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方芷蘭佯怒,輕輕拍了一下李月寒的手背道:“你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不清楚嗎?不是不讓你看孩子,主要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不好,孩子也有人妥善照顧著,你得好生養好身子,再去管孩子的事兒。”
聽了這話,李月寒只覺得心裡不對味:“舅媽,我就看孩子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我保證看到孩子之後我就好好養身子,出月子之前再也不亂來,你這不讓我看一眼孩子,我心裡實在放心不下來。”
方芷蘭眼神閃爍,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你這性子也是犟,你且躺著,我去把孩子給你抱過來。”
李月寒聽了這話,乖乖的躺下了。
方芷蘭起身朝著暖閣大門走去,卻給了明珠一個眼神。
等方芷蘭出門之後,明珠換了薰香,坐在李月寒的床前守著,給李月寒說孩子有多可愛。
不一會兒,李月寒只覺得眼睛越來越沉。她想撐一會兒,等孩子過來看一眼再睡,於是拉了拉明珠的手,道:“明珠,舅媽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我好睏……”
“想來是奶孃正在奶小主子呢,舅夫人也是想讓孩子吃飽了再抱過來給夫人看看。”明珠柔聲安慰:“夫人要是困了就先眯一會兒吧,左右小主子就在夫人身邊,跑不了。”
“唔,那一會兒孩子吃完奶了,你喊醒我……”話還沒說利索,李月寒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見狀,明珠彷彿松了口氣,和康柔一起換了李月寒身下的床單,然後悄悄出了暖閣。
暖閣外,方芷蘭靜靜的站著,看著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麼。
“舅夫人,”明珠和康柔行禮。
“月寒睡下了嗎?”方芷蘭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喑啞,不知發生了什麼。
“已經睡下了,”明珠答道:“只是咱們能瞞夫人多久?”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方芷蘭道:“月寒這時候的身體太虛弱了,要是讓她知道……說不定就真的沒救了。”說著,方芷蘭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低頭擦了擦溼潤的眼角,方芷蘭揮退了明珠和康柔:“這幾日你們倆也辛苦了,今天早些歇下,明日我們還得忙呢。至少……至少瞞過七日吧。”
明珠和康柔沒有說話,順從的退下了。
看著天上的半輪明月,方芷蘭嘆了口氣。
孟祁煥啊孟祁煥,你要是在月寒身邊就好了,這樣就算月寒知道孩子出事了,好歹還有個依靠……
一夜平靜,有了安神香的幫助,李月寒睡得很好。
只是因為產後大出血的緣故,她的精神始終提不起來,但是一醒來就唸叨著要孩子。
方芷蘭沒辦法,只能讓人再燃了安神香,趁著李月寒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把孩子放在她身邊讓她抱了一會兒。
等李月寒睡過去之後,方芷蘭這才拿起那兩個包孩子的小被子,丟到明珠的手裡,後道:“等月寒醒了,你遠遠的抱著給她看看,別近前。”
“可夫人肯定要孩子道身邊呆著的。”明珠無奈的看著小被子:“夫人執拗起來,誰說了都不管用……”
“那就想辦法讓她不要再去想孩子的事兒!”方芷蘭瞪了一眼明珠:“做下人的就應該給主子分憂,這個時候你連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明珠被方芷蘭吼了一嗓子,頓時瑟縮不敢說話了。
好在李月寒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明珠和康柔哄她說孩子在她身邊睡了一下午,餓醒了,正在餵奶,喝完奶也要睡了,就不要去把孩子弄醒了。
李月寒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想到自己睡著之前身邊的確躺著兩個小不點,心裡就被巨大的滿足給籠罩了,便也不多說什麼,在明珠和康柔的幫助下吃了點東西,喝了藥之後,又睡了過去。
就這樣,睡睡醒醒,七天過去了。
這七天裡,李月寒只有在快睡著的時候,昏昏沉沉的時候,才能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只不過看到的都是包著他們的小被子,倒是沒見到他們的小臉兒。
但是已經答應過方芷蘭不再鬧著要看孩子了,所以李月寒倒也使勁按捺下了對孩子的想念。
就在李月寒醒過來的第二天,西北邊境突然大舉進攻玄竟國。一路上高歌猛進,遇神殺神。玄竟國人這才知道這幾天跟他們周旋的壓根兒不是宗政軒,連烈嵐國將軍山吉都是東翰國人假扮的。
可惜為時已晚,玄竟國兩天內被攻下兩座城池,玄竟國王舉旗投降,將宗政軒養在兩國交界處的兵馬囤積點供了出來,同時將烈嵐國長公主處死,又送上了降書,短短幾日之間,西北平定,孟祁煥把於副將留下來處理後事,自己則快馬加鞭往國都飛馳。
同時,南邊得知了孟祁煥這邊大舉進攻的訊息,雖然宗政宇一頭霧水,這跟他們之前商定好的計劃不一樣,但是還是帶著南界駐軍攻向烈嵐國。
烈嵐國自然不同玄竟國那樣好攻破,雙方焦灼了好幾日,宗政宇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下令封鎖邊界,禁了海上貿易,將烈嵐國困在了他們那一方天地之中。
七日過去,孟祁煥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馬,每天最多隻睡一個時辰。生生將西北到國都整整兩個月的路程跑完了。
第八日,當孟祁煥出現在國都門外的時候,西北和南界的軍報也堪堪送達。孟祁煥因為勞累過度,昏倒在城門口。
鬍子拉碴的他被認出身份後趕緊送回了將軍府。
方芷蘭本來照顧李月寒就已經夠手忙腳亂了,下人卻在這日來報,說孟祁煥回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昏倒在城門外。
等方芷蘭趕到孟祁煥休息的房間的時候,谷大夫已經給他診完脈了。
“這……大夫,他怎麼樣了?”方芷蘭關切問道。
“老夫聽說這小子日夜兼程一刻不歇息的往回趕,這是累到了,睡醒就沒事兒了。”谷大夫說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將軍夫人的訊息難不成傳到西北邊境了嗎?”
“不曾,”方芷蘭搖了搖頭,目光沉沉的看向躺在床上昏睡的孟祁煥,道:“月寒生產的訊息連將軍府都沒出,怎麼可能飛到西北邊境。況且就算有人把訊息往西北送,飛鷹傳書也得至少三天,可今日才是月寒生完孩子不到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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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哉怪哉。”谷大夫搖了搖頭,倒是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