥兒紛紛起鬨似的隨聲附和,眾說紛紜。

“對呀!是不是奎掌櫃看不起我們呀?”

“我們敬你酒,你都不願意呀!”

“你譜也太大點了吧!”

“美其名曰還什麼暢飲活動呢?大夥兒敬你酒你都不肯!這暢飲日呀!也是他媽的扯淡!”

眾人雞一嘴,鴨一嘴的說個不停,一時間這局面也是有些失控。

老奎本就是個老實人,不怎麼會說,這場面一失控,他便有些不知所措。這些可都是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人脈與主顧呀!一旦都得罪了,將來的生意可怎麼辦呢?老鐵們可是得罪不起呀!他心中也是顧慮重重。

老者不緊不慢地起身衝大夥兒一揮手,示意安靜,“各位!先靜一靜!人家掌櫃也沒說不與大夥兒喝酒呀!人家只是怕酒量不行,並沒說不喝呀!先不要過早的下結論,我看這樣好不好,這酒呢?大夥兒肯定還是要敬的,不過呢?讓掌櫃量力而為,隨意,不就行了麼!

敬酒之人必幹,掌櫃可以靈活掌握,特別是這喝酒之事,乃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什麼叫喝酒的極致,順其自然才是真諦,同樣是喝酒,強灌也是喝,酒逢知己千杯不醉也是喝,為什麼講情份的事情,卻變為了勉強呢,如果是那樣,這酒喝的也沒什麼意思。”

大夥兒聽罷,感覺甚是有理,也

就沒有人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老奎心下連連叫苦,心裡琢磨著,老哥說這話跟沒說一樣呀!這表面上是在打圓場,實則就是預設了,該怎麼喝還得怎麼喝?口口聲聲地說隨意,這一喝起來還能隨意的了麼?人家盛情一飲而盡幹了,自己輕輕抿一口,這也說不過去呀!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今天不喝是不行了,還是得喝呀!

“好吧!既然大夥兒都那麼說了!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咱們今兒就今兒了,盡情飲酒吧!咱不醉不歸!”老奎便是把心一橫,喝出去了!

老者微微一笑,雙手舉碗,“奎掌櫃!痛快!痛快!都說您是一個豪爽之人,果然不假!老夫先幹為敬!”說著便是一飲而盡。

老奎並未猶豫,這一碗酒已然灌下,口中還十分客氣地說道:“老哥!小店多虧您的支援,以後還望您一如既往地繼續過來捧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者邊說邊心裡盤算著,老奎呀!老奎呀!難道還有以後麼?今日就讓你葬身於此。

隨之敬酒的人們便一個接一個的過來,老奎也是來者不懼,一碗一碗地也不知喝了多少。明眼之人可是能盤算出來,他已不知不覺地喝了四五十碗了。

眾人也是十分驚訝,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掌櫃喝酒,便是被驚到了,感情這真正有酒量之人在這兒了。奎掌櫃真海量也!人家這四五十碗下肚,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沒事人一樣,這才叫真正的喝酒之人了。平日裡還不招搖,乃是真人不露相呀!

眾人這好奇心便起來了,大夥兒都想看看這奎掌櫃究竟有多大的酒量。便都在下面觀望著,等待答案。

酒坊的夥計們見此局面可是心中起急,這不明擺著算計老奎麼?那麼多人別說是一人敬一碗了,就是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能給人淹死呀!這純粹是有人看著酒坊的生意紅火,乘機謀害掌櫃,只不過是採用了這種捧殺的方式。

平日裡老奎對待夥計們不薄,這酒坊的活兒是不輕鬆,生意又火,老奎便每次給夥計們支工錢的時候往往都要多給很多。這人心都是肉長的,一來二去大夥兒這幹勁兒便是越來越足,將心比心,時間一長,彼此也就成為朋友。

夥計們便過來紛紛為老奎擋酒,儘管好話說盡,這些主顧們也不答應,他們振振有詞,畢竟這些人可都是衝著掌櫃才來的。老奎索性就將夥計們一一打發走了。

夥計們心急如焚,這掌櫃若是照這樣喝下去,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這場面已經很難控制了。他們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有人提議,還是把掌櫃的兒子奎九找過來吧!興許他有辦法可以救他父親。

奎九正在家中整理專案,這月末、季末、年終都是重要的盤點賬目的日子,奎九很認真,看著這筆筆進賬資料,減去成本,便是那豐厚的利潤。 卻不想夥計們匆匆趕來,上氣不解下氣的把暢飲活動上,老奎正在被那些不懷好意之人鼓搗著被人灌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

奎九聽罷不由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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