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傻了。

“不是,不是啊!如意閣的掌櫃告訴我的,那些女人全是黑市上買回來的奴隸,怎麼回事世家小姐!不可能,這不可能!”巨大的恐懼籠上了陳明的心頭,他抬起頭看向坐著的李月寒和方芷蘭,突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太子殿下!翰容夫人!我什麼都招!我全都招!”陳明在地上蠕動著想要起身跪下,但是卻始終做不到,宗政宇見狀,更是一腳把他踢到了一旁。

“噁心!”然後狠狠的啐了一口。

李月寒一回府就聽說了今天府衙的案子,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方芷蘭不懂,李月寒簡單的給方芷蘭解釋了一通後,方芷蘭沉默了。

懷裡的郭如涵哭累了,睡著了,方芷蘭把小姑娘交給明珠,讓她帶小姑娘下去好好睡覺,然後嚴肅的跟宗政宇和李月寒道:“這件事不簡單,恕我直言,如意閣雖然是崔貴妃的族人開的,但是他們沒這個膽子敢動京都貴女。”

“我也是這麼想的,”宗政宇點了點頭:“崔貴妃名下的產業全都是她的族人在打理,而且因為她的身份是后妃,所以她的族人報賬的時候都是直接報到戶部,由戶部轉交給崔貴妃,崔氏族人是不能見到崔貴妃的。”

“所以呢?”李月寒蹙眉:“這事兒怎麼越繞越亂?”

“我們得先查出來那個設立地宮的男人是誰,”宗政宇道:“但是按照剛才那個小姑娘的說法,地宮裡救出來的女孩子全都瘋了的話,這個難度太大了。而且深閨小姐很少出門,若是那個設立地宮的男人有心隱瞞的話,她們也未必能認出對方的身份。”

聽了宗政宇的話,整個花廳陷入了沉默之中。

方芷蘭著實是心疼,想到郭如涵那麼小的孩子就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情,她的心就疼得揪起來一樣。再一想那二十幾個姑娘,都是最美好的年紀,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更是心疼得直掉眼淚。

許久,李月寒終於開口了:“明天一早就把如意閣的訊息散出去!”

“不行!”

“好!”

方芷蘭和宗政宇同時開口,卻持的是完全不同的意見。方芷蘭急急道:“若是把這個訊息散出去,那姑娘們的名聲就徹底完蛋了!”

“國公夫人此言差矣,我們只是把如意閣做的齷齪事公諸於眾,並沒有把受害者的訊息散出去,還是可以保護她們的。”宗政宇勸道。

“你們怎麼知道如意閣會不會狗急跳牆把姑娘們供出來!”方芷蘭一想到郭如涵的樣子就心疼得緊,雖然她還不知道別的姑娘們會不會也像郭如涵一樣清醒過來,但她想保護這些姑娘!

“舅媽,我的想法和太子殿下一致,”李月寒道:“如意閣背後是崔家整個國都知道,只有把事情鬧大了,朝廷才會重視起來。否則以崔家的權勢,想要粉飾太平太簡單了,那樣的話,姑娘們的苦難才是白受了。”

方芷蘭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方芷蘭話音才落,明珠匆匆進了花廳,“噗通”一下跪在宗政宇的面前,道:“太子殿下!奴婢看到月瑤公主了!”

一聽這話,除了不知道月瑤公主的李月寒之外,方芷蘭和宗政宇齊齊變了臉色。宗政宇更是直接站了起來:“你說你看到月瑤了?難道是在那群女孩子裡?”

明珠眼含淚光,艱難的點了點頭:“月瑤公主失蹤已經一年了,但是她的模樣奴婢是記得的,但是月瑤公主……已經瘋了!”

宗政宇急匆匆跑出花廳,朝著女孩子們暫時歇腳的會客廳跑去。

方芷蘭拉著李月寒也迅速離開了花廳,在會客廳旁邊的小廂房裡,宗政宇、李月寒和方芷蘭見到了滿臉木訥的月瑤公主。

“見過夫人,”女醫衝李月寒行了行禮,見他們一行三人都盯著月瑤公主看,便主動解釋道:“這位姑娘神志已經被摧毀了,加上長期被虐待,身上新傷加舊傷,幾乎沒有一片好肉。而且……她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聽了這話,宗政宇神色一凜:“什麼意思!”

女醫不認得宗政宇,但是他身上駭人的氣魄還是嚇得她跪倒在地:“草民給這位姑娘仔細檢查過了,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而且應該是一直在服用保胎湯藥,所以儘管她的身體十分虛弱,但是胎像卻還尚算平穩!”

“殿下,”好在方芷蘭還是能穩住情緒,好生勸了勸宗政宇:“我們把她帶出去安置好了再說吧。”

聽了方芷蘭的話,宗政宇回過神來,李月寒示意明珠去把月瑤公主扶起來,帶到了李月寒的院子裡安置,宗政宇這才微微嘆了口氣,眼眶發紅的看著跟著明珠的月瑤公主的背影,道:“月瑤……是我同胞妹妹,一年前外出遊玩不知所蹤,大家都說月瑤落水身亡了,因為在護城河外發現了月瑤的鞋子,卻沒想到……”

說到這裡,宗政宇目露兇光:“崔氏,我一定要把你連根拔起!”

李月寒不知道怎麼勸慰宗政宇,倒是一旁的方芷蘭開口道:“殿下也不要太傷心了,好歹人找回來了。”

宗政宇沒說話。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有了方芷蘭在,那二十幾個姑娘的身份幾乎都被確認了。李月寒派府上的人給她們的家人悄悄送去了訊息,陸陸續續有人上門接人。

天矇矇亮的時候,二十多個姑娘,還有七八人沒有被接回去,其餘的都被接走了。

巧的是,那些有家人來接的姑娘都沒有病,剩下沒人接的姑娘,都身染花柳。經過陳明的辨認,這些姑娘都是他碰過的。

也就是說,這些姑娘的花柳,是被陳明傳染的。

李月寒氣得腦仁發疼,天剛亮的時候,就差人全城散佈訊息,把如意閣的醜惡罪狀揭了個底兒朝天,整個國都一夜譁然,所有人惶惶不安,圍住了府衙,要府衙嚴懲如意閣!更有許多世家貴族給刑大人施壓,要求他嚴辦此案,但是不許透露他們的一丁點兒訊息,難得刑大人一起床就滿頭包。

訊息剛傳開的時候,兩撥人馬一前一後的進了宮,一人匆匆去了崔貴妃的廣陽殿,一人迅速進了三寶殿。

同時,京郊大營也收到了訊息,孟祁煥立刻帶了一隊親兵回城。

他怎麼也想不到,如意閣居然還有這麼大一個秘密!

早知道就不讓他的小娘子一個人插手了!

國都原本就緊張的局勢,因為如意閣的醜陋變得更加劍拔弩張。

百姓中紛紛議論,如意閣是崔家的產業,崔家的靠山是崔貴妃,二皇子的養母就是崔貴妃,二皇子跟如意閣的事情絕對脫不了干係!

這番言論傳到二皇子宗政軒的耳朵裡的時候,宗政軒氣得砸了一屋子的擺件,然後匆匆離府進宮,求見崔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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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崔貴妃已經被凌雲帝搶先一步禁足了,二皇子挨了凌雲帝一通臭罵後,灰溜溜的出了宮。

與此同時,孟祁煥也回到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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