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主任氣急敗壞地過來一拍桌子,可給馬主任嚇壞了,他不由得起身站立,卻很難站直,只得低下頭準備接受安主任那暴風驟雨般酣暢淋漓地叫罵。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安主任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開左手第一個抽屜將檔案拿出,便匆匆離開。回到會議室,清了清嗓子開始催眠式地宣貫。

馬主任方恍然大悟,領導就是領導,真是時時處處高人一籌。如果他狠命衝自己大喊大叫一頓,勢必會打草驚蛇,引來同事們勸解和圍觀。

大夥兒目睹這場景,安主任自己臉上也掛不住。又不是什麼光彩事兒。

按規定私生活用品根本就不允許帶單位來。他那辦公室倒好,特意還預備個套間,裡面還放了張雙人床,還有衛生間和淋浴室,想得太周到了!

這件辦公室已然成為他為所欲為的消遣場所。幾乎是美女不斷。還都說找建委主任有要事相商,一進去就不出來,有時甚至快下班時,那緊鎖的辦公室大門才開啟。

下屬十分知趣,也不打擾這個一把手。每天早上那兩個小時門是開著的,也就是無聲的告訴大家,該彙報彙報、該簽字簽字,逾期不候。

一次,一個穿著入時女神般的人物走入,愣是下班時才離開。她是走了,可這安主任說什麼也走不出來了。

馬主任愣是沒敢走,張羅著給安主任買了飯,看他吃飽了,睡足了,才纏著把他送回家。還不忘與他那糟糠之妻千叮嚀萬囑咐,這心臟病發作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定要精心護理,主任可是因工作,操勞過度所致。千萬別急著上班,等養好再來。單位有什麼事情自己會上門跟安主任彙報的,一定讓他安心養病。

如此知冷著熱的貼心下屬,安主任又有什麼不安心的?馬主任本來是個副科級別,由於時時處處想領導之所想,及領導之所及,沒多久就提了正科。

對於這一把主任而言,時時處處都是綠燈,唯有那不諳世故的櫻桃,給他來個下不來臺。

他看上的女性還沒有執意不從的。很難想象他會怎樣對待這個十分叛逆的小姑娘!

得不到的往往最珍貴,安主任本著對下屬的關心。總到各部門去串串,鼓勵大夥兒好好工作。空話套話沒少說。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去的最多的,就是建管站那小樓了,原因還用問麼?當然不是衝著人老珠黃的水仙站長!

每次他來到櫻桃所在的整編室,總能看到這個粉嫩的小姑娘不抬頭的盯著電腦屏幕,運指如飛地錄入,頭腦中卻充滿非分的想法。

眼神似伸出兩隻小手,在小姑娘身上遊移著。只為滿足他那骯髒而齷齪地心理。他發現總有一個年輕小夥子過來幫他,倆人有說有笑的,好不親熱。

他心中不悅。經打聽原來是監督站二組的南風。於是他準備找諜副站長談談心。

說來也巧,想誰來誰,這日諜副站長整理完那些戰利品,精心地給安主任預備了一大份。

來到建委大樓,上樓時他可特別注意,安主任的大忌早就傳遍了,諜副站長十分小心。無論安主任的辦公室們開著還是關著,他都會禮節性的敲敲門,聽到裡面應道:“請進”。他才敢進來。這也是安主任最欣賞他的地方,做事得體,善解人意,與辦公室馬主任有一拼,都是他看好的型別。

安主任本來是想把諜副站長叫來,安排安排事情。沒曾想他不請自來,肯定是有事找自己,先聽聽他怎麼說。

諜副站長十分恭敬的跟安主任打招呼,畢竟跟人家隔著級別了,豈敢怠慢!“安主任,這是最近一段時間的,請您過目!”邊說邊把用報紙裹著,碼得方方正正的鈔票放到辦公桌上,往安主任面前一推。

安主任連瞅都沒瞅,隨手就放自己辦公桌下的櫃子裡。“難得你的一份心意,放心!等把那個佔著茅坑不拉屎的擰種弄走,給你調整調整,只一句話的事兒。”

“讓您費心了!其實上次的舉報信我感覺應該萬無一失,沒曾想又讓那小子逃過一劫。他真是軟硬不吃呀!天天就知道傻傻工作,跟個老黃牛又有什麼區別!只會犁地卻不知看路!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敢和您頂,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諜副站長可謂安主任肚子裡的蛔蟲,主任愛聽什麼,他就沒命的說什麼。真可謂見風使舵的高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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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這安主任總覺著諜副站長雖靈活,工於心計,可就是不那麼沉穩,總感覺有些飄忽不定。這也是他馳騁官場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的經驗。做人與做官往往如出一轍,都要給自己留後路,現在這個老諜好像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這方面。他感覺自己是他的大樹,一旦到了關鍵時刻,自身難保的時候,誰又能救得了誰呀!安主任心裡這樣盤算著,他特別擔心拉出蘿蔔帶出泥。之所以自己能走到今天,就是一個“穩”字,這也是為官之道。

他對自己看得十分清楚,自己最致命的地方就是一個“色”字,也很無奈,泰山易改本性難移呀!也只得順其自然了。

“老諜呀!有個事我還得跟你交代一下!管理總得有點水平麼!你看看你手下那個南風,怎麼那麼閒在呀!是不是你最近沒給他派活呀?整天往建管站女人堆裡扎!還有別的事兒嘛?你這站長也有責任!我還指望你扶正之後能幫我槓槓肩兒呢!就這三兩人的都管不好!還指望以後給你安排更重要的職務呀!”安主任陰陽怪氣地指責著面前這戰戰兢兢的小站長。

雖是批評,倒挺受用,批評裡透露著領導對自己的栽培之心,本來是個副職,主任卻一口一個站長的叫著,或許在安主任的心目中,這擰種木槿早已不是站長了,自己才是主任認可的人選。話裡話外還暗示自己的仕途光明一片,可能還有更重的擔子交給

自己。這無疑是一件大好事。

南風的事倒是個問題,這小子怎麼總往建管站跑呢?剛剛主任並未明說,聽話聽音,絕對是犯了主任的大忌。主任剛剛最主要的還不是批評這小子不好好工作。恰恰是說他總往女人堆裡扎,這事兒可以說是再明顯不過了。

安主任最大的愛好是什麼呀?那還用想麼?當然是女人了,言外之意是什麼,可以說不言則明,那建管站是什麼?安主任的後宮呀!那後宮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呀!三宮六院都在裡面呀!屬於禁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天天往這後宮裡轉悠,那還了得!惹急了非把這小子變成太監不可,否則這安主任的綠帽子不就帶上了麼!老諜胡思亂想著,確猜對了八九分。

“主任,都是我沒看管好這臭小子,疏於對他的管理,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您千萬別著急,我回去之後得好好教訓教訓這臭小子。他不是閒得無聊麼?我就給他找點活兒!讓他知道知道厲害。”老諜氣憤地說。

“好了!沒別的事兒啦,你回去吧!”安主任冷淡地說。

老諜知趣地輕輕退出,隨手將辦公室的門輕掩。

南風這一段時間可是神不守舍的!整個人跟中了病一樣。整天對著東風發呆,他倆同在二組,兩人的辦公桌拼起來,對座著,誰有什麼事都瞞不了誰。東風感覺這南風有些反常,這一段都不見蹤影。一問就說在建管站了,像這樣對著他發呆還是比較罕見,要擱平時,早跑沒影兒了,想必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你這是怎麼了?天天魂不守舍的,不是要到建管站去工作麼?怎麼今天不去了!”東風關心地問。

“心情不好!現在想打人!”南風十分鬱悶地說。

“又怎麼了?說來聽聽!”

“沒啥好說的,無可奉告!”說著,氣沖沖地離開了。

東風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那匆匆離去的背影。

南風心裡的鬱悶勁兒就別提了,他真不想把自己的痛苦跟這個冷嘲熱諷的傢伙分享。他就是不甘心,自己付出那麼多時間,卻收到了這樣的結果。怎麼想心裡怎麼不平衡,他想再爭取一下,畢竟有時愛情是靠爭取才能得到的。於是快步又奔著建管站的大樓走去。心中忐忑不安,上回人家櫻桃可親口拒絕的!人家一直暗戀著木槿!

剛來到建管站大廳,手機響了,是諜副站長的電話。按下綠色的接聽鍵,“站長呀!您找我有事麼?”

“你又跑哪去了?辦公室也找不見人,你還想幹麼?趕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電話裡諜副站長氣沖沖地訓斥道。

南風未贏得美人芳心,本就心情不爽。一接電話還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真是點兒背到了極點。他自己也是無奈地搖搖頭,這一段時間究竟怎麼了。哪哪都不順,是不是該到寺廟裡上上香,求求姻緣,拜拜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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